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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云裳将二皇子殿下的花灯撞翻而且还烧个精光的缘故,所以在凤紫泯提出这个要求来的时候,也就不得不点头答应,跟着凤紫泯继续……游湖。
这个看起来有点荒唐的要求估计也只能是二皇子这样的人物才能想得出来,而且也只有云裳这样不知死活的女人才会答应这种荒唐的要求了。
于是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就成了一对……奇葩。
顾籽萄临走的时候一个劲儿的朝着陆谨使眼色,而陆谨则深沉着一张脸,连连回头看着站在瑟瑟风中的云裳,那意思就是十分的不放心将云裳交给凤紫泯。
可是对方是一个堂堂的皇子啊,他就算一百个不愿意有能有什么办法呢?
楼云钰也是一脸惊愕,将陆谨拉倒一旁,“二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陆谨苦涩摇头,“我刚才一直和云裳在一起,怎么会知道二殿下是什么意思?”
几人各怀着心事纷纷离开,坐着自己家的马车回到宫城脚下的各自的府邸,顾籽萄沉吟了一下,拉开马车的车帘对着旁边骑着马的楼云钰说道,“楼四少,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楼云钰点点头,正好,有顾籽萄这个会说话的小八哥鸟陪着自己回去的话,也许还好一点,不然万一莲准来和自己要人,他要怎么告诉他,云裳被二皇子拐走了的事实啊?
话不多说,回到莲心小筑当中,果然听见门童的禀报之后,莲准披着外衣站在门口等着她家的马车到来,而入眼看到的却是楼云钰的高头大马,和顾籽萄家的金碧辉煌的马车,莲准桃花也似的眼睛一挑,轻声哼了一声,旻言在他旁边跺着脚,“哎哟,小郡主哪里去了?难道被顾大小姐藏到了马车里么?”
“怕不见得那么简单吧,你可看见了顾籽萄那么老实安生过?若是一切安好的话,按照她的性子早就该飞奔过来,和咱们耍一顿活宝了。”莲准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竟比天上的寒星还要闪亮几分。
马车停在门口,顾籽萄磨磨唧唧了半天才下了马车,看见莲准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倒有几分的不好意思,楼云钰更是聪明,直接打马进了马厩,自己去给马儿刷洗喂草,根本不管他们这边的事情,至于顾籽萄要如何对莲准这个绝顶聪明的漂亮戏子说明云裳被拐走这件事。
莲准不动不说话,朝她的后头看了看,顾籽萄先按不住了,低低的说道,“莲准,那个,云裳她……她还有点事情,不能和我们一起回来,可能,恩对,是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了。”
莲准点了点头,朝她抱拳道,“好,多谢顾大小姐你跑来告诉我,我就在此处等她好了。”
顾籽萄咬了咬牙,“我的意思是你别站在这儿等她,你看现在天都到这般时候了,夜色虽好,却那么冷,你在这里要是受了风寒,回头再病了,可如何是好?”
莲准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奴家是个戏子出身的人,吃的了苦,受的了冻,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只有一件大事,眼下最最要紧。”
顾籽萄跟着脖颈子都发凉,却不忍心不问,“什么事情最重要?”
莲准一条腿曲起,一条腿站着,一幅风流姿态,“自然是我怀里少了小郡主的软玉温香,就会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这吃不下,睡不着,难道不是最最重要,最最要紧的事情么?”
顾籽萄现在最怕他说的就是和云裳这个事情,头皮都发麻,想了半天,深深地觉得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还不告诉莲准关于云裳去向的事情的话,她还能不能算得上有人性啊。
眼睛闭了闭,银牙咬了咬,她把心一横才道,“莲准儿,好吧好吧,我输给你了,是我不好没拉住云裳,她……”
“她……她……她……”
“她想不开,跳湖了?”莲准眼睛一眯,道。
“那倒没有。她只是……”
“看上了一个极其标致的少年郎君,和人家约定终身,两两私奔了去?”莲准桃花眼一眯,又道。
“这一次差不多了。不过倒不是云裳看上了别家的公子哥儿,而是……咱们大凤朝最了不起的一个公子哥儿看上了云裳,生生的拉着她去游湖了。”
“哦?”莲准笑了下,伸手摸了摸自己发凉的鼻尖,“有趣有趣。能看上我家小美人儿的男人,眼光还真是不差。”
“那当然差不了,那可是大凤朝的二皇子殿下啊。若非他身份特殊,不然我早就一把拉过来云裳,顺便将那个登徒子一样的男人踢倒河里去!”顾籽萄愤愤的踢了下地上的石头子,“可惜,偏偏是他!”
