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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日过去,小锦想要劝解,苦于小娥从不给她机会。
相反地,小娥活得似乎很恣意,每日按时作息,按时吃饭,然后就是一心就扑在太后的首饰上。
可是越是这样,小锦就越害怕。
这一日,小娥起早,梳洗后就匆匆只身一人出门,小锦问了服侍她的蓉儿,才知昨晚小娥收到一封信,今个这才早起出门。
小锦心中担忧,披了件鹅黄褙子就跟了出去。
新荷园地处幽静处,往西走一段路便是一片竹林,顾正爱竹,小娥也就跟着父亲的喜好,偏爱这片竹林,最后也就成了新荷园选址的重要原因。
“小娥,今日天气不错,这竹林间满是清幽的竹香,此处还真是个好地方。”小锦跟着小娥走到林子内,躲在暗处,就见一身穿月白长袍的翩翩少年立于竹林中,手持折扇,笑如暖阳。
此人正是潘粲。
小锦想起那一年,他们从八姑家里逃出来,在树林间遇到了背手而立的潘粲,正如现在这般耀眼,只是,物是人非,这个薄情寡义的家伙,小锦见了,只有愤恨。
小娥背对着小锦,小锦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听她说“恭喜潘公子觅得佳人”时,小锦的心一阵揪疼。
潘粲还是笑着,似乎并不在意小娥的疏离,他上前两步,离着小娥有一步之遥时,说道:“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u/dushiguigumen/">都市鬼谷门最新章节</a>去。小娥,你是我心里的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只是身为潘家长子,我必将为潘家家业着想,娶荣小姐是权宜之计,待我根基驻稳,我定会娶你为平妻,共同享那荣华富贵。”
此话一出,小锦愕然,随即便想仰天大笑。之前对潘粲的那点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原先,她只觉潘粲薄情寡义,现在才知道,她的老祖宗多有本事,不断刷新她对极品的认识。他背信弃义在先,不知悔恨,还能将利用荣小姐上位之事说得如此理所当然。难道说,饱读诗书,便是将那些个诗书礼仪都贴到脸上,将脸皮练厚吗?
小娥轻声朗笑,随即又黯然泪下。
“小娥,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朝堂之事,你一妇孺怎能懂得深刻。有情不在朝朝暮暮,你忍得这一时,日后就能和我在一起,我们共享荣华,做那恩爱夫妻。你若觉得与荣小姐不能共处,我们也可在外另寻别院居住,到那时……”潘粲话未说完,就听“啪”的一声,潘粲白皙的脸上瞬间多了一片红印。
“你……”潘粲又惊又恼,他怎么也想不到素日温顺的小娥会打他。
“当听闻你娶荣家小姐时,我独自思量,自觉是自己配不上你,不能给你带来仕途上的帮助。同时,我也暗自想过,是否与你为妾,只求陪伴在你身边。今**约我出来,我想着你能说上一两句愧疚的话,至少让我不那么心寒。”小娥哽咽说着,“却没想到,今日却让我看到了一个不知廉耻,腐朽酸气的臭儒生。”
咽了咽口水,小娥继续道:“你因仕途要娶荣小姐,那你就好生待人家,何苦又来纠缠我,且所说之话竟是那般没脸没皮,你看着碗里的,还想要锅里的,你当我顾小娥是什么?今日之事,就当你我情缘的了结。前缘尽了,日后你我再无瓜葛。”
小娥说完,深吸口气,将眼泪都咽了回去,她不想在潘粲面前掉眼泪。忍住泪水,小娥决绝地转身意欲离去。
“站住!顾小娥,你打了我就想走?”潘粲何等骄傲之人,自认为小娥是在他的掌控之下的,他若答应娶她,便是给她天大的面子了。却不想今个既被她打了,还被她嫌弃,他一口气咽不下,自然顾不上礼数,伸手就抓住了小娥的胳膊,不肯让她离去。
小娥柳眉一挑,回头质问:“你想怎么样?难道你想告我袭官吗?那好啊,我们就去府衙说个明白,看看到时候荣小姐还愿不愿嫁你!”
潘粲大怒,骂道:“你这个贱妇,我要是名声尽毁,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的名节一毁,将来也寻不了好人家。”
暗处的小锦听不下去了,也担心小娥受欺辱,冲到了他们面前,冲着潘粲吼道:“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即便我们没了名节,我们还有能赚钱的双手,养活自己毫无问题。而你呢,除了你的那点圣贤书,半点谋生的本事都没有,我倒想看看,此事一挑开,是你损失大,还是我们损失大!”
