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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娘子,不管咋说,这两孩子多亏了你教她们手艺,我和根哥打心里头感激你,可惜家里穷,都交不了学徒钱,这卖花就当交学费了,可不能和你分钱。”霞婶说着就要将米、盐什么的都给沈家娘子。
“哎呀,我说霞姑,你咋听不明白呢,我说得是两个孩子帮我做花,那些个新花样还是小娥教我的呢,若论师父,小娥还是我师父呢,你是想要我交学费给你吗?”霞婶听了还未反应过来,沈家娘子又接着说道:“小娥以前在她亲娘那学过做这个,会得花样也多,手巧得很。小锦这丫头,虽说岁数小,但机灵聪明,胆子也大。有了她们姐妹俩,你和根哥以后的日子不用愁了。这不,第一次去镇上,就买回了盐和米,孩子还孝顺,惦记着给你和根哥,买了包子带回来,她们自个儿都没舍得买个吃。”
霞婶这会子全明白了,敢情是小娥早就会做,帮着沈家娘子一起做呢。
“这,这,没想到俩孩子还真有本事。可是我们家欠你太多了,光药钱就有好些,我们咋能还分钱呢。”霞婶听说两个孩子有本事,自然高兴,但想着这些年欠沈家的,又觉得不好意思分钱。
“别说这话,霞姑。要不是你和根哥,我恐怕早就活不到今日了。”沈家娘子忆及往事,仍心有余悸。
那一年,沈家娘子在沈郎中的帮助下,逃离了前夫的魔爪,她自愿到沈郎中家中服侍,但是那个好赌的男人却在再一次赌输后又找了来,趁着沈郎中不在,要把她抓回去卖了。
那时候,她还没嫁给沈郎中,待在沈家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加上是休弃之身,村里很多人都瞧不起她。
那恶人拽着她的头发拖着走,她一路哀嚎,却无人相救。那时正是傍晚,村里的男人收工回来,村路上走着的都是人,却无人愿意出手相救,甚至有些婆娘还指指点点的,说着风凉话。眼看着要被前夫拖过乌雀桥,姚桂兰攀着桥栏,已做好投河自尽的准备。
这时候,收工回来的陆大根,也就是根叔举着锄头冲了过来,狠狠地朝那恶人挥去,恶人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周云霞,也就是霞婶扶着落魄的姚桂兰回了家。
原来霞婶在家中看见那恶人拽着姚桂兰往外走,心知斗不过,而沈郎中又不知去了哪,便撒腿去田里喊来了自己家的男人。
根叔闻讯,扛着锄头飞速就追来了,幸好来得及救下她。那时候她与陆家夫妻并没有什么交情,相反地因为他们穷,时常赊药,她还有些看不惯。直到那一日,她才知道人心并不在穷富上,那些平日里对她笑脸相迎的婆娘此时只知道看好戏。自那日起,她对陆家夫妻的感情便不一样了。而经那日后,沈郎中便娶了她,给了她名正言顺的身份,使得她的前夫不再有胆子来撒泼。
霞婶自然知道沈家娘子说得是啥事,红着脸道:“就那点小事,您还记着。”
“那哪是小事,若没你们,何来我桂兰?再说,我生土儿、水儿时,月子里缺人照顾,你日日来照应,一分工钱都不要,这情这恩也是我该还的。”沈家娘子对陆家夫妻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所以,你也不必再跟我客气,这些年,你们盼着有个孩子,现在有了两个孩子,而且一个手巧,一个机灵,这可是老天爷给的两块宝,将来说不定可指着两个孩子过好日子呢!”
霞婶笑了笑,说道:“两个女娃,能指着什么,只盼她们有门手艺,能嫁得好。再好些就是能给小锦招个婿郎,给陆家留个后,如此,我也对得住根哥了。”
沈家娘子安慰道:“放心,这两丫头长得出众,人又聪明,会有好人家的。”
霞婶笑着点点头,这何尝不是她所愿呢?
沈家娘子走出院子,喊着在不远处玩耍的四个孩子。待孩子到了跟前,便领着依土、依水回家了。
而小娥、小锦一进院门,就被霞婶搂进怀里。
霞婶有些激动,搂得有些紧,沈家娘子的话她听进了心里,真心觉得两个孩子就是老天爷送给她的宝贝。
小锦闻到了霞婶身上的一股怪味,许是多日没洗澡的缘故,但她却没有任性地推开,只是放缓了呼吸,这样温暖如母亲般的怀抱,她有多久没体会到了?
霞婶抱了她们一会,然后松开,问道:“沈家娘子啥都告诉我了,你们咋还瞒着娘呢?”