那个阴鸷的男人,她根本没本事讲人家怎么样啊。
莲准呵呵一笑,出乎意料的好说话,“顾大小姐何必如此自责呢,他是君,云裳是臣女,自然是没办法,不过,我相信云裳小郡主是不会和他发生什么的。”
“你怎么知道?”顾籽萄睁大一双眼睛。
莲准轻声又是一笑,“因为……大概是她连我这样的男子都能抵挡的住吧。”他甩了甩袖子,摆出一轮清风来,“我就在此等她,顾大小姐请回去休息吧,对了,旻言呐,你去吩咐下去将小郡主的卧房里的熏香点了,再烧旺一点火,将屋子烘热些,还有,顺便叫厨房热上一碗八宝粥,再炒几个小菜,烫一壶酒备着。”
旻言一听顿时脸上就乐了,“莲公子,小郡主被人拐跑了,您倒是不着急,还要准备自己好吃好喝一顿么。”
莲准灿然一笑,“不着急你说对了,可我却不是要自己大吃大喝,而是等那个饿了半天的人回来陪我吃吃喝喝。你快去准备,顾大小姐,慢走。”他转过身,一招手,顾籽萄家的马车就驶过来,停在面前,顾籽萄心里头酸溜溜的,一边上车一边嘀咕,“莲准儿,你这么体贴周到,真是个好男人,对了,你有时间将这些东西教教黄白橘那个大傻蛋,他就是个书呆子,一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说。”
莲准嘿嘿而笑,目送她离去。
他这边伫立风中,苦等佳人归来,那边佳人也不好过,云裳已经又困又饿,还要强打精神陪着凤紫泯在湖边转圈,还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自己别说错了话,让人家逮着把病才好,如此一来,惦记这个,想着那个,云裳就更觉得劳累万分。
凤紫泯开始的时候不说话,绕了两圈之后,他才开了口,“父皇最近很是忧患,这件事,你听说了么?”
云裳精神一震,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我从来不问政事。”
“哦。”凤紫泯点了下头,“你当真从来不问政事?”
“是。”
“哦,很好,那就接着绕湖吧。”
“……”
云裳根本不假思索的道,“虽然我平时不问政事,但是现在眼下无旁人在场,二皇子有什么事情可以明说。”
凤紫泯满意的点了下头,“西凉国最近有些不太安稳,父皇正在为此事烦心。眼下国库不景气,外又有忧患,内……也不消停省心。”现在的凤紫泯给云裳的感觉,像极了童话故事里头的那个找到了树洞的农民,使劲的对着树洞喊,国王长了一对驴耳朵。而她就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大树洞。又或者是二皇子殿下的倾诉的垃圾桶。他平日里甚少言语,却在这一会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这些秘密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这种爆发式的信息量和演说能力,让云裳很是钦佩,钦佩的同时,还有点头疼。
因为凤紫泯喋喋不休的说完之后,安静下来,那眼神儿的意思就是我说完了,你也来说一说吧。
这可让她犯了难!云裳根本对这个西凉国没什么概念,想了半天也插不上一句话,憋来憋去,只得想出一句百试百灵的经典,“狭路相逢勇者胜。”
凤紫泯琢磨了一会儿,眼前一亮,又继续了第二个话题,是关于最敏感的……储君问题。
这一次凤紫泯说的比刚才含蓄了多,但是云裳从他的言语之中还是察觉出来,他的野心远远比他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要来的迅猛的多,也可以这么说,云裳能够感觉到他想要做储君的心愿非常的浓厚!
他说了半晌,又停了下来,等着云裳开口,云裳再一次陷入沉思,对于这种仅在眉睫上的矛盾和阵营问题,她觉得无论自己怎样回答,日后都会扯上更大的麻烦。
“这个……我觉得嘛。”她想了一会儿,才得了一句,“古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这么八个字,让凤紫泯的眼前又是一亮,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和结果,他不再开口,变回那个惜字如金的二皇子凤紫泯殿下。着人送云裳回府。
回到莲心小筑的门口,云裳几乎要感动的热泪盈眶,她从来没觉得这个莲心小筑竟然那么的美好,而当她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站在莲心小筑的门牌底下的那个身材颀长,又风流洒脱的男人的时候,刚才那还忍得住的泪滴不自觉的竟然夺眶而出。
莲准站在原地,等她走上来,看她神色有些不自然,便扭捏了下,道,“你不是真的和那个谁,那个什么了吧?”
“胡说八道!”云裳挑眉怒道。
“嘿嘿,我就是随便一说,”莲准一手挽住她的手,一边往里头走,“不是我要说,就是明天只怕传出去,朝中也会有不少你和他的谣言了,恩,就和咱们俩差不多。你看我多惨啊,担着一个和小郡主双宿双飞的名头却什么实质的好处都没落到,真是惨哉惨哉!”
云裳看见他,一身的戒备就松懈了下来,撩了撩眼皮,“旻言和香香呢,我饿死了,准备点点心给我吧。”
“有酒有肉,你吃不吃?”他站在一排灯笼之下,侧头看她,那温润如玉的脸庞上带着几许比春风更暖更能醉人的笑意。云裳跟着他的表情,心里也是一暖,摩拳擦掌道,“有酒有肉最好不过!走走走,痛饮三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