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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面绵延的云朵,被夕阳染成了各种不同程度的橙,像是一件名贵的貂皮大袄,将京城装饰得更加雍容华贵。
两位英俊少年一前一后行走在宽阔的大街上。日薄西山,行人也都归家了,此时难得一刻的宁静。
在宝儿与梁煜轩到京城之前,梁振鹤便早早准备了两个院子,给二人备着。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两个院子挨在一起,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再加上每日忙着休闲苑的事,到哪里都是同进同出,比在镇子上相处的时间还要多,难怪伙计们都说这二人关系异常好,就似兄弟一般。
“梁大少爷还生气呢?”宝儿紧紧跟在梁煜轩身后,他的步伐今天迈得格外大,到不知道他走路这般快。
梁煜轩不理,仍旧闷头往前走,不过还是偷偷注意着身后人的动向。
“我说你这个大少爷也太不懂得体恤伙计了,这么大太阳,还不许人光膀子了?”宝儿加紧脚步,自顾自对他说道。
梁煜轩一阵气节,这单单是光膀子的事吗?收住了脚步,转过头,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宝儿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停住脚步,猛的撞在了他的胸膛上,鼻子一痛,眼泪就冒出来了。
“怎么了?撞疼了?”梁煜轩见宝儿捂着鼻子,眼泪直冒,一阵惊慌,满是心疼,柔声安慰。“我说的是伙计光膀子的问题吗?你一个姑娘家,看男人裸着胸膛已是不妥,非但不知道避讳,还伸手去拍???我???”
梁煜轩生气又无奈,看到当时的场面,真想把那伙计的臂膀卸下来!
“我不是穿着男装吗?我现在是大掌柜,是王玉!是个男人!”宝儿反驳道。
“你是男人吗!你王玉石吗!当初真不该答应你用这个身份!”梁煜轩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大声吼道。
宝儿有些委屈的抬头望着他,这次没有反驳。
看着宝儿这幅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梁煜轩又心软了。
“行了,以后注意分寸,若是被你爹、娘知道,到时候还要来埋怨我。”
宝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头,擦擦眼泪,鼻子上红红的,看来撞得不轻。
“还疼吗?”梁煜轩心疼的看着她,想要伸手帮她拭去泪水,却又觉得不妥,手僵在空中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以后注意些,毛毛躁躁,走吧!”
没事胸膛长那么硬干嘛!宝儿吸吸鼻子,与梁煜轩并肩往回走去。
这算是无声的和好吧!
回到院子,便各自去向自己的住处,临别前,梁煜轩叫住了宝儿。
“对了!明日丞相府设了家宴邀请了爹与我,渔场你看着点。”
“知道了。”宝儿点点头,便往回走去了。
想来是兄长难得来一趟,设个宴会让兄妹二人见上一见吧!倒显得丞相府的周到。日常从梁振鹤的只言片语中可以了解到梁玉雪过得不错,生了个儿子,恩宠正盛。
第二日,梁家父子二人早早去赴宴,宝儿只身去了渔场,巡视一圈儿后,也没什么竟要的事,与管事、伙计们交待两句后便离开了。
待着也是闲待着,不如去逛逛,来了这么久也没好好欣赏,想着便走向了闹市。
天气炎热,不少花红柳绿的女子皆撑着伞,娉婷婀娜摇曳街头。偏偏公子则手拿折扇,不时摇一摇,显得风度翩翩,文质彬彬。
宝儿这里看看、哪里瞧瞧,对每样东西都很好奇。看归看,却也不买,惹得人家都些不耐烦。可看她的气度倒不像那没钱的人,也不好意思开口说道什么。
“镇国大将军到!闲杂人定回避!镇国大将军到!闲杂人定回避!...”
由远及近传来高亢嘹亮的喊声,伴随着阵阵锣鼓。百姓自觉分站街道两旁,留出中间一条宽敞的道儿。
宝儿被挤到一旁,倒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有些莫名其妙。
“镇国大将军班师回朝了,此次战功显赫,皇上又会嘉奖一番了!”
“镇国大将军可真是我们百姓的大恩人啊!保卫疆土,保卫了咱们的安全。”
“上苍保佑!出了个征西大将军,又来一个镇国大将军,是咱们的福分啊!”
