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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二骑二道影踏破晚霞。
“我们来比赛!”出了城,行人没有了,尾巴甩开了,饶雪空就对他挑眉道。
“好。”
靳啸寒刚应,饶雪空便叫道:“霞光,飞奔吧!”
霞光疾驰而出,掠起一阵风。
靳啸寒望着她被风鼓扬起来的披风,心头的阴霾在散去,目光深深,追了上去。
一阵飞驰,玉枫山军营远远在望,两人慢了下来,并驾齐驱,不分先后。
饶雪空看了一眼他的右手,呶了呶嘴:“将军,你的手无事吧?”
她不是早发现了,却一直没提。靳啸寒看着手掌的伤,摇了摇头,“三年前,我也失控过一次,原以为再忍三年已经可以冷静面对了......”谁知道被那女人言词一激,被她叫出来的当年的帮凶之二,被仇恨刺激红了眼,刺激痛了心,还是失控了。
杀了双亲的人就在眼前,他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杀了他们,杀光他们,以报这血海深仇。
“只是失控而已。”饶雪空说得轻描淡写。没有这种极恨极痛的人无法了解,在看到仇人的时候,理智什么的是会突然跑光的,何况,靳啸寒是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和仇恨,对方又是刻意地要挑起他的情绪,挑起他的噬血因子,稍不注意就会着了道。
他会变成这样,他那自私的母亲也有一定的“功劳”。让自己儿子看着自己自绝于前,真就不怕他心理扭曲了?
当时的阴影,一直就盘桓在他心底吧。
“那女人的腿,是当年救了太上皇而废的。”
饶雪空先是一愣,继而恍然。
芳贵妃对皇室有恩,所以皇室必须好好贡着,谁要是杀了她必定是死罪。
啧啧,那女人也真是了不起,心里爱着靳啸寒的父亲,又当了皇帝的女人,还救了太上皇!杀了人,折了双腿,还好好地被皇室贡着,虽说住得僻静了些吧,但是吃的穿的用的,侍候着的人,样样不缺啊。
“以后我不会再失控了。”她没说话,他又接着说了一句。
“哦。”饶雪空点了点头。
“以后,你一直在我身边,可好?”
“哦,啊?”饶雪空想着那芳贵妃,有点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将军,一个妾是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像有什么宴席啊,你带的应该是正室夫人,如果要进宫,也只能带正室夫人。”
靳啸寒就愣。
饶雪空撇了撇嘴。就算她心里想给他机会吧,也得看他自己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看他做不做得好,看他的观念能不能纠正回来。她不会主动强求,一切靠他自己。
如果不行,他们就绝无可能。
这次出来,饶雪空是要拿明天的门票的。由她设计好的票,画了出来,编了号码,每一张票的号码都有记录,用于防盗。
军营里的兵今天都派出去了,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但是因为知道她今天要来,三青竟然都在。
见到她,青岭立即过来替她牵马。
“雪姑娘,您来了!”
“雪姑娘!”
“雪姑娘您可好啊?”
青狮和青虎也跑过来打招呼。
靳啸寒目光一闪,他的属下什么时候跟她这么好了?这几个可不是一般人都服的,现在甚至都把他晾在一边了,只顾着给她牵马,问她是否要茶,问她晒不晒,迎她进去坐。
一个个狗腿子!
而再看饶雪空,与他们相处哪有一点女子的柔弱?大步走路,张扬说话,明媚笑着。
明媚笑着?
嗯哼!
“去忙你们的事!”靳啸寒沉声喝了一句。三个人围着她做什么?对他,她都没有笑得这么明媚!
青岭几人嘿嘿地笑着。
饶雪空道:“去把东西给我拿来。”
“是!”
