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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两道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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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江荷月好奇的道:“小姐,三夫人没管这事,您这样给闻公子出主意……”

    “你以为这事他真能做主?”沈舒颜冷笑着道,“三婶要是不想放他走,闻伢子都没办法!三婶要是想赶他走,闻伢子也没办法——他爹都没办法何况是他!”

    江荷月“呀”了一声:“那三夫人的意思是?”

    “我怎么知道呢?”沈舒颜一抿嘴,“但闻伢子往后迟早会是咱们家的敌人,有挑拨他们父子不和的机会我干嘛要放过?再说我刚才可也没说谎——啧啧,有个这样的爹,我都觉得自己命好了!”

    江荷月不敢接这个话,赶紧换了话题:“您刚才说,一会给三夫人请安时要告诉三夫人,四公子逃课的事情,一会要说吗?”

    “吓唬他的!”提到顽皮的堂弟,沈舒颜神色略缓,道,“他逃课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再说三婶就这么两个儿子,你道三婶真不知道他每日动静呢?何必去做这个坏人。再说告状若能拘住他,三婶也不要那么头疼了!”

    片刻后,正房。

    果然卫长嬴微笑着叫起了行礼的侄女,开口就问:“燮儿刚才跑去闹你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沈舒颜立刻看向下首嘟着嘴、一脸委屈的沈舒燮笑,“你看我才过来呢!”

    沈舒燮怏怏的道:“我也是受人之托,才不是故意逃课。”

    “你下了课再去找你堂姐不成?还敢说不是故意逃课,分明就是诡辩!”卫长嬴沉下脸呵斥他,“回你屋子里去,把今儿的功课抄上十遍!不抄完,不许出屋子一步!你最爱吃的糯米团也不许吃!”

    等沈舒燮耷拉着脑袋被带下去了,卫长嬴复换了笑脸向沈舒颜道:“有两日没见,你如今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卫长嬴给晚辈们的规矩,除了跟她住一个院子的两个儿子外,其余人都是十天才过来请次安,平常有事再过来。

    所以同住后院,却也不是天天都能够见面的。

    今日就不是请安的日子,沈舒颜之所以会过来却是早先说好了,想跟婶母请教点管家诀窍,卫长嬴让她今明两日的这个时辰来。

    此刻她微微而笑:“是婶母关心,侄女如今想开了,婶母又待侄女这么好,哪能不恢复气色呢?”她如今人还是显得很瘦削,但脸色确实红润了不少。

    最关键的是目光炯炯,充满了这个年岁该有的朝气,不复从前的了无生趣。

    卫长嬴见她懂事,很是欣慰,嘘寒问暖了几句,就拉着她说起管家诀窍与为人处事的变通之法。她向来拿这个侄女当女儿看,此刻教导起来可谓是巨细无遗,几乎是倾囊相授——一直到了有人进来禀告事情了,才放她离去。

    等她走后,卫长嬴问下人:“是什么事?”

    “灌州那边送了消息来,道是五夫人如今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一出正月就会动身。”下人笑着道,“这不,打发了小厮到

    二门处,想问夫人您要不要灌州的什么土产,要的话,五夫人就多带点回来。”

    卫长嬴听说苏鱼荫要回来了,也有点高兴:“达儿跟和儿都三岁了,我却还没见过。如今可算要见着了……告诉她不必麻烦了,只管捡他们母子的随身之物带上就行。其他的都不要操心,灌州离西凉又不算远,咱们家下人也多,想要什么还不能打发下人去预备吗?她一个人拖着两个孩子回来,怪不容易的。一切简单的好。”

    下人应了一声,见她没有别的话要吩咐,就退出去告诉那小厮。

    而卫长嬴又叫人去给五房留守的下人传话,将苏鱼荫的屋子好好打扫起来,预备他们回来后住。尤其是给沈舒达和沈舒和住的屋子,务必要从今日起就烧起地龙以驱散寒气,免得让两位小公子住着不舒服。

    这时候是正月中,从灌州到西凉,即使缓行,也就那么点路。算一算苏鱼荫母子在二月中怎么都能到了。

    霍清泠知道后很是高兴:“这下子咱们后院又要热闹了,自从景儿出阁,光儿跟燮儿进学后,咱们后头就冷清了许多。”

    “可不是吗?窈儿再长一点也能满地跑了。”卫长嬴微笑着道,“小孩子长起来是很快的。”

    只是谁都没想到,苏鱼荫还没回来,两道噩耗一先一后、只差一天就报到了明沛堂!

    大魏世袭端惠公、江南宋氏阀主宋心平病逝!

    大魏世袭康国公、青州苏氏阀主苏秀茗旧伤复发不治!

