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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婶有些懵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小娥会如此激动。
小锦则看着心酸,她心里头也不好受呀。
依水上前想要扶起小娥,却拉不起她。
“小娥姐,你起来吧。”依水不明白小娥为啥要这样,想着自己家接二连三地出事,上一次是哥哥被打了,这一次是全家被打了,小小年纪的依水只觉得害怕和伤心。
小娥没有起来,而是看着沈家娘子,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
沈家娘子流着泪道:“走吧,走吧,我没有怪你们,我只是恨我自己,我恨自己为啥那么没用,我好恨哪!”说着,沈家娘子发出了一声悲怆的哭嚎。
在外间的沈郎中听了,心里也是一阵难受,他无心再与潘老爷多做纠缠,便起身说道:“沈某谢过潘老爷的好意,本应好生招待,怎奈内人身子欠佳,只得下次登门拜谢了。”
潘老爷连忙也站起,客气说道:“沈公子太过客气啦,好好照顾着夫人便是,我们就不打扰了。”潘老爷对沈郎中下逐客令倒不在意,毕竟人家娘子如此悲痛还不是拜他们所赐,只要今天沈贺收了赔礼,那他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沈郎中送走了潘老爷。再回屋时看到霞婶领着三个孩子正出来。小娥满脸是累,小锦也是一脸的愧疚。
“沈叔!”小娥叫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上。
沈郎中长叹一声,挥挥手道:“你们先回吧。”
小娥他们只好回了。
回到家,霞婶便要小娥、小锦说说到底发生了啥事。一直以来,她和根叔都从不是三个孩子说他们不愿说得事,可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小娥他们知道是瞒不过了,便由小娥将事情的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
“天哪,你们。你们,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霞婶惊呼。
根叔则烦躁地拍了拍桌子,说道:“原来沈郎中家的祸事是你们带来的。”
小娥、小锦低下了头,凤槃知道他们现在心里头难受,不想争辩,何况这祸事确实因他们而起,他只好说道:“叔、婶,小娥、小锦他们也是好心,是我做事欠了周全,这才连累了沈叔一家。”
根叔气恼地指着小娥、小锦道:“你们那是好心办坏事。沈家从此以后还不恼了我们?”
霞婶心疼两个孩子。搂过道:“根哥。她们还不是因为心肠好,这才去帮那啥琴师逃的,连累了沈家,她们也不想啊。”
根叔看着低着头的两个孩子。心软了。他现在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可全靠了孩子们,他指责她们做啥?若她们是硬心肠的孩子,恐怕也不会为这个家做这么多。
“唉。”根叔叹了口气。
“我明个再去沈家帮帮他们,现在就沈郎中一个人照顾,肯定需要人帮忙。人心都是肉长的,既然祸事是我们家孩子惹来的,我们做爹娘的自然得帮着还。”霞婶是个有气节的,心里头觉得既然出了事。那就得去解决。
之后的日子,陆家众人极力修补着与沈家的关系,沈郎中和沈家娘子逐渐从伤痛中走出,对陆家人的示好,也慢慢接受了。其实。他们本就没有怪陆家孩子的意思,虽然一开始心里头有些不痛快,但他们都是明理的人,那天的事起因是小娥、小锦、凤槃帮着陆琴师和莲心小姐私奔,但之所以一开始就冲击他们沈家,沈郎中和沈家娘子都清楚,那是因为沈家娘子的前夫大眼鱼的无耻报复。他肯定是打听过了他们和几个孩子之间的关系,要不然咋会借潘家的手来整治他们?
所以,一切都孽缘造的孽。这是沈家娘子走出丧子阴影后说得。
深秋了,村子里的庄户都在收粮食,今年陆家有了自己家的地,收成也不错。而他们家租翁家的那块地,今年在凤槃的帮助下,也完成了地租。交了租之后,陆家便不再续租,专心地经营起自家的田地来。
随着粮食的丰收,住房紧缺的问题又摆到了陆家人的眼前,天气越来越冷了,凤槃不好再睡这堂屋,只好将床铺在小娥、小锦房间里,挤着。原先凤槃是不大情愿的,毕竟他可十三了,再过个两三年也该说亲了,这挤到两个女娃房里,算什么?但陆家就这个条件,暂时只能这样安排。小娥、小锦也很无奈,却又没法子,只好暂时这样便扭的住着。
这天夜里,小娥睁着大眼睛,在想着怎么才能赚更多的钱,忽然她想起那天在潘家珍珠养殖场听到的事,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她推了推小锦,低声说道:“小锦,上次我们去打听,这盖个屋子要多少银子?”