靳啸寒黑着脸看着三名属下跑开,咬牙。真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但是看见他们这样尊敬她喜欢她,他心底又觉得有些骄傲。这种感觉太陌生,他一时也理不清。
也不知道青岭等人怎么想的,又是把她迎进了靳啸寒的营房。
这里饶雪空算得上很熟悉了,去取了药箱来,道:“坐那。”
靳啸寒坐下,她拉了椅子坐到他面前,“手。”
他很是听话地递过右手。这药箱还是上回她让青岭照她的意思去做的,里面还有上回用剩的经过她再次提纯的酒,已经接近酒精了,正好用来消毒。
“你这不是握剑的手吗?再这么三番两次地伤下去,以后握不了剑看你怎么办。”饶雪空一边替他处理着伤口,一边吐槽,“我最看不起有点什么事就伤了自己的,这种人最蠢。”
“好,以后我注意。”
“一个冷静理智的人,不会轻易被刺激到失控,当别人要说到你最不想听的,索性就别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好。”
饶雪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才意识到不对劲,今天这人怎么这么顺从这么有耐心?她说什么都回“好”。
抬起头,就见他微眯着眼睛,似乎已经迷迷糊糊的了。
饶雪空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将军,起来,到床上睡。”这人也活得不容易啊,每天这么流血流汗拼命的,休息也休息不够,睡也睡不安稳,还有人在时刻想要他的命。
累不累。
靳啸寒听到她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站起来,一手就搭在她肩膀上,将一半重量都移到她身上。
饶雪空此时很是心软,倒也没有计较,扶着他走向床榻。靳啸寒的背一贴上床板,长臂一勾,将她压到自己怀里,搂紧:“休息一下。”
他只是觉得她也很累。
饶雪空正要拒绝,睡穴就被点了,“你......”
靳啸寒满足地抱着她一个翻身,让她枕着手臂,面对面地搂紧,也睡了过去。
门被推开一点点,青虎青岭就着门缝看了一会,头上各挨了青狮一爆栗。
“看够了没有?非礼勿视!”
将两人揪到外面,青狮哼了哼:“你们还是想想怎么赔更阑银子吧。”
一听到这个,青岭和青虎就同时面露苦色:“夜更阑那家伙太狠了,一开口就是一赔十!”
“人家狠,谁让你们就答应了?又没人逼着你们赌。”青狮幸灾乐祸。
“当时哪里知道,我们还以为将军是娶定王琇姑娘的了。”
“更阑不厚道,有内部消息也不先跟咱们说,还诱咱下注了。佛祖啊,我可是下了一百两!”
“我不也是一百两!”
青狮道:“别怨别人,是你们自己眼光不好,王琇姑娘哪一点比得过雪姑娘了?”
青岭点头,但同时又皱眉:“但是王琇姑娘嫁妆丰厚。”
青虎咬牙,“王琇姑娘可不像雪姑娘这么记仇。”一想到上回被逼扮女装去诱守城兵开城门,青虎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全站立了。
“哈,你还敢说。”青狮斜了他一眼,继续幸灾乐祸。
“好了别吵了,让他们睡一觉吧,晚上和接下来几天,事儿可多得很。”
这一睡,整整睡了一个半时辰。
靳啸寒醒来的时候,房里很黑,夜晚已经降临了。但是第一时间他就感觉到了怀里的温香软玉,枕着他的臂,气息很稳很淡,轻轻喷在他脖子上。
霎时间,他觉得心里极为满足。
另一只手在黑暗在抚过她的背,她的脸,然后他才记得来,自己似乎是点了她的睡穴的。捧起她的脸,轻轻以唇扫过她的唇,几次浅吻,窃玉偷香之后,他才解开了她的穴道。
几乎是他一解开穴道,饶雪空就醒了过来,曲起手肘就撞在他胸膛上。
她坐了起来,又一脚踹中了他侧腰,他闷哼一声,“你疯了......”
“靳啸寒!你下回再点我穴道我跟你没完!”饶雪空咬牙切齿。她最讨厌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哪有女子跟你一样凶的?”靳啸寒也坐了起来,忍不住按着被她踹中的地方,皱眉:“还真是不留情。”
“哼。”饶雪空哼了哼,在黑暗里朝他挥了挥拳头,手却被他准确地抓到了。
“别闹,我该出去了,你再睡一会?”他将她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亲她的手背。
饶雪空心头跳了跳。
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但太软了会让她反觉不耐,这种自然的,恰如其份的亲昵才正能打进她的心脏。
如果他这会儿说的是有色彩的话,她反而会反感。
而他却好像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一般,睡醒起来,问她要不要再睡一会。
饶雪空就气不起来了。
对自己这种性格,她也有些无奈。闷闷地摇了摇头道:“不睡了,我要去当票贩呢。”
靳啸寒先下了榻,去点了灯,转头一看,某人正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揉了揉眼睛,表情与她平时多有不同,这会儿显得有些娇憨,像只小猫似的。这模样惹得他心痒痒,直想扑回去,将她抱住按下好好亲一亲。
但是时间实在不允许。
他走到柜前,拿了套月白色衣裳过去给她,还是忍不住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更衣吧。”
饶雪空抖开衣服一看,“新的?我的?”
靳啸寒淡定道:“对。”
没有说,现在,他所住的每个地方,都替她准备了衣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