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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于修洗澡出来以后,发现母亲已经回来了。
正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生气。
看那样子怕是今天的聚会又有人说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话了。
他一开始还劝,既然不开心就不要去,去逛街做做理疗什么的。
却被训的狗血淋头,言语里的意思就是因为他找的这个媳妇让她抬不起头。
何母觉得委屈。
以前的陈婉的家世什么的都很拿得出手,但这个媳妇依旧让她成为会所的笑柄,因为对方的盛气凌人,无理取闹。
现在的白兰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身世修养又觉得不可心。
她觉得自己想找一个合心意的儿媳妇为什么就这么难。
何于修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那些大道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但能成功放正心态又是另一码事了,世人各有各的看不开,否则哪里还有那些不如意。
既然劝不了,何于修只能装作没看到,沉默的拿了份报纸打算去餐厅。
却在转身的时候听到母亲小声的啜泣。
何于修连忙转身,扔下手里的报纸跑过去,心里一阵难过,即便之前的陈婉在无理取闹,一向好强的母亲都没有哭过,自己从小到大看到母亲这样在人前示弱好像还是第一次。
一种不孝的羞耻愧疚感 顿时充满了胸腔。
“妈,您,您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你要是不痛快只管把气都撒到我身上,别委屈自己了行不行,我求您了!”
何于修急的跪倒在母亲的面前。
何父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不由深深的皱起眉头,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却在婚姻线上总是不如意连带的家里也不太平。
他活了大半辈子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些的。
之前的陈婉自私娇气霸道一深的小姐脾气她自然不喜欢。
但现在的白兰虽然看上去人品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她浑身上下撒发着一种野路子的气息。
那种随心所欲不经意间露出的彪悍气息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显然不是正经人家长出来的姑娘。
他并不要求自己的儿媳一定要大家闺秀,只要家世清白人品好就行。
可显然这个媳妇依旧达不到自己的要求,他曾问过关于白兰的身世。
儿子却只说是湘西的一个山区,想来那地方民风彪悍,姑娘缺了些教养也是有的。
虽然还是不满意,但看儿子喜欢的样子他也不好管太多。
之前就因为自己管的太多,差点害了大儿子一辈子,这一次他自然不敢冒然询问了。
只是这孩子都有了也不肯办婚礼,亲家也没见过,也没说是孤儿,这事也太荒唐了。
“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何父皱眉道。
何母见到自己的丈夫回来越发的委屈了:“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忍不住,今天聚会人家问我于修老婆的事情我都没脸开口,我到不说他们两个,可孙子怎么办?万一孩子生下了不知道还要说孩子是私生子呢。不让她做什么非要做什么?我是替我孙子难受!”
何母从来都不说这种哭天抹地无理取闹的人,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他们这种家庭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根本立不住。
何父闻言皱眉看着何于修:“于修,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按理说这是你个人的事情,但现在你也看到了已经影响到整个家庭了,我必须得说两句,你去将白兰叫下来我有事情要说!”
何父平日都沉默寡言不怎么管事,但一旦开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何于修一直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也不敢反驳,只能垂头撒气的上了二楼的卧室。
推开门白兰正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看着自己。
何于修一愣,瞬间醒悟,白兰耳力过人大概刚才母亲在楼下的哭诉她听到呃了。
“兰,爸爸叫我们下去呢,你应该也听到了,估计是为之前你擅自喝药的事情,你心里有个准备,这件事情你确实不对,爸妈都是我了为什么好……”
“为了我们?呵!我当不起,我耳朵又没聋,你母亲一口一句她的孙子,那一点是为了我,不过很奇怪,我一个山里面跑出来的野丫头都知道的道理,怎么你们家这些大贵族就不知道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先是我的孩子才是你母亲嘴里的孙子吧,我要不高兴了,她能不能当上祖母还两说……”
“白兰!”何于修皱眉呵斥:“你怎么这么说我妈妈,她要是真做的不好,不用你说我自己就会质问,但自从你有了身孕她方方面面都做的妥妥贴贴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而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不对啊,你擅自熬那些没有经过科学验证的药方,万一喝出什么问题,先别说孩子了,就是对你自己也灭好处?你这样太不应该了,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先跟我下楼去吧!”
白兰的脸更白了,她失望之极的看着何于修,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冷着脸下了楼。
到楼下看着眼睛泛红的何母心里一阵厌烦,也不像打招呼,忍了又忍才干巴巴的叫了声爸,然后冷着脸远远的坐下。
何于修找急的跟下来,看她的态度也是失望,他也知道怎么回事,当初在小饭店里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孩去了哪里。
这样倔强固执不听人言又不为自己着想的女子是他当初那样心心念念的人吗?
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跟换了人呢。
何父的眉头不可觉察的皱了下,但还是控制着语气和颜悦色的对白兰道:“白兰啊,你到了我们何家也怎么长时间,我们家的情况你也了解了,其他的就不说了,现在你也有了身孕,总得将婚礼办了吧,你父母是不是要通知一下,我们好商量商量,我们不是那种不讲究礼数的人家,我也是做人父母的,总得让你父母放心吧?”
白兰听又是这话,心里就有些不高兴:“我已经说过了结婚是我跟于修两个人的事情,跟父母有什么关系?如果您非要坚持办婚礼就办,但我父母肯定不会来的,不用顾忌他们!”
