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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儿一路快走,取来了两块丝绸料子给姚桂兰挑选。
姚桂兰虽然出生贫寒,又住在乡下,但是迫于生计,她也经常与绸缎打交道,虽然买不起,但还是识货的,所以她一眼就看出其中一块翠绿色的绸子是苏缎,在乡下货真价实的苏缎可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当年的余记就是因为贩卖假丝绸而被小锦、小娥识破,以至于一蹶不振,从此退出了寿昌镇的历史舞台吗?
沈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这种苏缎恐怕是最普通的制衣材料了吧?姚桂兰在心中轻叹,自己这些年日日为生计发愁,现在终于可以过上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了。
再看另一块料子,姚桂兰看出这是最过普通的茧绸,他们庄户家条件好些的,都拿这种料子做衣裳,沈田氏现在拿这个东西出来是什么意思?嘲讽她吗?她可不信,堂堂沈家夫人会拿这个做衣裳。恐怕这只是下人们用的布料吧。
“弟妹真是客气,如此好的苏缎和茧绸,还是留着弟妹自己用吧,我一个乡下妇人,平日里粗茶淡饭,穿不惯好衣裳,别浪费了这布料。”姚桂兰说着,用开始缝制起手里的衣裳来。
沈田氏明白姚桂兰识得面料,对这两块面料皆有不满,茧绸通常都是下人用的,她自然觉得沈田氏看清了她,苏缎虽然上等,但是翠绿的颜色太过招摇,这与其身份也是不符,看来这乡下妇人果然不简单,甚至比当年的严氏还有些难对付。
严氏虽然聪慧,但过于善良,所以极好把握,这姚桂兰似乎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不长眼的东西,房里头没好料子了吗?你拿着粗制乱造的东西给大夫人。快去把箱子里的葱黄绫和松绿细绢取来给嫂嫂。”沈田氏假意骂了一句琉儿,让她赶紧去换。
姚桂兰好笑道:“弟妹何必动怒,丫鬟们懂什么,这苏缎可是上好的,只是我受用不起罢了,弟妹不必再麻烦。”
“嫂嫂这番话折煞妹妹了,丫鬟们不懂事,也是我这个做主子的管教不好,让嫂嫂见笑了。”沈田氏给琉儿使了个眼色,琉儿赶紧去取。
再取来后,姚桂兰已经看出这两块料子都是上等的,正好可以做裙子。
送完了布料,沈田氏又问了听雪堂下人配备的情况,姚桂兰瞅了她一眼,心想,这听雪堂的配置不是她来之前就由沈田氏安排好了吗?这会子倒来问自己。
话说,这听雪堂的下人大概都是沈田氏“精挑细选”过得吧?老的老,小的小,没几个得力的。
不过,她没当面说什么,今个到沈田氏这诓了两块料子,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两人再说了一会话,沈田氏终于告辞离开了,离去时,还拉着姚桂兰的手要她多到她的院子里走动走动。
沈田氏走后,姚桂兰让伺候她的丫鬟娟儿将两块料子,取来细细看了。果然是两块好料子,葱黄绫若是给依水做一身袄裙也是好看,至于松绿细绢,给自己做一条折裙应该不错。这么多年了,姚桂兰一心扑在相公、孩子身上,都没给自己好好拾掇拾掇。
不过,沈田氏这次来,恐怕不仅仅是探个虚实那么简单,刚刚她提到了严氏。女人心细,也敏感,这严氏难道是相公以前的心上人?回想起来,遇到相公的时候,他已经过了婚配的年龄,按理沈家这样的大户他早就该成亲了。这么说,这严氏会不会是相公的妻子呢?如果真是,那么这个严氏现在在哪呢?
想到这个,姚桂兰就心乱如麻,她不知道严氏是谁,但是她完全弄明白沈田氏绝不是无端端来说这么一番话的。
严氏恐怕才是她面临的最大障碍吧?
姚桂兰长叹一口,陷入了沉思。
听松堂的紫烟阁,沈田氏气得咬牙切齿,那两块料子是她前段日子回娘家时,她母亲偷偷给她,这可是上好的两块料子,她都没舍得做了衣裳,现在却便宜了姚桂兰那个乡下女人。
“夫人,您为何要拿这两块好料子去巴结她呢,就她这样的乡下人,能有茧绸穿不错了。”琉儿也有些不服。
“你当我愿意拿那两块好料子呀?她要是拿那茧绸做了衣裳,特地穿到老爷子那,假惺惺地说感谢我送她料子做衣裳,人精似的老爷子还不一眼看出来这料子差劲啊。到时候他不说这沈姚氏不识货,反倒要觉得我小气,拿这种粗料子糊弄她。你也真是的,拿两块苏缎就算了,何必再拿快茧绸。”沈田氏埋怨道。
琉儿委屈道:“奴婢还不是想寒碜她,给夫人解气?”