小娥笑着道:“还不是怕您想多了。”
霞婶笑了,“傻孩子,娘能想啥,你们有本事,娘比啥都高兴。快,进屋,喝点水,歇歇。”
小娥和小锦相视一笑,摊开手掌,里面躺着六个铜钱。刚刚她和小锦商量决定,余下的六文钱她们都交给霞婶。
“咋还有钱?”霞婶接过后,简直不敢相信。
“这次我们收了七十五文,十文定钱暂时不分,剩下的六十五文,我们分得了三十二文,我们拿了二十文买盐、买米,买包子,还有六文还了桂兰婶替我们付的车钱和馄饨钱,最后剩得六文,娘就收着。”
霞婶有些愣怔,想说你们赚得钱就由你们收着,但想想毕竟是俩孩子,钱还是得大人掌柜,便收下道:“那娘就先替你们收着。”
收下钱,霞婶便想给两个孩子去烧点水洗把脸,却见小锦左脸庞有些异样的红。
“你脸咋了?小锦。”霞婶伸手抬起小锦的脸,仔细看,发现似乎是被人打了。
“被一个疯女人给打了。”小锦想起那个香寡妇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潘睿婕何时被人这样欺负过。
“啥?疯女人?”霞婶吓了一跳。
“好像是河头村的,听她同村的人都喊她香姐。”小娥道。
“是河头村的人?她干啥打小锦?”霞婶急问,手儿忍不住摸了摸小锦的脸。她出门少,没听过什么“香姐”,但自个家的娃被人打了,自然是心疼。
小娥便将从出发到回来这香寡妇的行径给说了。
“这泼货,竟然撒泼打我们家孩子,我得去他们村问个理去。”霞婶越听越气,这叫香什么的,不仅骂他们家孩子,还动手打人,真欺负他们家没人了。
“娘,您别气了,我们人少,去他们村肯定吃亏,还是等将来有机会了,再收拾她。”小锦劝道。霞婶对她的紧张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的妈妈从来不曾因为她受了委屈而紧张过,小时候她受伤回家,妈妈只会骂她是惹事精,是坏孩子,想到这,小锦就觉鼻子一酸。
霞婶听了小锦的话,虽然心里头气得不行,但脑子却冷静下来,确实,他们没钱没势,在这乌雀村也是个外姓人,要去河头村讨说法,怕是只会吃亏。
叹口气,霞婶真心觉得自个儿没用。
“娘,别想多了,我和小锦先回屋歇歇了,晚上做顿好的,把包子蒸蒸,我们一家好好吃一顿。”小娥见霞婶面带愧疚,知道她肯定是觉得不能为小锦讨公道,心里头有愧,便劝了几句。
“行,你们快回屋歇歇,等你爹回来我再喊你们。”霞婶赶紧应道。
小娥和小锦这才进屋休息,别说,这一天的奔波还真有些累了,两人躺上床本只想小憩会,却没想到竟沉沉睡去。
霞婶唤醒她们时,天已黑,小娥、小锦拾掇了一下,到了堂屋,才发现屋里破天荒点起了油灯,桌上已摆上了饭。
“丫头,醒了呀,累坏了吧,快吃饭。”正在那揉着腿肚子的根叔见两个孩子从房间里出来,赶紧放下裤腿站起。
“爹,您腿疼?”虽然屋内灯光昏暗,但小娥还是看见了根叔起身前揉腿的举动。
“不疼不疼,在地里站久了,有些累。”根叔随口搪塞,指了指小桌上的饭菜,高兴说道:“我一回家就听你们娘说你们赚了钱,买了米、盐,还给爹娘买了包子,爹真是高兴,高兴。”根叔说着,声音竟然哽咽了,昨晚他还误会俩孩子,以为她们贪玩要去镇上,没想到孩子这么有本事,这么小就赚钱养家了。
“爹,高兴就好,我们快吃饭吧。”小娥听了心里头难受,怕自己落泪,赶紧转移了话题。
“对,对,吃饭。”根叔揉了揉鼻子,笑了两声。
小娥便走过去准备吃饭。
“咦,锦啊,你咋还站在那,是哪不舒服吗?是不是那婆娘打伤你了?我听你母亲说河头村一个婆娘打你了?”根叔先是关心紧张,说到后面已是气愤恼火。
小锦低着头没吭声。
“锦啊,爹知道你委屈,爹娘没本事,要不然也不能听你被人打了却没法子去讨个说法。昨个还误会你,以为你是贪玩,还差点动手打你,爹对不住你呀。”根叔说得动情,听得霞婶、小娥眼眶也红了。
“爹,你的腿是长时间没盐吃才这样的。以后有盐吃,你的腿慢慢就好了。”小锦低沉声说,她刚刚是难过,看着根叔腿成这样却不愿告诉她们而难过。她低着头,是因为她不愿意大家看见她的眼眶已经湿润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