潘粲见小锦从暗处跑出来,已是大惊,再听小锦这一番说辞,更是大怒。
“今日,你们锦衣玉食,可还记得当初狼狈逃窜的日子?我佩服你二人白手起家,自谋出路,可是身为女儿家,你们抛头露面,已是声名尽毁,却还想我们堂堂潘家娶为正妻,这也太抬高自己了。我允你平妻之位已是看在你我多年情分上,你却不知好歹,口出恶言,简直是不可理喻。”潘粲抓着小娥的手越来越紧,小娥吃痛,眉头紧锁,却不曾呼喊。
小锦听得目瞪口呆,她从不知道潘粲的自我感觉已经好到如此地步,啧啧称奇道:“我倒不知依靠女人上位之人倒还能说我们这些辛勤耕耘之人的不是了。”
潘粲脸一红,怒气更甚,一把推开小娥,将她推倒在地,伸手就要掌掴小锦。
小锦脚步轻挪,躲过。
“你别动小锦。”小娥迅速起身,挡在了小锦的面前。
潘粲看着她们姐妹二人,想了想,终没有动手,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口中骂道:“不知好歹的无知妇孺。”
说完,愤愤地挥了挥扇子,沿着竹林小道出去了。
待他走远,小娥终忍不住捂住脸,呜呜呜大哭起来。
小锦心痛,搂着小娥道:“姐,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竹叶窸窣,微风吹拂,却难带走小娥心中的苦痛和悲愤。
两人在林中呆了好久,再出林子时,已是晌午。
先回了家中,小锦劝说小娥在家歇息,却不想小娥执意要去店里。
“没事干,我会更难过。”小娥道。
小锦想想也是,失恋的人心里空荡荡的,找些事情做也好。
“换身衣服,我们就去店里吧。”小锦同意了。
两人换好衣服,出了房间,小锦见小莲从面前走过,便问道:“小莲,大公子已经去了店中吗?”
小莲回禀道:“大公子一早就随着两位小姐一同出去了,回来后连早饭也没吃就走了。”
“什么?”小锦大惊,“他什么时候走的?”
小莲道:“好一会儿了。早间,大公子见您和大小姐先后出了门,便也跟了过去,但很快就回来了,之后他换了身衣服,匆忙出门,便未见回来。”
小锦闻声,心中暗道不好,飞快去了凤槃房间,推门进去,屋内整洁如常。小锦翻箱倒柜,发现原本放在家中的银票少了不少。
为了方便平日家中开支,家里的放了一些银票由凤槃保管,现在银票少了,难道凤槃走了?
“怎么了?小锦?”小娥听丫鬟说小锦急匆匆到了凤槃房间,便也跟着过来看了。
“哥哥可能走了。”小锦心乱如麻,对小莲道:“快去店里看看,大公子在不在。”
小莲闻言,飞快地找了个小厮跑去店中。
过了好一会儿,小厮回来说 ,大公子今日未曾去店里。
小锦只觉一阵无力感袭来,退后一步,坐到了椅子上。
“哥哥去了哪儿?”小娥不解问道。
小锦看了她一眼,将小莲说得说与小娥听了。
“难道他去找潘粲了?”小娥大惊,随即眼神慌乱,似是想起了什么。
小锦叹气:“我想他不会去找潘粲,他更有可能是离开了。”
“离开?”小娥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姐姐,我觉得大哥对你……有情。”小锦艰难地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感受。
小娥并没有惊讶,似乎是早有所知。
小锦见了,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小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那年我去金坛村寻大刘娘养珠子,大哥过来,多有暗示,我只当不知,两人倒没有挑明。”
小娥想着当时凤槃对她的明示、暗示,心里头百转千回,越发乱如麻。
看来凤槃今早跟着她们去了竹林,看到自己和潘粲相会,心头不痛快,这才离开。
“姐姐,你竟从未和我提及。”小锦不免有些埋怨,但想想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当时,小娥一心只有潘粲,凤槃的暗示对她来说只会增加心理负担,所以当傻瓜不解风情也是无奈之举。
“哥哥会去哪?”小娥再问。
小锦无奈叹气:“我哪知道,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去散散心,若是这样,他应该没两日就回来了。”
小娥咬唇不语,今日发生之事,还未完全消解,这又冒出来一件。
姐妹二人坐在凤槃的房间,长吁短叹,只觉百感交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