    这两道噩耗虽然跟沈家有关系,但要说伤心还真没有多少——卫长嬴只在襁褓里被外祖父宋心平抱过两次,她记忆里是没有见过这位长辈的。所以跟当年外祖母去世时一样,哭了一场,伤感过了也就算了。

    至于说大舅舅苏秀茗,因为是夫家的舅舅,卫长嬴也是象征性的哀哭一番就过去了。

    让她心惊胆战的是母亲宋夫人与祖母宋老夫人——

    宋心平可是宋夫人的亲生之父!也是宋老夫人的嫡亲堂弟——宋老夫人没有兄弟,据卫长嬴所知,自己的祖母跟外祖父关系向来是不错的。

    即使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但到了宋老夫人这把年纪的人,对于故人辞世,只要没有生死大仇,总归是带着些同病相怜的情绪的。但宋老夫人这把年纪,是能轻易动情绪的吗?

    “唉,亏得弟媳前些日子诞下一子,好歹能叫母亲分一分心。不然也不知道母亲得伤心成什么样子?”卫长嬴一边叮嘱下人给自己做丧服,一边握着信心情沉重的对黄氏道,“母亲如今年岁也长了。还有祖母……祖母的年纪……”

    提到祖母,卫长嬴话语顿了一顿,觉得心里更重了:祖母年纪比外祖父大,如今外祖父走了,岂不是意味着祖母……她不敢也不愿意想下去,抿了抿嘴,道:“好在祖母如今身子是极健壮的。”

    “您不要担心。”黄氏知道她害怕什么,宽慰道,“您想宋老阀主

    固然比咱们家里老夫人小了几岁,可宋老阀主哪有咱们家里老夫人有福气呢?老夫人如今是万事不愁,只待含饴弄孙了。可宋老阀主——早先司空跟宋大公子去的实在是……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宋阀主心里该多么的难受?能不受打击吗?尤其宋二公子——容婢子说句不该说的话,宋二公子的性情是极好的,就是太绵软了些。对于执掌一族而言委实不大适合!宋老阀主想也是愁这个,又添一件心事,这才会……”

    “宋表姐如今已经跟苏五表弟在青州团聚了,本来即使如今苏五表弟不方便到处跑,但宋表姐也可以独自回江南去奔丧,顺道给宋二表哥搭把手。”卫长嬴心气有点烦躁,不想再说长辈们的年纪,就叹着气道,“可现在青州苏氏也有丧事,即使邓大表嫂出来主持,宋表姐也必然要搭把手的,却是走不开……表姐如今定然难过得很。”

    又摇着头道,“表姐那边,我其实倒不怎么担心。无论苏五表弟还是宋表姐,都是有主意的人。苏大表哥也是个明白人……我担心的还是宋家,姑姑你说的很对,宋二表哥性情绵软,是个好人,却未必适合执掌江南堂。从前外祖父在,料想没人敢说什么,现在外祖父没有了……我真担心二表哥他们。”

    宋在疆不是什么狠毒的人,心里也没有太多弯弯绕绕。不然当初也不会纵容端木无色那么多年,最后又看不出来大嫂霍氏的计谋,干脆的休了端木无色……总而言之,宋在疆那点城府,想执掌江南堂这困难实在是太大了。

    而宋在疆的大嫂霍氏跟妻子闵氏,也都没有能够辅佐他控制江南堂的能力。

    有能力的宋在水已为人妇,忙夫家的事情都忙不过来……

    卫长嬴对宋家兄妹印象都非常好,委实不希望这表哥因为外祖父的死而受到什么谋害。

    “宋老阀主是卧榻了些日子后才辞世的,对于这次一病不起,想来心里也是有数的,岂能不给宋二公子做好安排?”黄氏这样劝她,“何况凤州跟江南不是很远,咱们家老夫人和夫人,少不得要看着点的,哪能让宋家人欺负了宋二公子去?”

    “但卫家到底是外人,最多是吊唁时说几句话。不可能专门留在江南襄助。”卫长嬴连连叹息,“但望外祖父给宋二表哥留下万全之策才好。”

    “您别总看着这些噩耗伤心,您也想想好消息——”黄氏轻声细语道,“表小姐把这消息夹在报丧里头,想也是怕您太难过了,是不是?”

    ……苏家报丧的人另外夹带了一封宋在水的亲笔信,确实说了件喜事:宋在水有了身孕。

    虽然说是个女儿,但对于至今膝下空虚的她来说已经非常安慰了。

    黄氏提到这一茬,卫长嬴嘴角却又浮现一丝苦笑:“女儿啊……我也想要个女儿,却不知道这愿望何年何月才能够实现?”

    她压下心中苦涩,放下信问黄氏:“小薇薇的事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