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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曼,你休要胡言乱语坏人清白。”大公主沉声呵斥。
二公主微微眯了眯眼,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反问:“你说清白?你们之间还有清白可言?都不知在一起干了多少次了!”
二公主因与洛家的关系,很早便去军营历练,大部份时间都待在军营里,常年与将士们打交道,不受宫廷规矩约束,洒脱随性,再加上她本身的风,言语自然而然是毫无顾忌的粗鄙。
大公主抿紧了唇,同样微微眯起了眼,证明她是真的动了怒:“不要以为人人都如你那般!”
我看着俩人暗自寻思,她们的关系竟已剑拔弩张到表面的平和都无法维系的地步,小时候她们俩便不和,时常吵架,后来长大一些后,渐渐学会了收敛,表面上开始装着亲和融洽的模样,现在终于是装不下了。
“我?我哪般?”二公主挑了挑眉眼神闪过一丝冷厉,冷哼一声,转向我悠悠道:“我问的是六皇妹你插什么嘴?是吧?六皇妹。”
“呵!”我垂着眼轻轻一笑,意味不明,并不表态。
大公主气得双眼喷火,但为了自己的形象又不得不努力压制着,隐忍着怒气盯着二公主。
“六皇妹还没告诉皇姐滋味如何呢!”二公主放荡的添了添唇,眼眸迷离的看着我,态度不依不饶。
我不气不恼更不羞,惊诧的瞪大了眼看向二公主:“这问题二皇姐还用问我啊?”遗憾的摇摇头,爱莫能助的道:“那我恐怕无法给二皇姐答案了。”意思便是你老人家经常吃别人吃剩下的还来问我是何滋味?我可没吃过别人吃剩下的。
二公主听了我话,盯着我的眼危险的眯了起来,眼中阴厉一闪而过,眼底深处翻滚着怒意,像一条蛰伏的毒蛇,我坦然自若的与二公主对视,不慌不惧。
二公主荒诞的艳名在外,但与艳名同样出名的是她的威名,她是所有公主里最早也是最多上战场的人,武功高强出手狠厉,是我们这一辈公主里武功最高的人,在军营里名声尤为响亮,不管她为人如何,在军营那实力为尊的地方还是有不少人尊崇于她。
那由战场上累积带着刚硬血腥的威压绝对不容小觑,胆小的估计能被她一个眼神吓得腿软,她目中无人但她确实有目中无人倨傲的资本。
或许我该改改之前的想法,拥有一定的军心也让她有与大公主一争的资格,但是,这样的人适合为将,却不适合为王,再说大公主在军中的声望也是颇高。
“蔓公主向来快人快语直言不讳,还望六公主见谅。”就在暖阁内的气压随着我与二公主的对视而越来越低时,徐籽呈上前一步朝我抱拳一礼微带歉意道。
“呵!”我淡淡收回眼轻轻一笑,望向徐籽呈眼眸含笑的道:“你倒是个知书达理的。”
徐籽呈看着我微微怔了下,垂眼退下一步:“六公主谬赞。”
二公主眼含怒气满脸阴霾的瞪着徐籽呈,显然很生气于他的示弱。
“呵呵。”大公主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二公主脸色更加阴沉,给了徐籽呈一个阴狠的警告眼神,冷冷的视线射向大公主,正想开口说什么。
“皇上驾到!”
“凤后驾到!”
宫人尖利的声音传来,二公主不得不愤愤的收敛了面上所有的负面情绪。
我们所有人恭敬行礼,迎接着女皇与凤后的到来。
“都免礼平身吧!不必如此多礼。”女皇的声音带着笑意,听得出似乎心情很不错。
谢了恩后,我们所有人起了身,而我在看到跟在女皇身后的人时怔了下,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眼,心里却闪过一丝怒意。
其他人看到那人时也是微微怔了下,二公主满眼嘲讽的瞥了我一眼,亲热的扶上凤后的手臂,跟凤后说起了话,一副父慈女孝的模样,凤后可是二公主亲爹,二公主在面对凤后时笑嫣如花嘴甜如蜜,哄得凤后笑容满面,满眼慈爱的看着她。
那一边大公主也跟女皇说上了话,而我就像透明人一般被忽略,似是被刻意无视,排除在外,若是已前的闭月必定会伤心、生气、难过,可现在的我却是没有一点感觉,淡定的走在他们之后。
站在圆桌的主位旁,女皇眼神慈和的环顾我们一圈道:“此次是庆贺六儿新婚的家宴,大家都入座吧!不必客气拘谨。”说完首先入座。
宫人带着我们各自入座,突然,女皇指着自己右边的位置道:“暮儿,你且坐这吧!”一般情况下,女皇左边的位置坐着凤后,右边坐着得宠的贵君,若是遇到这样的场合,没有贵君前来,右边的位置便空着。
所有人都怔了怔,转头看向女皇与那被女皇称之为“暮儿”的人,再隐晦或明目张胆的向我看来。
二公主便是那明目张胆的人之一,满眼的鄙夷与蔑视合着似笑非笑的揶揄。
那所谓的“暮儿”便是我名义上的侧夫,传言中最受女皇宠爱的月国第一美男、天律宫宫主迟暮。
现在女皇当着众人的面叫他坐一般贵君坐的位置,那是怎么个意思,不言而喻。
“扑通!”