沈田氏道:“我知道你忠心,可今个这事办得一点都不精明。”
“奴婢知道错了。”琉儿低头道。
沈田氏没再责怪琉儿,这个丫头是她奶妈的女儿,奶妈陪着她嫁到沈家,去世前担心她在府里没个贴心人,便让自己年幼的女儿过来服侍。所以琉儿也像沈田氏自己的女儿一样,沈田氏并不舍得怎么责骂。
“琉儿,你去请王管家过来,我有事问他。”沈田氏试探完了姚桂兰,现在准备打听打听余公子的事了,她听了碧雪的话,知道余公子其貌不扬,心里头也起了疙瘩,但是余公子的家世是摆在那的,婚姻这种事,最重要的还是要门当户对,或者更上一层楼。至于外貌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倒不是首要考虑的因素。
过了好一会儿,王管家才匆忙过来。
“王管家,余公子这一来忙坏了吧?”沈田氏没有责怪王管家过了这么久才来,而是柔声相问。
“不敢不敢说累,这都是老奴分内的事。”
“哎,王管家为我沈家出力多年,任劳任怨,不仅是老爷,我们都看在眼里。琉儿,去将柜子里的长白参取来。”
“夫人无需如此重赏,老奴受不起。”王管家惶恐。
“哎,王管家,你当之无愧。”沈田氏示意琉儿将人参给王管家。
王管家接过谢了,这才问沈田氏有何吩咐。
沈田氏问道:“早间余公子来到府里,一切都可安顿好了?”
王管家道:“都已安排妥当,按照老爷的吩咐,菡萏院已打扫干净,又安排了几个得力的下人进去服侍,夫人可以放心。”
“那就好,这余公子可是余学士的爱子,可马虎不得。”
“夫人说得极是,老奴小心着。”
“王管家,听说这余公子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沈田氏微笑着问道。
王管家明白了,沈田氏这是想引他说说余公子的长相,毕竟,这余公子才刚到府里,他才华如何谁知道呢?顶多就看个长相。所以沈田氏这是在暗示呢。
“人不可貌相,余公子身为余学士之子,必定是满腹经纶。”王管家自然不敢当面评判官家公子的长相,但那句“人不可貌相”已经让沈田氏懂了。
“余公子此行可自己带了家仆?”沈田氏问。这余公子在余家有没有地位,看看他出行的声势就知道了。
“余公子是辰时到的,乘得是楠木大车,同车的有一名护卫,一名书童和一个丫鬟,车后跟着两辆小车,皆是余学士送给老爷的京城特产和上等绸缎。”王管家当然懂得沈田氏的意思,便一一同她说了。
沈田氏对这回答很满意,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让王管家退下了。
“夫人觉得这余公子可配得上我们家小姐?”琉儿迫不及待地问道。她跟在沈田氏身边多年,对沈田氏的心思比沈碧雪把握的准。
“若说家世,自然是中意的,但现在人人都说他样貌不佳,如此,也是委屈了碧雪。不过若是他在府里的地位稳固,那碧雪嫁过去也不至于太过委屈。”沈田氏喝着花茶,慢悠悠说道。
“可是我听说这余公子是妾侍生的?”琉儿觉得不是正房生的孩子可不是不招人待见。
“虽说是妾所生,但毕竟是老来子,余学士恐怕也是喜欢得很。不然也不会专派护卫护送,并送了两车的礼。”沈田氏分析。
琉儿点点头,这些东西自然是沈田氏看得透彻,她一个小丫头能懂什么。
“琉儿,我想小憩一会,午间就不用叫我用饭了。等我醒了,给我端碗银耳燕窝即可。老爷子他们必定要晚上才回来。”沈田氏一上午干了两件事,虽然没耗体力,但却耗了脑力,这会子只觉累了,便由琉儿服侍着在床上躺了。
依土和依水逃过了沈碧雪的挑衅,并没有直接回听雪堂,而是去了小锦那。
小锦正无聊地翻着书,这古代的书也不怎么好看,不是诗词歌赋就是佛经论道,她可是一点都看不进。
“你们终于来了,我正闷得发慌呢。”小锦看到依土和依水很高兴,招呼他们快坐下。
两人坐了下来。
“依水,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好?桂兰婶又逼着你嫁给那余公子了?”小锦估计她走后,姚桂兰肯定又教育了依土、依水。
“我娘倒没说什么,只是运气不好,遇见碧雪,唉。”依水无奈地托着腮帮子,她真心不喜欢呆在这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