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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刚刚bm公司执行总裁打过电话预约,想把时间定在今天,与您共进晚餐。您的意思是……”秘书敲门进来,看到往常都忙得要死的方懿生此时竟然一反常态的站在窗边,凝视着外面,神态空洞且疲惫,让人看了不知不觉会有一种心疼这个一向看上去强大到变态的男人。
方懿生将脑袋微微偏了一点角度,“答应他,把晚上原本的约定取消就好。”
“是。”秘书张了张嘴,原本想提醒他,今晚上原本定下的预定是预约了好久的,和国外的一项合约,这样一推,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空了。但是最终她没有说出口,在方懿生的心里,什么事情最重要,他自有分寸,这是不需要她这样一位小秘书提醒的。
自从公司前些日子收到法院传票开始,老板就变得异常的忙碌,甚至一连几天不曾回过家。她这做秘书的,除了能够主动加班之外,别无他法。不过这些日子过去了,她倒是从来没有看到老板娘出现过。
当蒋生来到约定的酒店时,方懿生已经到了。他信步走来,不见外的直接坐下,“你不应该挺忙的吗,怎么今个还有等我的时间了?”
方懿生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抬头扫了他一眼,“你约的我,现在我早来了,你还意见不成?直接说吧,什么事?”
蒋生笑了笑,耸耸肩道,“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昨天在你书房说的那点事呗。”
方懿生放下酒杯,挑眉问道,“你什么意思?”昨天在书房时,他们俩都已经谈妥了。怎么这时间又有变卦了?
“别急。”蒋生见他皱眉,立刻解释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不会把你公司现在遇到的事情跟顾白说,那么自然不会变卦。我约你来,主要是想谈谈关于你公司被法院传票的非法融资的事情,昨天在你家里我不好问,现在你能不能说说一二?”
方懿生两眼看着蒋生,仿佛就这样便能将他吸进去一般。这双眸子一旦认真起来,总是有种把天地万物都吸进去的感觉。他磁沉的声音响起,“这件事情一发生。我就派人去查了。关于非法融资。我的确涉及了。但是很隐蔽,一般人想查都查不出来。但是目前看来,法院那边的证据很足。在正式开庭之前,我甚至查不到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你说奇不奇怪?”
蒋生眉头一皱,“你不会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我能得罪什么人,无非都是一些商场上的朋友而已,主要有利益冲突的那几个,我早就查了,并不是他们。”方懿生实在是搞不懂,一般来说,举报后开庭。对方都是会现出来的,可是现在他却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说明对方暂时并没有现身的想法,那么在法院开庭之前,势必是想要私下解决。
可是这样一想,却又有些说不通了。既然想要私下和解,为什么现在还不露面,是还有什么目的存在,还是想要再进行一次突然袭击,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依他现在的状态,打得他措手不及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这一点对方既然连他非法融资的证据都能找到,那么明白这一点也不是难事。所以,对方一定还有什么目的。可是,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这种感觉对于方懿生来说很不好,像是任人宰割的猪羊,除了等死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竟然查不到一点头绪,这样的事情十分少见,充分说明对方有备而来,并且十分了解他。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话说,你不仅有属于自己的公司华绪,还有环宇作为你的靠山,且据我所知,华绪的资金链一般都很稳定,从来没有断掉的情况。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不惜去触碰法律的边缘,冒这么大的风险,打这个擦边球?”蒋生饶有兴趣的问道。
上次多亏有了方懿生的帮忙,他在米国总部正准备引咎辞职时,突然得到那个消息时,瞬间有了无缘无故帮忙文联电子的措辞。于是凭借着自己的一番说辞,巧言令色,终于把那一事给圆了回来。索性总部的都人还是比较看好他的能力,这才有了他再次风光回国的事情。
不过倒是浪费了他出手援助文联电子后,把一切能联系外界的通讯设备全部关机,跑到酒吧潇潇洒洒的玩了一晚,本想安乐死的,结果既没死,还来了个釜底抽薪,让那些等着看他笑话承他位的人气了个半死,空欢喜一场。
