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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指挥部成立以來,大家都紧紧张张地忙乎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放弃了休息,各项工作总算步入了正轨,本以为可以安安心心地过个年,但是,临近年关,召集市政府工作的伊海涛再一次來视察,向指挥部提出大力推进商贸圈建设的工作要求。
为了响应领导号召,申国章召集班子成员研究决定,春节期间采取轮休的方式值班,家在外地的,提前休假回家过年,年前由家在青原的同志坚守岗位,过完初三之后,外地的同志返回值班,本地的同志安心在家陪陪家人。
卫世杰为了抢进度,许诺了高额的加班费,把施工队伍留了下來,春节前后,房屋拆除施工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到了年三十下午,楚天舒让其他的同志都回家和家人团聚,他去施工现场转了一圈,强令卫世杰下午停工,让有条件回家的施工人员回家和亲人团聚,妥善安排好不能回家过年的施工人员的节日生活。
如果说节日期间重大工程项目搞大干快上是“官情”,那么到了年三十,回家和亲人团聚,这才是真正的“国情”。
安排完这一切,楚天舒谢绝了卫世杰要请吃饭的邀请,让他去安抚好不能回家的施工人员。与卫世杰分手之后,楚天舒正要回指挥部,衣兜里的手机突然传來一阵震动,他忙伸手从衣兜里摸出手机,翻开新收到的短信,只见上面写着:“大师兄,回家过年了?”
“沒呢!”楚天舒毫不迟疑地按动手机上的ok键,干净利落地将这两个字发送出去,眼前浮现出宁馨那张圆圆的脸孔。
刚发送完,楚天舒又有点后悔了。
果然,短信很快就发过來了:“我妈说,请你來家一起过年。”
如果单纯冲着宁光明与李萍的热情好客,楚天舒是绝对愿意去的,但是,答应了宁馨放了假陪她好好玩玩的承诺兑不了现,这年夜饭估计就吃得有点尴尬了。
楚天舒还在犹豫,伴随着手机的震动,又一个短信发了过來:“大师兄,我爸说,请你过來陪他喝酒。”
看着这条短信,楚天舒暗暗好笑:得,明明是小丫头在盛情邀请,却一次次打着他爸妈的名头。
这就让楚天舒沒有拒绝的余地了,他赶紧回了一条短信:“好,替我谢谢叔叔阿姨。”
“晚上六点,别迟到哦。”看着这条短信,楚天舒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宁馨脸上灿烂的笑容。
楚天舒望了望灰蒙蒙的天,心里有点担心,看样子晚上又会是一场大雪,好在工地停工了,要不然这年夜饭也吃得不踏实。
想到这,楚天舒给卫世杰打了个电话:“老卫,你那有好酒吗,给我搞两瓶來。”
卫世杰兴奋地说:“有,有,有,两瓶少不少?”
楚天舒说:“够了。”
卫世杰又问:“要茅台还是五粮液?档次搞到多少合适?”
楚天舒想了想,宁馨家的好酒太多了,部队上的茅台比外面卖的真多了,他忙说:“老卫,不要贵的,有沒有市面上不太常见的,口感好就行。”
卫世杰满口答应道:“沒问題,你老楚要的,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搬个梯子给你摘下來。”
这卫世杰还真不是说大话,他的公司为了过年的需要,专门采购了一批名烟名酒,就是用于到各部门走动的,而且,他还真动了心思,想着现在的官员,级别越高越不缺名牌的烟酒,就派专人去了国内知名的酒厂,定购了二十瓶好酒,只用青瓷瓶装了,既不打牌子,也不打生产厂家。
这酒的价格不菲,甚至超过了市面上出售的高档名酒,不过,到了卫世杰手里,只说是民间淘來的,两三百块钱一瓶,喝起來口感不错,很受官员们的青睐。
这酒卫世杰自然轻易不舍得送,二十瓶酒全装在了他车的后备箱里,遇到合适的人和合适的时机就送出去两瓶,就这样到了年三十了也只剩下了五六瓶了,他早就有心给楚天舒留着,便沒敢再往外送,今天正好楚天舒开口了,就赶紧问了楚天舒所在的位置,开车给他送过來了。
挂了电话,楚天舒在街边的水果店精心挑选了一些新鲜的水果,付了钱刚回到车旁,卫世杰的车也到了,他从后备箱里把酒拎出來,问:“除了酒,还准备点别的吗?”
“不用了,有酒就行了。”楚天舒看了一看外包装,有点不放心地说:“老卫,这酒你喝过沒有,口感行不?”
“沒问題,我糊弄谁也不会糊弄你啊。”卫世杰拍着胸脯说:“我跟你说,这是专门给你留着的,要不,早沒了。哎,送谁呀?”
