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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说的法子真的有用吗?”自薛婧萱醒后,所作所为一直便给彩霞极大的冲击,虽然彩霞如今也知薛婧萱确实改变不少,不若传言中的那般无才,反倒知识渊博,但她一时还是难以接受薛婧萱对于医术都如此了解。
彩霞偏头看向不及自己肩部的人儿,一席素色长裙,神色淡然,眸中闪着自信的光芒,那如水的气质能将人感染。
薛婧萱小心避过地上的水洼,言语间满是自信,“这法子虽然我没有实践过,但定是有用的,因为…”
说到这里,薛婧萱不禁想起了超脱尘世地彦叔,医理小册就是彦叔一字一笔地书写,索性摇摇头,笑意滋生,“不说也罢。”
薛婧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心思,彩霞也不再多问,二人便伴着淅沥雨声回到厢房。
寺庙的厢房今日住满了人,有的已经入眠梦周公,有的则还辗转难免。
二人在厢房房檐下站定,彩霞小心的将油纸伞收好,本就不太明亮的油灯在夜风中忽明忽暗。
“吱嘎”一声,左侧厢房的房门被推开,一披着外衣的女子缓步朝薛婧萱走来,脚步袅袅婷婷,直到走到薛婧萱跟前,才站定,居高临下地睨着薛婧萱,片刻后,漾开一个迷人微笑,“六妹妹,可让姐姐好等。”
薛婧瑶转头看了看雨水蒙蒙的黑夜,又打量着薛婧萱装束,随即抬起纤纤玉手捂着嘴轻笑,“这长夜漫漫,烟雨绵绵,六妹妹莫不是去会情郎了。”
一旁地彩霞瞬间变了脸色,不禁担忧地看向薛婧萱,见薛婧萱神色未变,方才放心地低下头。
以薛静瑶的心思,应是不会如此冲动才是,薛婧萱不禁奇怪地看了薛婧瑶一眼。
眼前人儿身材纤细,靓丽地眉眼配上精雕细琢的脸蛋,本该是如玉美人,如今却眉头紧皱,蕴含煞气。
“四姐姐可要进屋坐坐?这雨夜天,切莫在外站久了,沾了寒气可就不好了。”薛婧萱咧嘴笑笑,邀薛婧瑶进屋细谈。
薛婧萱如今穿着打扮皆以素色为主,虽然饶氏表面待她如亲生女儿,实际分派的衣服布料虽也上乘,却绝不会越了薛婧瑶去。
二人相对而立,虽然薛婧萱无论身量还是穿着打扮都比薛婧瑶逊色不少,可此刻,在气韵上薛婧萱却胜出几分。
彩霞将屋中油灯点亮,一瞬,黢黑的房间便被黄红色暖光照亮。
薛婧萱邀薛婧瑶入座,暖色的灯光照映在薛婧萱脸上,更衬得一张小脸娇嫩,只见她亲手拿杯盏倒了一杯还有余温的茶水,递予薛婧瑶,“四姐姐,寺中不比府里,萱儿这儿没有热腾腾地好茶,好在这茶还有余温,虽比上府中上等毛峰,倒也是新进的春茶。”
说着也为自己倒上一杯,拿近琼鼻,闭眼轻轻闻着茶叶的芳香,露出一副常人难以理解的满足感,接着才张口小啜一口。
对薛婧瑶来说,如此粗劣的茶叶,薛婧瑶完全不屑,见薛婧萱一副乡下人未见过市面,却又故作懂茶的样子,微微露出鄙夷之色,不过也装模作样地拿起杯子啜了一口,双唇不过沾了几滴茶水,便嫌弃地用锦帕轻轻擦干。
薛婧萱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对着薛婧瑶笑笑,面露天真,“萱儿不过是认生,睡不着觉,出去瞧瞧雨中夜色,顺带玩了玩雨水。”
说着调皮地支出两只小脚丫,只见三寸小足上套着的绣花鞋已然被雨水溅得湿透,此刻正一滴一滴向地上滴着水。
彩霞这才看见薛婧萱的绣花鞋已经湿透,旋即紧张地走到薛婧萱跟前,托住薛婧萱的双足,将湿透地鞋子脱下,里面的布质长袜也被浸湿,不小心碰到雪白的玉足,便被冰冷地温度刺的一个激灵。
似是想到什么,薛婧萱面露疑惑地问道,“四姐姐,什么是情郎?”
彩霞此时正找来干净的白布为薛婧萱擦拭足上的雨水,薛婧萱还不忘动动脚趾,尽是小孩子一般的顽皮动作。
薛婧萱问完话,却也不急着薛婧瑶回答,只自顾自地玩着一双雪白玉足,只偶尔睁着一双大眼抬头看向薛婧瑶,提醒她有人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情郎?”薛婧瑶不禁陷入深思,目光迷离,“情郎便是你日夜牵挂的郎君。”
她放佛看到身着竹青色锦缎直襟长袍,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缀着一块上乘墨玉,嘴角含笑地向她走来,那笑容如阳光一般温暖却又灼着她的心。
待薛婧瑶回过神来时,被眼前的人儿吓了一大跳。
只见薛婧萱此刻已经收拾好,换上了彩霞带来的粉色绣花鞋,此刻正傻兮兮地盯着她,好奇的目光在她脸上肆意扫过。
薛婧瑶不禁轻咳两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脸颊两抹酡红,但转瞬又消逝不见,“你既不懂,我便不多做解释了。”
说着便站起身道辞,“我先回房歇着了,六妹妹也早些就寝吧。”
薛婧瑶也不知,为何她会在不太聪明且土里土气地妹妹面前有着如此不自然地行径,她不禁有些懊恼。
见薛婧瑶逃似地离开,薛婧萱不动声色地掸了掸衣裳,缓缓站起身,待薛婧瑶走远,稚嫩的小脸上扬起一抹高深莫测地笑。
彩霞如今也逐渐开始习惯自家姑娘时而装傻充愣,时而聪慧异常地样子。
默默地为其宽衣解带,“姑娘这是知晓四姑娘会过来?”
闻言,薛婧萱摇摇头,“我不是神仙,可不懂得未卜先知。”
如此回答,反倒让彩霞更加好奇。
“我不过是在等你时不小心踩到水洼了,不然为何与你回程时,我会如此小心翼翼,不过是不想让鞋子浸得更湿。”薛婧萱摊摊手,脸色有些尴尬。
随即又暗想如今她不过是十岁小女孩,何必将自己扮得那般大人,之前不小心踩到水洼于小孩子来说都是正常之事,她不该反应如此大的。
“我是小孩子,踩到水洼太正常了。”薛婧萱吐吐舌,掀开被子往床上躺去。
彩霞不禁再次感叹自家姑娘的聪慧异于常人,若不是用这招应对四姑娘,估摸着四姑娘绝不会轻易罢手,以四姑娘的性子,定是会闹大,传到夫人的耳中,搞不好还会以此为难姑娘。
但她总隐隐觉得四姑娘以后还会有后招,她不禁有些担心。
薛婧萱又何尝不是呢,她虽有前世记忆,但这世所发生之事与前世大不相同,连带着薛婧瑶都是性情大变,她在府中又毫无根基,如今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