方懿生没有回话。至于为什么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个原因,他这一生都没准备说出来,就让它沉在池底,永远不要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而顾白这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除了偶尔出房间时看到来收拾的阿姨的身影之外,她一次也没有看到方懿生的身影。
顾明梁依然在住院,但是顾白不再每晚每晚的在那里守着。王千桦请了长假,专门照顾顾明梁,而顾白便也能好好上班。至于顾家父母知道他们契约婚姻的事实,顾白很想对方懿生说,但是却没有一次遇到。
于是,这一拖再拖,再看到方懿生越来越不回那个家,顾白心里也渐渐明白,她和方懿生的这段假关系,估计是要走上头了。
“白白啊,懿生他……最近在忙些什么?你爸住院也有这些日子了,你们的关系既然还打算走下去的,那他总得来表示表示吧?”王千桦看着顾明梁睡着,悄悄把顾白拉出病房问道。
顾白沉默了一秒,说道,“他最近公司真的很忙,常常还得在公司加班,连家都不时间回。我看爸的脸色好了很多了,也就没打扰他。”
王千桦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甩下顾白的胳膊,“你不会从头到尾都没跟他说一声吧?!”她朝着病房里看了看,见没有动静才又说道,“你看看你爸,现在对你哪有什么好脸色看。哪次见你来了,眼神不是向你身后瞟着,希望看到他?你说说,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这么就这点眼神劲也不会看呢?”
看着王千桦的捉急样,顾白只能在心里叹气。她也很着急啊,她又哪里看不到一次一次看向自己身后的父亲是空无一人后那失望的表情?哪里又会不懂把这气往她身上撒的意思?
可是,她就算想说,也得有机会说啊。这种事情,看的轻时便轻,看的重时便如泰山压顶。以前她只觉得好玩,觉得离婚是件小事,随随便便便能开口。但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么了,突然间,开口竟然变得这样艰难。她现在要说的不是离婚,而是比离婚更加关键的事情。
如果事情处理得好,那么他们最起码在两年之约满之前,不会离婚。但是反之,也许明天就是离婚的日子了。面对这事,顾白说不清自己的心到底是偏向哪一边。隐隐约约中,她觉得自己好像有哪里变了,可是到底哪里变了,却说不上来。
从医院离开,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她不想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家,更不想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想了想,顾白打了车,奔向本市最有名的酒吧。
她很少来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不管是作为汪小白,还是顾白。汪小白太穷,来不起。就算有了小小的积蓄,也不敢乱花,更别说去酒吧潇洒,就算去一次小酒吧再便宜,也比她一星期的生活费贵。而顾白,则更加是了,王千桦的严厉管教,让她不敢也美誉时间往酒吧里面瞄上一眼。
但是现在,她光明正大有底气的来了。钱?她现在不缺。人?她现在不用再被管束。而时间,她正好一抓一大把。
就吧台点了几倍度数不高不低的酒之后,顾白的酒瘾犯了,嫌度数低了不给力,于是一口气要了几倍度数最高的酒。喝过之后,自然是整个人都高了。她趁着酒意,跑去舞池热舞一番,然后整个人歪歪倒倒的回来后,便在自己刚坐过的地方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嬉笑着附上去,“易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喝醉后的她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喊出的名字自然也是她灵魂里的汪小白活了那么多年习惯喊的。
容易刚刚本来在一旁独自喝酒,谁知一瞟眼便看到舞池里面跳得正欢的那个人十分像她。为此容易专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却还是不敢确定,这才专门跑到她这边来。刚才那一声,他几乎以为是汪小白再喊他,喜出望外之际,看到的却是醉醺醺的顾白,一时间愣了愣,然后才回过神来。
正巧围着顾白上来几个男人,容易赶走了他们之后,再来看顾白,已经是晕乎乎的趴倒在酒吧台上睡着了。
他轻叹一口气,不自觉的摸上了她的头发,像摸小猫小狗般,和以前摸汪小白的姿势无异,眼神中充满了宠溺与呵护疼爱。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他的眼神中明显呆愣一下后震惊了。
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在这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可是却又不那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