“你们说的镇国大将军是谁啊?”其中一人不解的问道。
“镇国大将军都不知道,就是亓老将军的孙子,亓炎晟亓公子啊!”周围人一脸嫌弃的解释道。
要说这亓公子,那可真是奇才。一岁抓周时,便抓了一顶将军盔,高僧说他将来定是将才之名。三岁便可吟诗作画,五岁拜师学艺,九岁便开始跟着亓老将军进军营磨练。十三岁正式跟着各位大将军外出征战,战功显赫,有着不俗的成就,年纪轻轻便被封为了将军。
近几年更是作战骁勇,屡立军功,一再加官进爵。这次击退胡军,皇上龙颜大悦,随了百姓的号召赐名为镇国大将军。
听着人们闲聊几句,大军渐渐行驶过来。将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坚毅的步伐,身着统一的军服,表情肃穆,一丝不苟。
视线越过黑压压的人头,一行骑着的马、身着盔甲、手抱军盔的将军们潇洒而来。最显然的是为首的一位骑着白马、身穿白色铠甲,身披红色战袍的将军,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镌刻般五官分明而深邃,幽暗的冰眸子,尽显得狂妄,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宝儿看得呆了,那是他!是他!
思绪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他向自己请教钓鱼,他笑着叫自己宝儿,他写的那副匾额,他赶走那帮奸商,他说等自己长大...
时间变了,地点变了,身份变了,有些东西能保持不变吗?
宝儿就这样直直的注视着他,眼眶有些湿润,说不出什么感觉,是想念?没有!是喜欢?也不是!就是潜意识里莫名其妙的感动。不知道是收到了宝儿这般炙热的眼神,还是为何,亓炎晟微微转头 ,在人中瞥了一眼。也就是这么一眼,二人两两对视,宝儿心咚咚挑个不停,他会认出自己吗?
结果是失望的,亓炎晟早已目视前方,驾马离去了。
怅然若失的感觉充满整个胸膛,倒不是难过,他乡遇故人,激动在所难免。宝儿自哂,本就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在这里期待什么。
耳旁人们高声欢呼,齐声赞扬,歌功颂德,场面好不热闹,宝儿就这般混迹人群中,看着队伍慢慢远去。
闻名于世的镇国大将军自众人面前走过,原本静静等候的百姓开始骚动,你挤我,我挤你,争相往往前涌去。
虽有官兵手拿长矛镇守着道路两边,却只是以身体作为阻挡,并未将利器对准百姓。人们越挤越凶,官兵没阻挡住,便随着人流冲向了队伍中间,不少人倒地,又有人涌上来,倒地的人便被乱踩一通,一时哀嚎声震耳欲聋,宝儿好死不死就在其中,还有混在人群中,没受多大的伤。
前面走着的人似察觉到后面的响动,转头一看,剑眉一拧,戾气聚在脸上。手中缰绳一拉,两腿一夹,马儿便偏头往后奔跑。
风萧萧自耳边吹过,长臂一捞,一士兵手中的长矛便紧紧在握,随着马儿的颠簸,上下抖动,长矛上的红缨随风飘扬。
“站住!”狮吼般的声音穿透整个嘈杂的场面,抬头一看,见亓炎晟一身怒气摄人,瞪大的双眼似要要人千刀万剐。
无奈场面过于混乱,人人想着保命要紧,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没命的往前挣扎。
亓炎晟眼睛微眯,在马肚子上狠狠一夹,马儿再次狂奔,说时迟,那时快,手中长矛往前一刺,向上一挑,高高举起树立在空中。
突入起来的危险,使场面安静下来,顺着方才那一闪而过的雪白看去。见镇国大将军威风力的马上,手臂微曲,高高举起一干长矛。再往上看去,啊!一阵尖叫,惊恐而颤抖。原来那长矛顶端赫然挑着一个人,正紧闭着眼睛,浑身颤抖,两唇颤抖,发不出一点声音。
亓炎晟冷哼一声,手臂伸直,转上一圈儿,往前一送,那人便跌倒地上,爬不起来。
众人吓得待在原地,再不敢出声。
“后面的人,往后退去!”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没人敢不从,小心翼翼往后退去。有了这么凶狠的人在,哪里还有人敢乱拉。乱挤做一团的人,渐渐松散开。
被推到在地的人,也重见天日。惊慌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散去,面前骑着白马身披战袍霸气的身影出现眼前,仿佛济世救人的天神,让人不由得生出一份敬重。
三年后再见,他又救了自己。
亓炎晟眉头微微一皱,长腿一扫,翻身下马,来到跌倒在地的宝儿面前,长臂伸至宝儿面前。热烈的太阳直直照射大地,照遭亓炎晟的盔甲上,闪闪发光,更显得人英气勃发。
宝儿呆呆的看着他,那双墨玉般漆黑的眸子似有魔力吸引着她,不由自主的伸出小手,放在了那双大手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