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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脸担忧之色的妇人,以及充满好奇尾随而来的众人,我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吩咐道:“你们拿个梯子过来。”
“拿梯子?”现场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疑惑的望了我一眼,问道:“道长,要梯子做什么?”
随着小伙子的声音响起,现场众人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我笑而不语,故作神秘的指着房顶,众人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只见房顶横梁之上。有一块红布系着一把筷子和几个早已干枯多年的柏枝。
红布系筷子,柏枝。是农村造房子的一种习俗。图个吉利。妇人见我指着房梁上这东西,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发,问我:“道长,这筷子有问题?”
她的声音一落,现场的质疑声。一浪高过一浪:“这也太扯了,筷子能有什么问题?”
“我家屋顶的横梁上也系着这东西,怎么没见有什么问题?”
“就是,就是!”
……
听着众人的质疑,我没有辩解,也没有解释,依旧指着房顶的位置说:“有没有问题,拿梯子过来,取下便知。”
用事实说话,这是我的一贯作风。
众人见我信心十足,言辞凿凿,心中虽有所怀疑,但也信了七八分。在老人们的吩咐下,几个小伙子将梯子搬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老人的授意,还是小伙子们怕我动了手脚。梯子一拿来,便有两个小伙子自告奋勇的爬上屋顶,去拿那个红布系着的筷子。
对此,我并没有异议,风水先生能骗人十年八年,我是否骗人顷刻便知。
很快,系着筷子,柏树枝的红布被取了下来,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取了下来。
人群中一个年纪颇长,看似很有威信的老人站了出来,将那把筷子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下,问道:“道长,现在怎么办?”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打开!”
听到我的吩咐后,老人拿起剪刀,剪开了系着的红布,哗啦一声轻响,数十根筷子一下子洒落了下来。于此同时,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木剑?”
“筷子里怎么会有一柄木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众人的表情,我暗暗点头,心知效果已经达到了。不消片刻,房梁上发现宝剑的事情便会传遍整个村子,乃至更远,到时候全村的人都会前来看热闹,我相信王老头的儿媳妇必然也在其中之列。
到时候,我危言耸听一番,定然能让她我重返王家。
就在我思量着如何骗过王老头的儿媳妇之时,站在旁边的妇人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路:“道长,这个木剑是怎么回事?”
“木剑?”听到妇人的提醒后,我这才将目光转移到木剑之上,这木剑比筷子略短,宽约二指,整体呈暗红色,上面刻有铭文,一看就是颇为邪恶的东西。不用说,妇人的儿子,媳妇之死,与它有关。
妇人见我没有说话,再次叫了一声:“道长!”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手中的木剑,说:“这东西就是害你家的罪魁祸首。”妇人尚未搭话,先前那个颇有威望的老人开口问道:“道长,这老张家,平日为人和善,从未与人结怨,这木匠为啥要害她呢?”
老人这句话也是妇人迫切想知道的原因,他话音未了,妇人同样问道:“他为什么害我?”
“为什么?”我淡淡的看了妇人一眼,道:“你自己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他?”
妇人闻言,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啊,我好酒好菜的供着,也没少他工钱……”说话间,她原本疑惑的表情,忽然间为之一变,再次念叨了一句:“好酒好菜,好酒好菜。”
两句之后,她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看着妇人一惊一乍的样子,我不禁有些疑惑,现场的众人亦是如此,我们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这个妇人的脸上,都想听听她知道了个啥。
妇人好像没有看到我们的表情一样,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说:“这个挨千刀的老东西,老娘要去把他的坟给刨了。”话音一落,她冲进柴房,摸出一把锄头,连在一旁吓的哇哇大哭的孙子也浑然不顾,便往门外跑去。
众人一见她要去刨坟,那还得了,赶紧的将她给拉了回来,一番劝慰之后,妇人这道出其中缘由。
这时,我才知道她家这件事情也是那个陈木匠所为。
说起这个陈木匠,我还有些印象,特别是他弄的那个运财马车,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承认此人的本事不小,但他的为人,胸襟,我却极为不齿。
不过,国人以死者为大,讲究人死仇消,盖棺定论。陈木匠这个人再怎么邪恶,毕竟已经遭到了报应死了,我那能让眼前的这位大娘真的将他的坟给刨了。
且不说,刨坟这事违法,就算是不违法,我也不敢让这个大娘去做这档子事情。要知道,陈木匠也有后人,这坟头一刨必定会报警,到了那时,警方一介入,肯定会把我当做宣传封建迷信的神棍给抓起来。
这样一来,就得不偿失了。
为了让老大娘打消这个念头,我故意将脸色一沉,然而,还没等我危言耸听一番,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宁无双打来的,一接通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宁无双略带焦急的声音:“师兄,你快过来吧,王家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一个厉害的角色,我跟何先生都快斗不过他了。”
“厉害角色?斗不过他?”
