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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地,生活似乎就有了新的奔头,而家里的鸡仔也慢慢长大,再过一个月就能宰了吃了,而再过三个月大概母鸡就能下蛋了。
全家人的分工依然是根叔、凤槃种地,小娥、小锦卖花,里外结合,小日子倒是越来越红火了。
这日圩日,沈家娘子可能是中了暑气,身子不利落,小娥、小锦便决定自己去寿昌镇卖花,霞婶、根叔不放心,便让凤槃跟着一起去,这样才能有个照应。由于天气热,他们一早便出发了。
路过河底村时,上来两个人,香寡妇和一个男人。
这么些日子,她们倒有些时候没遇见香寡妇了。一路上,两人打情骂俏,旁若无人,偶尔,香寡妇还拿挑衅的目光瞅瞅小锦,让小锦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女人,就没个廉耻吗?”小锦忍不住嘀咕。
“算了算了,当做没看见就成。”小娥劝道,“别多说了,被她听见,少不了起事端呢。”
小锦鄙夷地瞅瞅整个都想贴在那个男人身上的香寡妇,没再做声。
“坐好啦!”车子忽然一个颠簸,赶车的华叔大喊一声,及时控制住了车子,这才没让车子侧翻了,但车上的人却被颠地个人仰马翻。
小娥及时地被凤槃抱进了怀里,没有跌出去,小锦则抓牢了车扶手,也没摔出去,倒是那个香寡妇,由于一门心思在男人身上,车子一颠簸,她便保持不了平衡,滑下了车。
“哎呦。”香寡妇一声惨叫。这可是她第二次摔了。
由那个男人扶起她,香寡妇指着小锦就骂开了,“你个小骚-货,每次见到你都没个好事,上次见你摔了,这次又是,你个扫把星,早点死了算了,省得祸害人。”
小锦气得从车上跳下,回嘴骂道:“是你自己骚-包勾引男人,不好好坐车,摔了还好意思怪别人!”
“呦,你个小婊-子,年纪小小就会骂人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香寡妇说着就饶过车子,冲向小锦。
小锦顺手捡起路边的石头就要自卫,却见香寡妇还没到她身边呢,就被凤槃拦住了。
只见凤槃捏住香寡妇的肩,用力一怂,就将她推出去一丈多远。
香寡妇倒退了好几步,最终站立不稳,又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小锦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你是个死人啊,还不给我打这小子!”摔在地上的香寡妇气急败坏,一手摸着摔疼了的屁股,一手指着跟着她来的男人骂道。
那男人看了看凤槃,估摸着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便不知死活地也冲了上来,凤槃一拳打在那人腹部,再手掌做刀,切在他肩上,就见这男人像烂泥一般地瘫到了地上。
“打得好,打得好!”小锦高兴地直鼓掌。
小娥却有些惊讶地看着凤槃。
香寡妇见状,忽然大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小锦跑上前去,吼道:“你再喊,我让我哥打死你。”
香寡妇闭了嘴,瞪了小锦一眼,慢吞吞地上前查看那个被打趴下的男人。看了才知道,只是吃了痛,一时没站起来,倒没什么大碍。
扶起那个男人,香寡妇冲着华叔喊:“今天不坐了,你把车钱退还我们。”
华叔二话没说,就掏出两文钱扔给了香寡妇。
香寡妇悻悻捡起,扶着那男人一拐一拐走了。
“这女人,只知道勾引男人,一时消停都没。”华叔朝着她身后啐了一口,招呼小娥他们上车了。
陆家和华家虽然亲没结成,但小娥说不宜交恶,她们平日里还得坐华叔的车呢。何况都是一个村的,所以三番两次的带着鸡蛋、米、面什么的去看华叔,这让华叔很感动,两家的关系也才没有因为结亲不成而有所变化。
“小娥、小锦,以后爷不带那寡妇娘们了,只要她坐车,没一次不出点事的。晦气。”华叔赶着车说道。那香寡妇还说小锦晦气,他还觉得这寡妇不守妇道,晦气呢。
“呵呵,爷,您做您的生意,不必因为我们就拒载。”小娥笑着说道,拒载这词还是她从小锦那学来的呢。
“也不是因为你们,爷就觉得那寡妇娘们不守妇道,脏了我的车。”华叔解释。
小娥便不再做声了,她也不待见那寡妇。
到了镇上,和往常一样,与华叔说好了等候的地点,小娥、小锦带着凤槃便去了她们的摊位那卖花了。
这摊位是每月交了租子租来的,所以不会有人占了。
“卖花了,卖花了,好看的通草花,大花一文一朵,中花一文两朵,小花一文钱三朵。”一摆好花,小锦便吆喝开来。
瞬间,便有一两个老主顾过来买花。
凤槃站在一边看着,忽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抬眼看去,就见对面有个老头阴沉沉地盯着他们瞧。看了一会,便摸着胡子走了。
