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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田氏和沈碧雪仔细看过这套首饰后,沈田氏终于点头定下了。她明白,即便她们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改变老爷子让她们到小锦这里挑首饰的主意。要是闹腾的厉害,老爷子非但不会为他们做主,很有可能还会对他们有意见。现在大敌当前,她要做的就是保持住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形象,不要让他对自己这边有意见。
首饰的款式定下后,沈碧雪和沈田氏趾高气扬地说了一通要求,然后才目中无人的走了。
“总算走了。”好脾气的小娥都有些受不了这母女俩了。“真不知道,那几日以你的火爆脾气是怎么在沈家呆了那么些天的。”小娥现在觉得小锦能在沈家呆上那么多天还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小锦笑笑道:“姐,你到现在还信不过我吗?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锦了。审时度势,我明白得很。”
小娥听了,爱怜地扶着小锦坐下,欣慰说道:“你还真是长大了。”
“噗,姐,你这话还真是有趣得很?”小锦说着,看了看宝嘉,压低声音说道:“我都快活成老妖怪了,你还会说我真得长大了。”
小娥噗嗤笑了,看了看宝嘉,他一本正经地坐在旁边记着账,并没有注意这边。
“宝嘉。”小锦喊道。
“三掌柜,有何吩咐?”宝嘉抬头问道。
“你亲自跑一趟,将这块碎了的和田玉和账单送到沈家,切记要送到沈老爷手中。”小锦吩咐道。
宝嘉看了小锦一眼,顿时明白了小锦的意思,连忙去办了。
“宝嘉从没去过沈家,他去了,能把东西直接教到沈老爷手上?”小娥有些担心。
“姐,宝嘉在我们店已有些时候了,他有多少能力,我清楚得很,这种小事,他去办,一点问题都没有。”小锦对宝嘉的能力很了解,他聪明内敛,办事踏实,还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倒是,哥哥也这么说,所以那次我们回老家,才放心得将店铺教给他。”小娥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宝嘉回来了。
“事情办妥了?”小锦问。
宝嘉点点头,说道:“掌柜的放心,都已经办妥了。”
“你有见着沈老爷吗?”小娥好奇问道。
“不曾。”宝嘉道。
“那你怎么能肯定这东西都交到了沈老爷手上,而没有落在沈田氏和沈碧雪手上呢?”小娥不懂。
宝嘉微微一笑道:“以我的身份,怎能见到沈老爷,门房也不让我进啊。我只是说我们家三掌柜的让我来找沈大公子拿些伤药。门房认识三掌柜,也知道三掌柜伤了腿的事,自然不疑,很快就请了沈大公子出来。我便将东西交给沈大公子,并于他说了店里今天的遭遇,沈大公子听后一口就答应了。”
小锦淡淡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有办法,却没想你竟用这个办法,虽然麻烦了依土,不过有了依土这个内应,这事可能会取得意外的效果。”
小娥赞赏地看了宝嘉一眼,说道:“你也辛苦了,喝口水,歇一会。”
宝嘉忙说不累,又去干自己分内的事了。
沈家大院。
沈田氏哭丧着脸站在公公面前,沈远则一脸的茫然。
他不知道家里头出了什么事,父亲这样着急把他叫了回来。
“二郎,你该好好管管你家女儿了。她都要嫁人了,还如此这般的任性娇蛮。这要是在余府闹出什么事来,丢人现眼得可是我们沈家。”沈老爷拍着桌子说道。
“父亲大人,您别生气,当心身子。”沈远急忙上前劝慰。
“你别说这没用的,你只要把你家女儿管教好,别让人家笑话我们沈家没有家教就成。”沈老爷气呼呼地教训。
沈远不敢顶撞,连声说好。
“公公,这事也不能全怪碧雪,她也是不小心。”沈田氏小声解释着。
“你别袒护着她。她如此娇蛮,和你这个做娘的脱不了干系,今个你们是一起去的金兰首饰屋,你为什么不好好管着她,让她撒泼使混,摔了人家店里的玉佩?”沈老爷现在一肚子的气,把碧雪出嫁的首饰定在小锦店中制作,他是征询过乔会长的意见的。
碧雪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孙辈,他一直很疼爱她,这次她出嫁,嫁的又是他最中意的余学士家,他自然是上心的。虽然苏州最有名的首饰铺是珍宝斋,但他却知道那个地方只是名气大,若说要一些稀奇的东西,还不一定会在珍宝斋。他沈家的孙女出嫁,所戴的,所穿的,一定要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他才特地请假了乔会长。这苏城大大小小的首饰铺子,制衣铺子只有他最清楚。