小锦迷迷糊糊地已经睡了,忽听小娥问她,半睡半醒间脱口说道:“三间房的砖瓦房至少五百两。”
小娥嗯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了,你继续睡。”
小锦翻了个身又睡了。
第二日一早,小娥一边给小锦梳头,一边将自己的想法与小锦说了。
“啥?借钱盖房子?”小锦吃惊地回过头,却没想到自己的头发还在小娥手里,拉扯之下,让她发出一声痛呼。
“你呀,咋毛毛躁躁的。痛不?”小娥摸了摸小锦的头。姐妹二人经过生死患难,加上一次贴心贴肺的深谈,现在已经和好如初了。小娥将在潘家养殖场的事说了。
“怪不得那柳芽儿、月牙儿那时候一天到晚鬼鬼祟祟地来我们家转悠,原来是为了试探我们知不知道小水潭下面偷养珍珠的事。”小锦总算是明白了,她在那天一不小心落水,被冲进了潭子里,自那之后二胡子就盯上了她,生怕她发现了他的秘密。只是那天掉进水潭的还有依土,为啥依土没被盯上呢?难道说二胡子是看出自己比较成熟,所以比较担心自己?而依土看着就是个孩子,所以就没盯上他?哇靠,自己也八岁、依土也八岁,难道自己还不够萌吗?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这个时候小锦竟然会因为有可能她比依土看上去成熟而生气。
“你咋的了?气鼓鼓的?”小娥看着小锦鼓着腮帮子,很有趣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姐,那你是要去找二胡子借钱吗?”小锦问道。
“嗯,小锦,你想啊,这乌雀村禁渔这么些年了,可见二胡子和村长赚了多少。我们只是去借点,又不是不还,我想他们权衡轻重一定会借的。”
“可是,姐,这些人会不会心狠手辣,万一把我们灭口了咋办?”小锦电视剧看的多,这虽然是借,但也有强借的意思,村长和二胡子要是恼了,把他们宰了可就糟了。
“呵呵,小锦,哪会呢,这等事他们做得周详,定然有善后的法子,我们去借,他们一定会恼,但还不至于为这事杀人。”小娥道。
“那我和你一块去。”小锦道。
小娥摇摇头,说道:“还是让哥陪我去吧,你去了我们只是两个丫头,万一这二胡子真起了啥幺蛾子,得伤了你。”
小锦想想也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去了于事无补。
就这样,吃过早饭,凤槃和小娥去了二胡子家。小锦则在家中焦急地等候着。
大概是到晌午,小娥和凤槃回来了。一进门,小锦就拉着小娥问:“咋样咋样?”小娥微笑着看了凤槃一眼,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三张银票。
“啊,成功了?”小锦开心地直拍手。
“嗯,对,成功了。我给山福伯写了借据,答应三年还清。”小娥道。
小锦开心地拉着小娥的手,问道:“快给我说说,是咋借来的?”
凤槃看这姐妹俩在说话,也不打扰她们,去帮着根叔、霞婶干活去了。
小娥坐在小锦身边,说道:“我和哥去了山福伯家,正巧山福伯在家呢,柳芽儿一见我来就满脸的惊讶,问我来做什么。我没搭理她,直接就找山福伯说事。山福伯先是惊恐,然后是气恼,正如你所说,他扬言要宰了我呢,我就对他说,我要是有什么事,我妹妹就会把这事说出去,我们一家要是有什么事,那证据就会到潘老爷的手里。他便追问我有什么证据,我不肯告诉他,只说我哥在潘家做过护院,认识不少潘家人,他若有胆,大可试试。看他变了脸色,我又换了口气劝道,我们只是借钱,并不是来讹钱的,我们愿意写借据,万没有为了这事,毁了他和村长的名声。山福伯想了好久,最终答应了。我想他这些年肯定是赚了不少,回屋子没多久就取出了五百两的银票,我便在字据上按了手印,将钱带了回来。”
小锦听后,充大拍了拍小娥的肩膀道:“姐,你现在越来越有我的风范了。”
小娥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娇嗔道:“你个鬼丫头,我可是你老祖宗。”
“呵呵呵。”说着,姐妹俩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这两丫头,说啥说得这么高兴呢。”院子里的霞婶朝屋子看了看,笑着自言自语道。
凤槃也看了看屋子,只是目光深沉而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