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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9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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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第5卷]

    第366节359原来如此

    他的动作是那样急,以至于人已转身半晌,袍摆才翩然而动,仿若那朵飞升的莲花,发丝亦是轻扬,有一缕恰恰遮住了那魅惑的双眸。

    然而即便如此,她亦是看清了那双眸子神色……

    惊喜……惊艳……惊恐……

    然而统统化作了一个“惊”字,就像现在的自己,惊得几乎忘记身处何处,忘记在众目睽睽之下遮掩半露的香肩,忘记惊叫,忘记思考,只能定定的看着那双如墨玉般的眸子重现眼前,华贵逼人,清艳彻骨。

    这一瞬,只是一瞬。

    这一瞬,却似万年。

    如同静止的时间里,只能听到东方凝不无得意又不无嫉恨道:“这个寿礼,王上可还满意?”

    然后,一个声音悠然而梦幻的飘来,像是那日他在耳边的低喃,又像是带着几分痛意:“满意,非常满意!”

    敞袖一拂,竟好似卷起冷风飒飒。

    他飞快了转了身子,不再看她一眼,只声音凉凉响起:“封尚仪,随侍孤身侧!”

    语毕,微偏了头,斜睨东方凝:“王后‘有心’了!”

    再不回头,大步而出。

    屋子重新恢复静寂,所有人都仿佛被定住般,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凝方缓缓而来。

    她走得是那样慢,宝蓝色八宝奔兔双喜临门暗地织金襕裙仿若开在空寂宫殿中的罂粟花,裙褶轻摆如波,语气亦是幽幽,就像悬在帘幕两侧碎碎拂动的旒苏。

    “如今,可不是本宫不让你走了……”

    他总说自己这么大的人物,怎能如何如何?她却一直以为他是自吹自擂,却原来,他果真是位大人物。

    他曾说,“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自始至终,都在骗你”。原来,打一开始,他就在骗她。

    不,他也没有骗她,因为他早就提醒过她,也曾直言不讳,只是她,从未相信。

    可是他又说,“你太过相信人,这便是你最大的缺点!”

    如此,她到底是轻信,还是……

    “云彩,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永远相信,你也不能保证别人永远相信你。人总是在变,为了适应这个世界,也是为了适应自己。你曾经觉得好,曾经喜欢过的人,或许,恰恰是伤你最重的人!”

    莫习,如今,你伤到我了吗?

    她捂住胸口。

    此刻,水尚是热的,可指尖是那么的凉,仿若冰冻。

    她就这样感受着这份冰凉,感受它如蛇信一般的深刻刺骨,忽的一笑。

    水面的折光恰好落在唇角,使得那个笑意看起来是那般惨然。

    耳边又传来东方凝的关切:“还不给洛尚仪准备衣物?”

    声音更近了一步,仿佛从她发间抽走了什么东西:“如今,便真的是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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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雯儿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知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只是被人套了件宫装,然后有个小宫女还嘟囔:“不知尚仪是什么,这身衣服亦不知是否合适。”

    东方凝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虽是笑,却令那个小宫女不寒而栗,当即再说不出一句。

    上下打量她,手中似是变戏法般的现出一支簪子……是莫习送她的玉兰花簪。

    她不由自主的拂上发髻。

    东方凝却是摇摇头,将簪子亲自簪到她的螺髻上。

    她的身子微向前倾,头微低,似是在仔细端详,然而却有一句低语,轻轻的飘至洛雯儿耳边。

    洛雯儿长睫蓦地一颤,旋即抬起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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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今天上朝的时间有点早,竟是没等众人寒暄一番就来了,这是他登位以来的头一回。

    众人正以目光交流代替窃窃私语,却见一向自殿顶垂至御阶以下的水晶帘幕被从两侧徐徐分开。

    于是,自王上登位的那日便再也没有在满朝文武面前露过脸的御座锦毡华丽丽的展现开来。

    还是先王或者说是几代先王当年的模样……九腾金龙镂彩祥云宝座,今王一身璀璨,正襟危坐,并不似他们平日以为的歪斜懒散,只不过虽是撤了水晶帘,尚有长长的玉旒遮住颜面,依旧难辨神色,只能猜度。然而今日的猜度似乎增添了几分难度。

    高举雉羽宫扇的力士分立王上身后,魁伟高壮,衬着九龙夺珠的十二扇巨大屏风,恍若天降神将。

    胡纶照例是要陪在一侧的,因为王上一言一语全要用他来传达示下。

    用太监于朝堂上传达旨意,是无涯自建国以来的头一遭,世家贵族只觉备受轻视,早有怨言,然而王上如此昏庸又让他们暗自高兴。

    因为对这些世家而言,得了一个无能的王上总比拥有一个精明的君主强,否则,对国君亦是“不利”啊!

    他们又暗自交换了一下目光,然而……

    那是什么?

    经过一圈扫视回忆后,他们忽然发现那华丽堂皇的背景下多了个原来不存在的人物。

    立在王上左手边,彰显其地位尊贵。

    身姿纤细柔弱,着一袭嫣蓝色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梳了简单的螺髻,发饰也很简单,显得她的神色很是肃穆。

    也的确肃穆。

    巴掌大小的脸,异常白皙,仿佛结了层霜,就那么冷冷的绷着。

    眼低垂,仿佛是闭上了,于是如乳燕初飞的一双纤眉与如墨笔描画的两弯黑睫在脸上勾勒出触目惊心的斜线,竟是显出几分凌厉。

    却也果真凌厉。

    或许是因为她站立在御阶的最上方,所以下巴虽是小巧,却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冷意,鼻子虽是精致,却比平常女子稍显高挺,颇有倔强之意。

    此刻,她端端的立在那,如同一幅背景,却是无法被忽略的背景,以至于御阶之上所有的华丽都被众人忽略,只余了个衣着不甚光鲜的她,却是牢牢霸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仿佛一个威严的存在,令整个大殿更显静寂。

    不过她自己似是丝毫不觉,只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仿佛甘愿做个用来当摆置的花瓶。

    那么,她在这干什么?威仪的大殿上,什么时候可以让一个女人待在这么尊贵的位置?一个仅次于王上的,尊贵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