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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里来了个陌生人,说是‘大庆元’的,他奶奶的,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麻烦。李权快步赶回南街,急忙奔进铺子,见一个陌生男子坐在大堂,正气定神韵的喝着茶,李权心里一慌,看看一旁收拾的伙计,赶紧拉着男子走向内堂。
“你是?”李权关上门,男子悠哉悠哉的在屋内坐下,这面孔陌生得很。
“我是‘大庆元’的管事!是镇外调转来的,李掌柜不认识也是应该的。”男子笑笑,温和说道。
“你怎么···”不对,‘大庆元’的人咋会公然找上门,莫不是大少爷专派人来试探我的?“您哪里话,我与‘大庆元’非亲非故,怕是找错门了吧!”
“哈哈!李掌柜真是个谨慎的人,我是来谈暗地买渔网的事儿的,昨晚阿大阿二回来说,那个姓孙的渔网不卖了。这如何使得,何管事可是交待了这事儿十万火急的。”那人仰头大笑两声。
“原来是何管事的人啊!李某人失敬了,您说姓孙的渔网不卖?”对方道出了名号,李权便信了,赔笑到道,“这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怎么说变就变了?”
“这人是您找来的,也是您承诺何管事的事情,您看这如何解决?”
听得这话,李权心里打起了鼓,这人的确是自己找的,就是想借此机会在何管事面前表现表现,好在‘大庆元’的东家面前美言几句,承诺自己掌柜的位置更加落实些。如今那姓孙的不卖了,何管事怕是会怀疑自己的能力,左右权衡,李权决定一揽到底,“您放心,这事儿我负责解决,去与那姓孙的商谈,近些日子的渔网由我派人去拿,然后送到‘大庆元’,您就回去禀报何管事吧!”
“李掌柜真是个尽职尽责的人,我定会如实禀告,有劳!”那人似就在等这句话,起身抱拳辞别。
那人离开铺子后,走到街角处消失了。
李权不敢到怠慢,立刻遣了心腹马不停蹄赶去村子,寻孙有财购网。
彼时,‘合盛’内堂,宝儿、梁煜轩、贾掌柜站立桌前。
“鱼儿果然上钩了”桌上凌乱不堪,那份手稿果然不见了,宝儿冷冷一笑。
“那接下来该如何?”梁煜轩面上一沉,这些狗东西,梁家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吃里爬外。
“手稿上写着:贵宾卡为新鲜事物,人们自然兴致缺缺。因此,想要人来办理贵宾卡,最重要的是先吸引人群,最有力的方法就是降价。降价至六成,持续三日,并告之人们,三日后恢复原价,以免造成祸乱。”
“降至六成可不少啊!不知道‘大庆元’有没有这个胆识。”梁煜轩点点,随即又有些考虑。
“放心吧!就是降不到六成,降七成是肯定的,刘权可没少吹嘘的。”宝儿成竹在胸。“然后咱们就等着‘大庆元’被抢购吧!这三天内铺子的生意肯定会很差。但是不必担心,第三日就推出贵宾卡,早他‘大庆元’一日,若这个是时候他还敢仿制的话,流言蜚语肯定会散播出来,‘大庆元’的声誉定然不保。而贵宾卡在外人看来就是变相的减价,如此便能将客源拉过来,彼时‘合盛’的地位就如日中日了。”
“若‘大庆元’依然实行降价对抗呢?”贾掌柜沉思一番,问道。
“咱们适时的帮他们宣传宣传,相信这三日‘大庆元’门口的人会排到街尾吧!就算是再雄厚的财力,也支撑不了这般疯狂抢购。有句话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降价就像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就是披荆斩棘,用不好就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宝儿一点不担心,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大庆元’欺人欺到这份上了,也该为自己的嚣张付出点代价了!
