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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通事情,最终是齐玥给王十五娘和程元娘,一人一只自己闲时所雕的玉镯子收场。虽然只是闲时作品,但齐玥一向都有追求完美的强迫.症,这两只玉镯就是齐涵璋看了,也估摸着能至少卖上三百两银子──算是齐玥这三年来不断琢磨技法的进步证明。
这个小尾巴,齐玥也没瞒着齐槿妯娌,毕竟是她被迫被黑锅,赔上大把时间不说、还折了两只玉镯──凭着齐玥自己的为人,是怎么样也不可能让这秋后算账太容易地过去的!
若有人留意,大概就会知道:齐槿的嫂嫂进玥阳楼前是不怀好意,出来就变得如丧考妣、一付被噱了千金万两似地。
齐槿满脸复杂地看着齐玥,知道是又被帮了一次,喉头哽咽、却怎么样也开不了口去道谢。
她小时候因为大房的关系,接连害了齐玥和齐南阳无数次,到头来、却还是靠着齐玥,才得以风光嫁人;嫁人后,丈夫疼她,即便婆婆嫂嫂有点贪财,却都还在能承受的范围里,小吵小闹、日子倒也算过得和谐美满。
“罢了、算我上辈子欠妳的吧!”齐玥压着嗓子、又说了一响午的话,此刻已经是有点哑了。她只想着赶紧去后院喝点蜜水润喉一下,完全不想在这里上演十八相送的镜头。
齐槿的样子她不是看不透,却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圣母:会这样帮忙,一是看在齐涵璋的面子上,二是因为前两世、齐家所有人全都因为自己而齐齐丧命……于前于后,她纵然再不满,也会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地补偿这份歉疚。
转身走回楼内,齐玥一时也没了心思对帐开会,撇下几个摸不着头绪的丫鬟小厮,自己回了琇院、躺在葡萄藤架的躺椅上,吹着徐徐暖风、打算瞇眼小憩一下。
顺道重捋自己接下来行进的方针。
戚氏贼心不死,这三年来始终努力地想打入他们一家人中,但因为任氏当年的老人还在,一时半会儿倒还难成气候。
三伯母是想帮忙的、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二伯母一心扑在自己家身上,彻彻底底地双耳不闻窗外事;王氏整日关在房里不理人,连齐南泽也被拘了屋子里不得擅自外出;五伯母和戚氏已经沆瀣一气,只是时日尚短、还看不出什么子卯来。
历史的轨迹虽然慢慢地,因为他们这些小螺丝钉的运转,而有所改变。但天理昭昭,大事件依然没有几件有被撼动过──再这么下去,不出五年、周伯良就肯定要双腿一蹬去见先祖了,周廉谦一上位,就是周廉彻要带着大批人马反扑的时候……
她一个小小的匠女,这辈子对于嫁入豪门的事儿,已经没有了兴趣和野心。但为了那几乎搅得整个大夏朝一片混乱的事.变,提早做好准备以防万一,还是很必须的。
鉴宝这一行,平日并不起眼,但小道消息多、能干出大事的几个当家也都是明人,几朝轮替、大伙儿还能屹立不摇,主要也是在要出钱出力时、一点也不吝啬,处是圆滑、就是有灰色收入,也做得叫人查不清证据。
她希望自己也可以做到像几位前辈那样。
齐家现在毒瘤已经拔除了表面的五分,内在还有五分、需要慢调烹火地等待时机,可自己手下的玥阳楼、还有自己的‘任钥’一个身分,是可以提早发扬光大出来的!
还不待她计划完成,院门的细琐谈话声,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已是来到眼前。
“娘子。”素娟沉着脸,“七姑奶奶的嫂子,又坏事了!”
“那是她自个儿的家务事,管到我这里算什么?”齐玥仍是躺着,双眼紧闭、一点都不想管那破事。
再说齐槿是嫁出去的女儿,她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还有五夫人这个娘可以干涉,自己不过就是个还未出嫁的妹妹,哪里有那个面子跟位子去管?而且但凡这些人求到自己面前事,又哪个是好相与的?她齐玥又不是齐家的奴才──这些人住到被除族的亲戚家里,没收房租已经是还了生恩养恩了,再多的事要有多大的心、才敢这么做?
“这事,若没有您、恐怕还真的救不了了。”素娟明白齐玥的心思,否则刚刚在门外也不会拦了这么久。
齐槿的这嫂嫂可是姓赖的,一言不合、一句不满,坐也做在琇院门口,让一时没想到这招的齐槿,是气得不故脸面地直接上前拉扯。就是抓得人发髻散乱、衣服狼狈,这女人还是硬赖着,死活不走。
“都是亲戚,凭什么就不能管管咱们?”齐槿的嫂嫂坐在地上,眼泪鼻涕一遢胡涂,任由着齐家人围观自己,嚎丧地说道,“妳认识那玥阳楼楼主,只要去多嗔个两句让人帮忙,这事不就成了么?女表子还想立什么牌坊,让妳身边的丫鬟来敷衍我做什么?”