乔会长推荐的制衣师傅是有名的杜师傅,在苏州他的裁剪工夫和他娘子的刺绣技艺无人能及,而首饰铺子,当乔会长推荐说金兰饰品屋时,沈老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乔会长神秘地笑着,说了他将铺子几乎免费租给小锦扩大生意的事,并将他的怀疑也说给了沈老爷听。
沈老爷对所谓的申屠家传家手艺并不熟悉,他一心研究药理,对这商界的事自然不清楚,但乔会长与他说申屠家制作的首饰在江南一带排第一时,他便心动了。
虽然想要孙女戴着最好的首饰出嫁,但为此特地跑去浙江一趟,这对他来说,觉得路途遥远,且婚期迫近,怕是不能成行,即便是快马加鞭去了,赶制出来的首饰也未必是好的。所以,既然苏州有一个能用那种手艺做首饰的铺子,沈老爷自然乐得就近取宝。
结果,沈碧雪一点都不明白她祖父的苦心,挑三拣四的,还发横摔了人家铺子里的东西,这当真让他窝火。
“公公,碧雪真的是不小心的,这陆掌柜也真是小肚鸡肠,碧雪已经同她致过歉了,她还是这般不依不饶的。”沈田氏对小锦这样背后捅刀子感到十分的不满,同时对公公如此偏袒外人愈发的生气。要不是迫于各种礼教压力,沈田氏真想好好地质问公公,到底谁才是她的亲孙女,到底是谁这些年承欢膝下,伺候着他。
“你还有脸说了,人家开门做生意,若都是碧雪那样的客人,发横就砸东西,他们还能做生意吗?二郎家的,这笔账别想从中公里出,你们二房自己解决吧。”沈老爷说着将账单扔到了沈田氏的脚下。
沈田氏只得弯腰捡起,看着这三百两的账单,气得牙痒痒。
“父亲您别生气,儿子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碧雪。”沈远也有些恼火,这碧雪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沈田氏没有说话,她怕自己一说话就会耐不住性子,惹得沈老爷更气了。
沈老爷又训了几句,就听王管家进屋说大夫人熬好了清火茶,正在门外候着。
“好了,你们去吧。”沈老爷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便让沈远和沈田氏退下。
出门时,沈田氏看到了端着茶正要进来的姚桂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沈远拉了拉她,礼貌地同姚桂兰打了招呼。
姚桂兰微笑着回礼,然后便理也不理沈田氏,进了屋内。
沈田氏气得都要发疯了。
“这该死的陆锦,看我不撕烂她的嘴。”沈碧雪刚刚遭了父亲的一顿训斥,心里头那个窝火。
“你就少给我惹点事吧,这三百两花的多冤?”沈田氏没好气地斥责女儿,觉得她当真是蠢得很,给自己惹了多少麻烦。
“娘,怎么是我惹事,明明是那小贱人故意告我们的状。祖父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向着她?我是他嫡亲的孙女,难道还比不上她一个外人吗?”沈碧雪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想不通,大声嚷道:“我要去祖父跟前问问清楚。”
“碧云、琉儿给我拉住她,这会子去找老爷子,你是不是想受罚啊?”沈田氏真是恨铁不成钢,这女儿怎么一点头脑都没有。
沈碧雪还想再嚷嚷,就听沈碧云说道:“姐,你就消停会吧。祖父大人其实疼你得很,他发火不是因为向着那人,而是气你不懂得体谅他。”
“你说什么?你又知道了?”沈碧雪不服气地盯着妹妹。
“碧云,你为什么这么说?”沈田氏也问道。
沈碧云看了看母亲和姐姐,缓缓说道:“母亲和姐姐好好想想,前几日祖父大人是不是请乔会长到家来一聚?”
“是啊。”沈田氏和沈碧雪异口同声道。
“祖父大人此时找来乔会长,所谓何事?还不是为了姐姐的亲事?乔会长是苏州最了解衣服首饰的人,祖父是想给姐姐最好的嫁妆。”碧云一语点醒梦中人。
“还是碧云聪慧,我就说老爷子不该为这点事发了那么大通火。他早就想到我们这边可能会觉得小锦的店铺不够档次,心有不甘,但他却不说明,只是想试试我们懂不懂得他的苦心。而碧雪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沈田氏狠狠地剜了碧雪一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