“大掌柜这招一箭双雕真是妙!”贾掌柜拍手称好。
“不!是一箭三雕···”宝儿看看二人,神秘的笑道。
二人互相看看,眼神交汇,恍然大悟。
白天看那槐树别有一番风味,抛却了丰满、冗繁的叶子,留下清瘦、简着的枝干。枝丫交错,劲如铜铁,一个喜鹊的巢穴,点染了这棵树的灵魂。
树下隐约可见一条羊肠路,杂草丛生,也许这里本没有路,来往踩上那么两回,便成了路。
院儿墙角外,厚厚的草丛隐秘下,依稀可见两人晃动的身影。
“你这姓孙的,怎可出尔反尔,之前价格不是谈好了幺!怎地又不卖了?”此人正是李权身边的管事。
“这位大爷,我干的可都是昧着良心的活儿,若不是急着用钱,哪会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买卖,我也是想早日干上几笔,筹好钱就金盆洗手了!昨个儿,一位大爷说以之前的价翻一倍买我的网,您也知道,网是我偷偷拿出来的,哪有那么多,这不卖了他就没您的了,你就体谅体谅我吧!”孙有财可怜巴巴的样子,拱手祈求道。
“嘿···我说你这小子怎么一点诚信都不讲,见钱眼看啊!”那管事有些气愤。
“得!您就当我是这小人,我还等着拿钱娶媳妇儿呢!”孙有财不打算废话,话就撂这儿了,转身离开。
管事见孙有财是铁了心了,赶紧拉住,李掌柜说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将渔网买过来,要是没谈成,自己这个管事的位置也别想坐了。“小哥儿!万事好商量,毕竟咱们也是做过几单的人了,知根知底儿。你说的那位大爷没准就这么一说,买上你一两次就不再光顾了。倒是我们,您也知道我们都是为‘大庆元’效力的,‘大庆元’那是世袭商家,产业庞大,不是一般能比拟,诚信自然比旁人好上百倍,断不会欺了你!”
孙有财停了脚步,眉峰紧皱,似觉事态严重。“对!若是他买上一两回不买了,那我找谁去!”
管事心中窃喜,这个楞头小子果真上当了,“小哥儿,我也怜惜你为娶媳妇儿这般奋发,是条重情重义的汉子。这样,就以你说的价格翻一倍依旧卖与我如何?”
“卖你?”孙有财低头沉思一番,似在做思想斗争,表情有些纠结。“若是你也如方才所说,买上一两回就不买那可如何是好!”
“你···”管事有些气节,这小子是傻还是精呢!“这样吧!我给你立个字据如何?”
“这···行得通幺?可别欺我不识字,胡乱写一通!”孙有财故作疑惑,一脸不信任。
“哎哟!我说小哥儿字据写好,你可寻个会识字的人给你念念,看我是否蒙你!只是这事儿得保密,你的小心别泄出去。我是没事儿,正当拿钱做买卖,你可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还得吃官司呢!”管事眉毛一挑。
“这我自然是知道,我也就这么一说,哪会真找人去看,您既然开的出这个价,还会在这种小事儿耍阴招幺!我也是没办法,图个安生!”
“得了,既然已经谈拢,那我晚上老时间带着字据和银子来,你可得把货给我装好咯!”管事弹弹袖子上粘到的枯草,心里石头总算落下去,得快些回去告诉李掌柜。
“好嘞!”孙有财愉快的答应了。
二人谈拢便分开,管事钻进小道,不一会,身影便埋没在丛林中。
孙有财望着远处消失不见身影,冷笑着“呸”了一声。
管事将孙有财的意思告诉李权,李权本就是个小气的吝啬鬼,听说价钱要加一倍,张嘴便破口大骂。没有办法,就是再加两倍三倍四倍,都得买,谁让这东西只此一家呢!也幸好后面买网的钱不是由自己来出,不过就这几次也足够让他心疼好几天了。
傍晚,管事带着两个伙计,拉着一辆马车如约前来,并将字据和银子交给了孙有财,孙有财打开字据,上下倒来倒去,说是不认识,要求管事盖个手印。管事拗不过孙有财的再三说辞,便就着他拿出的黑炭,将手指抹黑按了上去,一个黑色清晰的指纹赫然立在右下角。孙有财这才满意的将纸小心折好,放入贴身衣袋,招呼那两个伙计进院儿抬东西。
这张字据最后自然还是归在宝儿手中。
窗外大片的绿色渐渐变成黄,特别是树上的叶子,已经到了生命的终结,可那让人愉快的黄叶真的给冬天的萧瑟抹上绚丽的色彩。
窗边的人儿,凭栏而立,些许寒风吹来,带动青丝飞扬,像是不觉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