那最后一句话实在太过难听,就是市井妇人也不至于天天这样泼妇骂街,齐槿脸上发烧,喊了身后的丫鬟要一起拉人,就见齐玥已经亲自开了院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嫂嫂。
“求了什么事?非要到女表子面前才有效用?”齐玥最恨这点,不管哪个时代,大家最爱诋毁的还是一个人的名声。
尤其是对女子,莫名其妙、子虚乌有的情人,动不动就说人失真失德,泼妇骂街、说话大声就一付有理的样子。
看着一对呆滞的妯娌,齐玥不耐地瞇起了眼,
“妳以为妳一张嘴上下一嗑,我就要奴颜婢膝地任妳差谴么?刚刚是谁自己不长眼力,坏了事情还要我爹的侄儿给妳收一屁.股的烂摊子的?连个谢字都没说,妳倒好,嫌了人家、现在又要来找人帮忙……妳以为妳美若天仙了?还是身上藏了金山银山?又或是妳嫁了一个大官员的嫡子?通通都没有妳大声个.屁.啊──!”
以往有齐涵璋在,齐玥总是客客气气地面对各种无理的要求。
这回大动肝火地疯狂炮.轰,还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吓得五夫人顿时‘砰’地一声甩上了自家的门、彻底来个眼不见为净。其他人就是胆子大点的,也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齐玥不耐的脸,心中各有思量。
唯独齐槿的嫂嫂是真的吓傻了,狼狈地跪趴着前行两步,沾上了泥巴的手就这么抓着齐玥的裙襬,两眼铜铃般地瞪大死盯着齐玥,嘴里咿咿啊啊地说着,
“妳不能见死不救啊……”
齐玥沉默了半晌,最终、转头看向了已经想扒个洞钻进去躺死的齐槿,
“给我一个解释,我就考虑。”
原来,齐槿现在的婆家,也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般光鲜亮丽。
当初五夫人查的时候是漏了这事,齐玥查的时候看他们没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也就当作不晓得,全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不管。没想到因为之前有某一味中药据说要看涨、大伙儿能抢买下来囤.货的,无不想尽办法搜刮起来想闷声发财。
齐槿嫂嫂心眼多,刻意守着一点积蓄,催促着婆婆去跟着买、但签了欠条,打算等发了财再还上──自己转头就拿了那积蓄,给了娘家的哥哥去做生意了。
只能说基因不可逆,齐槿的嫂嫂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那个哥哥就更不是东西了!这生意不往正经的做,偏偏就要去发死.人.财,刨了人家的墓不说,现在那东西卖了却出了问题,竟然是假的!
买家一路要告到官府里,认为这伙人就是刻意要诈.财的,应从重量刑;齐槿嫂嫂刚拿钱想保了自己哥哥出来,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中药最终没能赚上钱、还倒赔,现在药农上门讨债,齐槿嫂嫂一个子儿也拿不出来,婆婆气得晕倒,丈夫也在家里砸锅砸铁的,一家子闹得好不鸡飞狗跳──这女人竟然还没想到要怎么正经地去解决问题,把脑筋打到了任钥的身上,想要他出面给帮忙缓颊,看看能不能把那假.货给说成真的!
早上没来得及攀上关系,齐槿嫂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齐玥住哪儿她是知道的,人一路杀到了齐家、和素娟说了两句发现此路不通。干脆就坐在齐玥门口,扯着嗓子开始嚎哭。
“九娘,这件事情与妳和那为任钥楼主还真没有关系……”齐槿解释完,颇为愧疚地说道。
“哪里没关系!?那不是亲戚吗!?”齐槿她嫂嫂耳听八方,顿时插了一嘴。
“……让妳方才一通尴尬,是我的不对。”齐槿没理她,继续说着,“这事儿妳就别跟着管了,我们回头自己再想办法吧!”话完,让人硬是架起了两脚狂踢的‘疯.婆.娘’,“本来就是做错了事,因果循环、事情摆脱不了就去承担就好……我们走!”
“齐槿!妳这个贱.人!”齐槿嫂嫂眼看事情不成,语调愈发地凄厉了起来,“同住一个屋檐底下,妳还有没有良心、竟然眼睁睁就看人要去坐牢──!?”
齐玥皱眉,沉吟了半晌。
就在齐槿和几个丫鬟婆子辛苦地把人给架到门口时,素娟终于是满脸不乐意地过来请她们回去──
只因为自家主子又不知哪根神经有问题,竟然接了这份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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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努力滴……控制着更新的时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