听着电话里头宁无双的声音,我陡然一惊,急忙问道:“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宁无双长叹一声说:“师兄啊……”她叫了一声师兄,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忽然从电话里头传来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吆喝,打电话找人帮忙啊,没事,我等着,你让他来吧。我司空明师出雁荡山,八岁修道,三十岁行走江湖,算无遗策,人称铁口神断,一生从未怕过任何人,你让他来吧,我等着。”
听着如此熟悉的台词,我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个身着道袍,手持桃木剑,年?约莫在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我原先还有些担心宁无双遇到了什么样的高人,没曾想,竟然是我在对付旱魃时,遇到的那个自称是雁荡山铁口神断的老神棍。
对付这个老神棍,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板砖对付他。
我正准备提醒宁无双几句,结果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掉了。听着电话中传来的阵阵忙音,我的眼前不由的浮现了四个大字:因果报应!
我揍他是因,种下了恶因,现在结出了恶果,是我该偿还的时候了。一想到这件事情,我倍感头疼。就在这时,忽然从门外又涌来十多个看热闹的人,我简单的扫了一眼,却意外的发现里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王老头的儿媳妇,邓欣梦。
邓欣梦我在王老头那里见过,所以她一出现,我第一眼就把她给认了出来。看到邓欣梦出现了,我心中暗暗窃喜,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手将木剑往口袋中一塞,然后对着妇人说:“大妹子,法术破了,孩子没事了,你放心吧。那个陈木匠的坟头你就别刨了,免得陈家后人对你这个孙子下手。”
拿她孙子说事,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妇人将陈木匠的坟给刨了。另一方面,是告诉现场众人会法术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同时,也是在警告那些企图跳出来找碴的年轻人,让他们不要跳出来找我麻烦。
妇人一听孩子没事,当即大喜,连声称谢。可眨眼间的功夫,她脸色为之一变,立时表露出一副忧心忡忡样子。
“道长,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不够我去凑。”这是妇人犹豫许久之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办事拿钱,自古便是如此,即便她一个普通的山野村妇,也知道这个肤浅的道理。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无数道目光全部聚集在我的身上,很显然在场的众人都十分好奇,我破了法术会开口要多少钱。
对于钱的多少,我并不在意。
如果搁在以前,像妇人这种情况,这个家境,我顶多收个几百块香火钱意思一下就行了。但今个,我不打算收钱。
因为我要给众人留下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高人形象。
面对妇人的询问,我笑了笑时候:“算了大妹子,你这么大年纪带个孩子也不容易,不用给钱了。”
不要钱!现场的众人目瞪口。
片刻之后,议论声纷纷响起:“看看,这才是高人,视金钱如粪土。”
“这还用说嘛,这道长是有真本事的,当然不是那些骗钱的人能够比的。”
“对对对,这才是高人!”
……
听着众人的褒奖,我心知目的业已达到。随即将目光转移到王老头的儿媳妇,邓欣梦的身上。我在看他,她同样在看我,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后,我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摇头和叹息是江湖术士常用的把戏,目的就是吸引当事人的注意。邓欣梦果然上当,她看我又是叹息,又是摇头,顿时着了慌,急忙问道:“道长怎么了?”声音急促,略显慌张,很明显是被我这一阵长吁短叹吓的不轻。不过想想也正常,我先前显露的诸多手段,足以证明我不是一般跑江湖骗钱的神棍。
她的声音刚落,搁他旁边的两个老人也连忙出言询问:“道长,你看出来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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