凤槃垂下眼帘,觉得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夏日里日头毒,到了晌午,基本上圩日上的客人就没几个了。小娥、小锦也准备收摊回家。
凤槃在一边帮着忙,忽然就见两个妇人冲着这边走来,来了后便将一件藕色衬衣摔在了摊子上。
“咋了?这是?”小娥不解。
“咋了,你们给我瞧瞧,这可是我新做的衣裳,我穿了还不到一天,就被弄成这样了。”那妇人大声嚷道。
小娥拿起衣服看了看,藕色的衬衣领口沾满了蓝色的燃料,肩膀处也星星点点的洒了一些。
“这是?”小娥心一沉,难道是花褪色了。
“你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你们的花造的孽。昨个在外头忽然下了雨,我没带伞,跑着回家,一到家我男人就看到我这衣服被弄成了这样。这衣服可花了我不少的钱,你们卖得是什么花,咋会这样?”那妇人越让越大声,让原本都有些困乏的人们都来了精神,一个个围过来看热闹。
“怪不得卖得这么便宜呢,原来这染料有问题。”陪着过来的妇人斜着眼,没好气地说道。
“这位大姐,您别急,我们也是头一次遇见这事。”小娥慢慢冷静下来。
“头一次?你是想说我讹你不是?我就不信了,你们每天卖出去那么些个花,就没遇到过这事。恐怕是早就有人发现了,只是这一文两文的,没想和你们计较,这才算了。若是光着花掉点色,我也就算了,可这毁了我的衣裳,可不行。”
“那大姐,你说吧,要赔多少。”小娥不想和她争执,这花会不会掉色回去试试就知道了,何必在这里做这口舌之争。
“二两银子。”妇人道。
人群中有人倒吸了口气,二两,这妇人是狮子大张口了吧。
“二两?大姐,你怎么不去抢?”小锦冷笑。
“你这丫头,说啥呢,我可是正经人家,啥抢不抢的,这衣服可是苏锦做的,贵着呢。”
小娥摸了摸衣服,这衣服明显不是苏锦,但她知道这妇人是摆明了要来讹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姐,苏锦很贵吗?”小锦轻声问道。
小娥没有回答小锦的问题,对妇人说道:“大姐,既然是我们的花将你的衣服毁了,那我们自然是要赔的,只是你能不能将花还给我们,让我们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也好改进改进,不再出这样的事不是?”
妇人愣了愣,说道:“那烂花把我衣服弄成这样了,我还能留着做什么,早给我男人扔了。”
“大姐,那你怎么就能说是我们的花弄得呢?”小娥问道。
妇人一听,气得大骂:“原来你们还是想说我讹你们啊。瞅瞅,瞅瞅,整个寿昌镇就你们这里卖这蓝色的花,这大叔、大婶、大妹子,你们可都看见了,我可没讹她们,这寿昌镇就她们家卖这蓝色的花吧,就这我还能说假的不成?”妇人转过身去,冲着人群寻找支援。
“那倒是,这寿昌只有她们卖蓝花。”人群中有人附和。
“是,是只有我们卖蓝花,可这染料不是只有我们家才有吧。”小锦说道。
“啥,小丫头,你不会说我特地买了靛蓝,弄脏了衣服来讹你们吧?就你们这种小摊,我有必要来讹你们吗?”妇人气得直跺脚。
“大姐,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要我们赔二两银子,我们赔不了呀,您看这样成么,我们给你重新做一件一样的。”小娥道。
妇人眼睛睁大,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叫道:“啥做一件一样的,这可是苏锦,你们有本事就去苏州给我做一件一样的来。”
小娥皱了皱眉道:“大姐,您说这衣服是被我们的花掉色染了,因为只有我们卖蓝色的花,我们认了,我们赔,可您也不能不讲理,一件仿锦就要我们赔二两银子。”
“啥,你说这是仿锦,你个不识货的东西,这可是我男人从苏州带回来的苏锦做的。”
“大姐,这是仿锦还是苏锦,我们让布庄的人一辨就知。”小娥笃定这是仿锦。
妇人气得大骂,“你们从一开始就想说我讹你们,这衣服明明就是苏锦,你们还不认,你们不肯赔,我就砸了你们的摊子,让你们卖不了这祸害人的东西。”
“啥祸害人呀,大姐,你咋不讲理呢。”小娥有些无语了,这妇人,咋说咋不行,还说不是讹钱的。
“我不讲理,好,我就不讲理了。秀秀,去,喊你大哥、二哥,还有家里的亲戚来,今天,我们就砸了这骗人的摊子!”妇人对陪着她来的那人说道。
叫秀秀挤出人群,撒腿就去了。
小娥想要阻止,却被小锦拦了。
“让他们来。”小锦毫不示弱。
凤槃则透过人群,寻找一个身影,不一会儿,果然在不远处的一个摊子边上看到了他想找的那个人。
那个早上盯着他们摊子看的老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