迟暮保持着他一贯的清冷,笔直的跪了下去,那膝盖磕在石质地板上的声音,让听着的人都直觉得膝盖一阵剧痛。
“迟暮不敢。”迟暮恍若不觉一丝疼痛,恭敬的低垂着头,清冷而坚定道。
女皇微微蹙眉,眼中很快闪过一丝怒意,随即无奈的摆了摆手,随意而自然道:“罢了罢了,平身吧!何必呢这是?一个吃饭坐的位置而已。”
“谢,皇上。”迟暮恭敬道谢,冰冷而柔软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做势要站起身却一下没能站起来,可见他膝盖磕伤得严重。
当他第二次要起身时,左枫上前扶了他一把,等迟暮站定,女皇摆着手让我们入席,明显心情比刚进来时差了一大截。
左枫将迟暮扶到我左边的位置坐下,而他则坐到迟暮左边,左宣坐我右边。
餐桌上的气氛透着一股无形的压抑,每个人都有宫人伺候夹菜,默默吃着饭,正所谓食不语,我自己府上没这个规矩,但这宫里却必须遵守着,规矩使然即使是沉默也没什么尴尬。
宫里的御厨做的饭菜色香味自然无可挑剔,但我还是觉得幻做的饭菜最好吃,一想到幻我心里便忍不住难受,心里不舒服,现在又正是在吃饭,不自觉的就将悲愤化为了食量。
可以说,我是餐桌上胃口最好的人,食欲似是完全不受压抑的气氛影响,引来餐桌上其他人频频的目光扫描。
饭后,二公主终于忍不住出言讽刺:“六皇妹胃口真是好得让人嫉妒啊!”
我微微一笑,谦虚道:“还行!”
二公主面色一冷,似是噎了噎,呵呵一笑又道:“皇妹在自己府上是没吃饱怎么着?还是府上厨师做的菜味道不行啊?”又呵呵笑了笑:“若真是如此皇姐建议皇妹把厨子换了,皇姐这有几位厨艺高超的厨子,介绍给皇妹如何?”
“皇姐的好意,皇妹这就先谢过,心领了,皇妹不过是很少吃到宫中御厨做的东西,自然得好好捧场。”我淡定的微笑着,答应你我就傻缺了,府上正在换血,我会给你安插人进去的机会?
“月儿呀!若喜欢宫中御厨做的东西,有时间多入宫来陪陪母皇、父后用用膳,瞧你一年到头就没入宫几次,还有你们也是,长大了就将母皇父后都忘到脑后去了,一年也难得来几次陪我们。”许是见二公主与我斗嘴落了下乘,凤后淡淡睨了二公主一眼,适时开口,悠悠的话语满满都是老父亲对儿女的慈爱与殷殷期盼。
“是,父后。”
凤后的面子无人敢当面去驳,明知这话假得不能再假,我也不得不与大公主、二公主恭敬点头应下。
之后是我带着左宣与左枫向女皇、凤后的敬茶仪式,又不痛不痒的聊了会天,看着差不多,我便带着左宣与左枫告辞离开,嗯,还有迟暮。
从御花园出来,临上接我们出宫的轿子时,我回头扫了一圈身后,除了花与路灯再无其他。
“公主,怎么了?”左宣疑惑看我。
我微微蹙眉,摇了摇头,钻入轿子,刚刚从御花园出来,我就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那双眼神并不带恶意,不仅不带恶意,还……总之,那眼神落在我后背时让我感觉有些莫名的难受,那眼神似带着欣慰、喜悦、小心、忧伤、悲哀、关怀、心疼、害怕,总之很多矛盾又复杂的情绪掺杂着。
可以肯定的是,那是绝对陌生的眼神,但在这皇宫里又有谁对我抱着如此复杂的情绪?没有恶意没有厌恶。
我努力搜索着闭月的记忆得不到一丝线索,只得放弃,反正那人不管是谁,他所有的感情也是寄托的闭月身上,与我无关。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我懒懒地侧身靠躺在的软塌上,微微眯着眼,看着垂着眼端坐在右边座位上的迟暮,看着他被我看得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忐忑、越来越不自在。
似乎他只有在面对我时才会有这些表现,或者说只有在面对我时这些表现才变得明显,他的清冷已不足以很好的掩饰。
难不成我在他心里十分恐怖?让他那么怕我?我不由得摸着下巴心想。
于是,我恶向胆心边做了一件让他更怕我的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