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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氛围下,去散散心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木兰斋石窗外的水幕映着一片樱花林,这片樱花林从来不凋零,而在秋季,她更是绽放得郁郁洒脱,俨然是一片粉色的花海。
崔二姐有一张粉白的瓜子脸,身影玲珑曼妙,每走一步,就好像能荡漾出一片旖旎的梦境。
楚君兰已经不在乎“崔二姐”这个略为土气的名字是否配得上仙女般的“魅狐”,她现在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财务危机能否得到有效的解决。
离开木兰斋之前,楚君兰为自己换了件淡栗色的衣服,领扣没有系好,看上去不免有些邋遢,此时也不管崔二姐那藏在秀发间清纯秀气的脸蛋儿还带着点樱花色的疑虑,气缓了过来便是四个字:“十万火急!”
崔二姐微微裣身,然后微笑问道:“急什么?几千两就叫你这个悍妞急成这样?”
楚君兰表情甚瘪,苦笑道:“你说的轻巧,你也知道小妹现在食物中毒,拳脚没法施展,如此,要我去弄了几千两,还不如直接让我去死?”
崔二姐弄笑:“那你决定了没?去死,还是不去死啊?”
“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到底我们也算朋友一场。”楚君兰瞥了崔二姐一眼,但见她仍是憋笑的神情。
楚君兰哪有心情再和她打趣,心中带着些许郁闷,沉声道:“你忍心见死不救!?”
顿了片刻,崔二姐罕有地沉吟:“楚妹你在扬州素来吃得开,就是师妹们有时交不上供银来,你都会帮忙垫上,弄银子的问题你应该比我熟络,怎么会突然问我呢。可话说回来,你现在虽然功夫尽失,可在扬州那也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犹如地头蛇般的存在,就算没有功夫,以你的奇葩赌术弄些快钱是什么难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楚君兰突然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扬州第一女汉子并不是浪得虚名,原先这家伙混的不是百衣街,不是包包楼,不是首饰坊,而是青楼,酒馆以及赌场啊,几乎一个男人会做的事,她都做全了,除了“嫖”……
再想想,这些年不是没攒到钱,而是这家伙根本就是一掷千金的主,有多少花多少,哪里会为自己以后考虑……
蛮女确实有一手好赌术,不过现在的楚君兰却是不沾烟酒不赌博的普通宅女,她脸皮厚,也知自己进赌场若是碰见老冤家也实在太不高明,连忙说道:“哎呀,这世界哪有什么赌术功夫,这东西说起来也玄,时而管用时而不管用,碰到运气好的时候当然好说,但倘若运气不好,自己只有输的份了。”
崔二姐又是吃惊,又是好笑,说道:“妹子,你现在真的金盘洗手了么,以前就是用八十台轿子也难把你从赌坊里请出来,现在倒好,你自己想通了。”
楚君兰无奈道:“以前年少不懂事,现在方知钱得来不易,崔姐你说除了偷鸡摸狗,强拿蛮盗,卖身烂赌还有什么法子能弄些钱来?”
“我倒知道城南有个比赛,赏金足足有一万两……”崔二姐见楚君兰好似被自己唬住,不由扑哧一笑,轻轻吐了舌头,“但那,基本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是什么,竟有一万两?”楚君兰先是双眼冒金星,随后便又苦着脸,催问道,“喂,你这丫头就别卖关子了。”
崔二姐眼波盈盈地看了楚君兰一眼,然后陡生笑意:“说了也是自找没趣,人家那个比赛,跟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说了也白说,听了只会让你这个女侠越来越自卑,越来越无力!”
“自卑?无力?”楚君兰怔了一怔,愕然道,“哪门子的比赛,还能让人自卑了?”
崔二姐依旧带笑,却是没有接话。
楚君兰情绪有些激动,瞎猜道:“难不成是比胸部?”
崔二姐柳眉一挑,又好笑又好气:“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识趣,我们大夏朝的女人还是很重视礼义廉耻的,怎么会有比胸部的比赛,亏你想得出来。”
楚君兰袖着双手,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既不告诉我,又不准我猜,你才野蛮呢?”
崔二姐眨了眨眼,随即做出一副安慰的表情:“好了,对不起啦,可你不是没读过书吗?”
“可这跟城南的比赛有什么关系!”楚君兰恨恨地应道。
“人所共知洋澄湖盛产大闸蟹,西樵盛产大饼,而你知道民丰物阜的江南盛产的又是什么吗?”
“是什么?”楚君兰有些敷衍,“莫不是大葱?”
崔二姐摇了摇头。
楚君兰不甘心,又猜:“大蒜?”
崔二姐终于有些上火了,说道:“是才子!”
“才子?”楚君兰狐疑。
崔二姐点了点头,慎重地介绍道:“这些才情横溢的才子才女,主要来自六艺会馆,他们为了兴旺文坛,每年都和江北的七星会馆轮流举行南北才艺夺锦大赛,今年正好轮到了扬州,这在整个江南,都算是件大事,也就你这个不识字的蛮妞不知道。”
“也对,你不知道也不稀奇,之前我都说了,这件事基本和你没关系,你看你,是不是自讨没趣了。”崔二姐说完,随即转身准备走人。
楚君兰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愤愤地扭过身,有点赌气的说道:“什么没关系,本小姐就偏要去搅了这个热闹。”
听楚君兰这么一说,崔二姐有些急了,在她心里,楚女侠还真干得出这种找死又不讨好的事。
“喂,你不是来真的吧,我们就算吃不到葡萄,也别往上面吐口水啊,多不道德,再说了,那时候可能皇家子弟也会过来,届时戒备肯定很严,就你现在的功力,是去搅局,还是去当箭耙啊?”
楚君兰摸摸鼻子,淘气地对崔二姐低笑道:“谁说我要去当箭耙了,我是要去参加比赛!”
崔二姐微微转过头,怔怔地看着楚君兰,她伸出白皙的手,轻轻地抵住楚君兰的额头,在矛盾挣扎中,终于吐出了几个字:“你没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