“这个……你别管。”楚天舒当然沒好意思说要去宁馨家过年。
“好吧,不该问的我不问,”卫世杰不舍地说:“不过,你要是拿家自个儿喝去,那我给你换两瓶,要不,我还真是心疼啊。”
楚天舒笑道:“哈哈,你要这么说,我今晚上还非把它开了喝了不成。”
卫世杰只能无奈地摇头苦笑:“唉,你这典型的就是糟蹋粮食啊。”
卫世杰越是显得心疼,楚天舒就越满意,至少这酒的档次和口感不会太差。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楚天舒就开车往青原警备区大院而去,在路上行驶了不到五分钟,车窗外就下起了雪,大路两旁的人行道上,渐渐多出了一些漂亮的雨伞來。出了主城区之后,有些路上还有积雪,个别地方都冻成了冰,所有的车辆都开得小心翼翼。
楚天舒赶到的时候,正好六点差十來分钟。
宁馨早在大门口等着了,小脸冻得通红,见了楚天舒的车,远远地就喜气洋洋地招手。
宁馨上身穿着一件玫瑰色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针织衫,胸前那两座峰峦高高隆起,腰间收得窄窄的,曲线极为优美,下身是件黑色皮裙,肉色丝袜仿佛丝线一般缠绕在修长挺直的双腿上,白皙的肤色若隐若现。
宁馨这么个打扮,在楚天舒看來,却感觉像是换了个人,总觉得还不如夏天那个卡哇伊的形象更好看。
楚天舒摇下车窗,向宁馨招了招手。
宁馨跑过去和守卫的战士打了个招呼,然后跑过來,拉开车门坐了进來。
自动门开了,守卫的战士立正敬礼。
楚天舒也把手举到了头顶,向战士示意,进了门就侧头看了宁馨,说:“跟着公主沾光啊。”
宁馨微微扬起下颌,脸上略带得色地点头道:“呵呵,你一年才來几回呀,就算是沾光也不多呀。”
楚天舒不好意思地笑道:“哈哈,我要天天來,小战士就该以为我是來刺探军事机密,说不定就把我抓起來了。”
“切,你这是瞎找借口呢。”宁馨一撇嘴说:“你要是天天來,站岗的战士就知道你是我们家的人了。”说到这,宁馨突然住了口,幸好脸上被寒风吹得通红,遮掩了她脸上的发烫。
两人在宁馨家的小楼门口下了车,宁馨按了几声门铃,房门就被“吱呀”一声开了,李萍微笑着侧过身子,站在门边,热情地招呼道:“小楚,來了,快请进。哎呀,你这孩子,來就來了,怎么还带东西呢?”
楚天舒换上拖鞋走进來,冲着李萍微笑道:“阿姨,也沒带什么,就是给宁叔叔淘來了两瓶酒,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宁光明从厨房里跑了出來,身上还挂着围裙,面庞红润,精神抖擞,大声地说:“小楚,你带了什么酒,快让我看看。”
李萍白了他一眼,摇头微笑道:“老宁,小楚來了你不肯出來,哦,听说有酒,你跑得可比谁都快呀。”
楚天舒喊了一声“宁叔叔”,走进客厅,把水果袋交给了宁馨,将带來的酒拎出來一瓶。
李萍一看,连忙称赞那青瓷瓶好漂亮,古朴、典雅、有个性、有品位。
宁光明拿过來把玩着,爱不释手的样子,好半天才问:“小楚,这酒哪來的?挺贵的吧?”
楚天舒说:“宁叔叔,这酒朋友送的,还沒有上市,我也不知道价格,朋友说味道不错,我就给您带过來了。”
宁光明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说:“金玉其外,琼浆其中,这酒的味道错不过。一会儿,我们爷俩开一瓶试试?”
李萍一把抢了过去,说:“你呀,怪不得念叨小楚,原來就是等着他來陪你喝酒的吧。”
宁光明沒有和李萍争执,却对楚天舒说:“呵呵,小楚,你看,我在家多痛苦啊,你还是不來呀,我想喝酒就得等到明年了。”
楚天舒忙说:“那是阿姨关心您呢,要我说啊,您这不叫痛苦,应该叫幸福。”
宁光明说:“嗯,幸福,幸福,你來了我就更幸福了。”
宁馨脱了外套,给楚天舒沏了杯茶。
楚天舒刚刚接过冒着热气的茶杯,还沒送到嘴边,腰里扎着围裙的宁光明递过來一盘水果,李萍也从厨房里端过來一盘热腾腾的花生,这一家三口的热情周到,倒让楚天舒有些不太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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