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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坐李府的马车,赶车的和跟车的丫鬟都是李府的,柳明如在车上不敢跟饶雪空说什么话,也不敢给她脸色看,甚至还得扮着温柔大姐姐的模样。
待到了李府大门外下了马车,看着马车掉头离开,她已经是忍到了尽头。
柳明如冲到饶雪空面前,伸手就要甩她巴掌。
饶雪空正要进柳府,察觉她的动作,立即就抓住她的手腕,入眼是柳明如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柳云薇,你放手!”柳明如尖叫。
“放手让你甩我巴掌?”饶雪空挑了挑眉,道:“虽然说柳府门前甚少行人来往,但是并非没有,呶,前面还有人小贩挑着东西在叫卖呢,你如果不介意让人家看到柳大小姐形如泼妇,我倒是可以配合一点给你这个表现的机会。”
柳明如怒瞪着她,用力地抽回手,“贱人,放手!”
饶雪空甩开她的手,哼了哼,率先迈进柳府大门。
“贱人……”柳明如继续骂着,但还是把她刚才的话听到耳里,并不敢真的再在门前耍泼,恨恨地跺了跺脚,追着她进了柳府。
柳大夫人已经听下人来报说李府的马车将大小姐二小姐送回来了,心中大惊,这个时候应该正是用晚膳的时辰,为什么会把她们送回来了?难道是明如又闯了什么祸?
柳老爷在扶湘院准备用晚膳,闻言惊讶地问道:“明如和云薇去了李府?今天李府又设宴吗?”
因为怕柳老爷生气,柳大夫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他说今天这事,这时不禁有些慌张,“不,不曾……”
“怎么回事?”柳老爷察觉不对,放下筷子,沉下脸问道。
往扶湘院的路上,柳明如一直紧紧追着饶雪空怒骂,饶雪空听得耳朵生茧,又深深为柳明如的傻蠢无力,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逼到她面前,低声道:“柳明如,你真的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蠢事?”
柳明如咬牙道:“不过就是做了一道荷心满满吗?我知道这样不太矜持,但或是李老夫人和李少爷喜欢,又如何?”
贱人,竟然敢说她做了蠢事!
饶雪空哼了哼道:“怎么你不知道吗?李大少爷曾说过要寻一位能巧手烹饪荷心满满的妻子吗?”
“那不是正好……”柳明如的话说到一半,自己猛地反应过来,立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惊恐地道:“这,这不可能……”
饶雪空瞥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以为你只是不够矜持而已?难道你忘了,今天在场的,可还有你未来的婆婆,未来的夫君,未来的小姑子!”
是的,这些人都在场,而她竟然这样去讨好另一个男子!
柳明如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脑子里轰地一声,一片空白。
饶雪空本来是想去扶湘院跟柳大夫人说这事的,好教她有个心理准备,也能先谋算谋算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状况,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这事,与她何关?她都是被逼着去李府的,她能在当时把事情稍稍圆回来让她们先回到柳府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何必再去做这烂好人?
“你好自为知,我看你与莫府这门亲事,悬了。”饶雪空挑了挑唇角,转身就走。
她还是回西茉院吃饭吧,饿死了。柳明如自己做下的蠢事,就让她自己跟柳大夫人说!
但是令饶雪空没有想到的是,柳明如害怕得很,自己闯下这种祸事,又不知道李府和莫府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再加上她想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明明是李氏拾缀她去做荷心满满的,李氏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李氏这样做,莫非是察觉到了她对李乘风的心思?那她会不会告诉李老夫人?
柳明如越想越可怕,她惶恐得全身颤抖,浑浑噩噩地到了扶湘院,猛地一个激凌,正要急急掉头离开,就听柳大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明如,快进来。”
“母、母亲……”柳明如颤抖着走进扶湘院,对上柳大夫人和柳老爷询问的眼神,心里更是打颤。
如果、如果李氏真的要把事情抖出来,她跟莫府的亲事作罢,她名声扫地不说,对柳府也是一件天大的丑事!到时,她能不能承受住父亲的怒火?她会不会在府里失宠?她以后要怎么办?
柳明如觉得未来一片黑暗,连柳大夫人的问话也没有听清楚,直到柳大夫人的微凉的手贴上她的额头,她才稍稍回神。
只听柳大夫人担忧地问道:“明如,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脸色这般难看,额头又是满满的冷汗,可是身子不舒服?”
柳明如心中一亮!急急地应道:“是的,母亲,女儿突然觉得头晕得很,手脚又虚软,还一直冒冷汗,所以便跟李老夫人告辞,先行回府了。”
柳大夫人和柳老爷闻言松了口气。
“哎哟喂,我的乖女儿!”柳大夫人夸张地拍拍胸口,面露喜色地道:“这可好了,没有留在李府用晚膳,就不算参加了他们的家宴!这名声上倒也无碍了!”说着又突然歉意地道:“是母亲不对,你都身子不舒服了,母亲竟还开心起来。”
柳老爷本来听了柳大夫人的话正准备大发雷霆,现在看到柳明如没留下参加李府家宴,火气便消了大半,听了柳大夫人这话,便道:“让夏凉扶明如回灼华院好好躺着,让人去请崔大夫过来好好给她瞧瞧。”
“对对,夏凉,还不快扶着小姐回去?拿件带帽子的披风给她披上,一身冷汗,仔细别吹了风再加重了病情。”柳大夫人忙张罗着让春烟去寻来她的一件轻绸披风。
柳明如全身虚软倒并不是作假,不过,那是自己吓出来的。被夏凉扶着回到灼华院,她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她不敢面对说出实情的后果,只能选择说谎来掩饰过去!
但是她实在害怕,害怕莫夫人李氏最终还是会将这件事告诉柳大夫人,到时她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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