白兰这么说倒不是对白凤这个母亲有什么不满,不管白凤性情风评如何,她确实履行了一个母亲的职责给了她一分完整的母爱,至于父亲,白家的女儿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太多,大家习惯了也不把这个当回事,她也没有问过。
她说 父母不会来是因为知道白凤的脾气秉性对着些世俗的教条礼教压根不在意,她比自己还随性,肯定嫌麻烦不会来。
再说自己现在是被赶出了白家是不允许再跟母亲联系的,如何通知都是问题,更别提让她来参加婚礼了。
但这话听到何父何母的耳朵里却另是一个意思。
就是白兰的父母肯定有什么问题见不得人都不敢来或者白兰有什么问题。
让父母不喜?或者更多。
在他们看来不管真相如何?总归是跑不了白兰这个人总体又问题。
何母不由急道:“这叫什么话?婚礼怎么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结亲就是接通家之好,是两个大家庭的事情,婚礼现场女方的父母不在怎么可以,到时候大家怎么看我们?”
白兰不耐烦道;“反正她是不会来的。”
看着白兰那样硬邦邦的态度连何父的态度也和善不起来了。
但他到底是有素质的人,不好针对白兰,只能严肃的看着何于修。
“于修,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自己怎么看?你不要忘了你将来是要接手何家的!”
何于修不由一阵头疼,他虽然不是很清楚当初白兰同那些人怎么了,却听到了对方的话,就是讲白兰赶走了,就像那些被赶出家族的子弟, 他们的婚礼父母多半都不会参加的。
最多私下里慰问。
但这事情他不能告诉父母,父母虽然开门但在一些家族传承问题还是很保守。
如果知道白兰被家族赶出来,恐怕又是一场风波。
可是不说父亲那里又有些不能交代,何于修着急之下,只能点头道:”好,回头我亲自去请岳父岳母……“
白兰闻言急道:”何于修,你怎么……“
就这么答应了的话,到时候她母亲都不来怎么下台?
何于修却跟她使个眼色让她先别急,奈何白兰此时正在气头上,加上怀了身孕又整天昏昏沉沉的,脑袋根本不灵光,丝毫没有觉察到何于修的缓兵之计。
“我阿姆不会来的,而且我压根不知道我阿爸是谁,你去哪里请!”
这话一出口,一石激起千层浪。
何母更是腾的站起来:“你不知道你阿爸是谁是什么意思?”
何于修也震惊了,显然这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之前白兰从来不说自己的父亲,他一直以为她被赶出了家族不敢随意提起,又或许跟父母感情淡漠没什么好说的。
但显然完全不是这样。
白兰诧异于何母的反应,因为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那样,身边的玩伴几乎都不知道父亲是谁,自己压根就不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
更是想不到自己觉得正常不在意的事情在别人眼里这么不能容忍。
“我从小就跟着我阿姆生活,她没告诉过我阿爸是谁,我当然不知道了。”白兰被何母的眼神看的浑身不对劲。
疑惑的看向何于修,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已经反应过来的何于修不仅扶额。
这下更乱了。
果然何母气的浑身发抖:“你意思就是说你是个私生女了!”
这样解人伤疤的话一般情况下何母的修养让她不会直接问出口。
但此时太过震惊生气了,便有些口不择言。
而何父虽然觉得而有些不妥,但他也被这这个消息惊住了,便也没开口。
白兰在不通俗物也知道私生女不是好形容词了。
她也冷着脸站起来,不肯在气势上输了何母。
“我不是私生女,我们白家……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我还是那句话,结婚是我跟于修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那么多外人来搀和!”
“外人?”何母气道:“怎么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怎么就成了他的外人了,我就说难怪这么这么没教养,感情……”
何母说道最后总算想起风度最终没有将直呼的话说出口。
何父此时显然也气到了:“于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于修不由暗暗叫苦,他要是一早知道早拦着,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说出口了。
这种突发状况打的他措手不及。
他自然不嫌弃白兰的,但他也要顾虑父母的感受。
“爸爸,这件事情说起来话长,白兰的身世跟你们想的根本不一样,但现在却因为一些苦衷我们不能说,请您一定要相信我,这件事情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我只能保证白兰绝对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家世比我们家也是只好不差!”
最后的话何于修说的虽然信誓旦旦的,但心里并没有多大的底气。
看白兰家里的那些人的做派跟正经那是根本挂不上钩的,至于家世好坏也许评定的标准就不一样更不好说了。
但现在只能像将这个揭过去,等他彻底跟白兰通气了在好好的对父母解释。
何父何母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回答,纷纷皱着每口看着何于修。
那表情无非是你觉得我们很好骗?
何父干脆不在理会何于修,在他看来更老实的显然的白兰。
“白兰,他不说你来说,我并不是那种非要门当户对看人家世的人,但最起码家底要清清白白,让我们清楚自己未来媳妇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你也有孩子了,将来总也会面临我们这一天的,相信你会了解我们这样为人父母的心情的!”
白兰不但没有认同反而一脸的不认同。
白家的女人找男人哪有这么麻烦,还问祖宗八代?看顺眼就行。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虽然不认同周围姐妹以及母亲那种轻浮的男女关系。
但从小潜移默化心里自然也没有那些条条框框。
此时听何父又将话题绕回来,她只觉得烦闷异常,只觉得这对老头老太太怎么就说不通呢。
她喜欢何于修,何于修也喜欢她。
两人相亲相爱的在一起不就行了。
为什么非要弄的这么麻烦?
她又不是 跟他们相亲相爱。
眼看她不服气的又要辩解,何于修连忙跑过来截住她的话头。
“爸,妈,今天大家都累了,都去休息吧!回头我亲自给你们解释,白兰她比较单纯很多事情解释不清楚。”说着就拉着白兰往卧室走。
何母却态度强硬道:“不行!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我们何家不能要不清不白的儿媳妇!”
白兰刚要说话就被何于修捂住了嘴。
如果不是怕伤了他,白兰早一拳将他打飞了。
正跟何于修撕扯开想要说出啊。
就听一个略带这沙哑的动听女声从外面传来:“我白凤的女儿怎么就不清不楚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