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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韵儿和马维仁无心的互动,却落在了一个人的眼里。花屏儿狠狠的咬了咬唇,心里暗暗发誓,花韵儿,这辈子你欠我的我发誓一定让加倍的偿还。哼,凭什么?大家都看到你,都注意你,没人注意到我呢?看着马维仁成熟稳重,举止优雅,花屏儿不觉得一颗芳心颤了几颤,芳心暗了几许,很有好感。可是看见花韵儿这个小奶娃都能引起马维仁的注意,很是不忿。花韵儿哪里会想到那么多,如果她知道花屏儿怎么想的,又会大呼冤枉啊。俺才四岁好不好?谈什么情说什么爱啊?俺很单纯的好不好?
大家说了一会子话,就马上转到正题了。明天就要杀猪,除了自家亲戚还请了花老头的几位兄弟和里正还有几位关系不错的邻里。所以这席面很是重要。大家一起商量着菜谱。在东北的乡下,正宗的杀猪菜肯定离不了酸菜了。花家的酸菜是白氏亲手积的(在农村都叫积酸菜的)。花韵儿是尝过的,味道很是不错,在一炖上猪肉,整个杀猪菜,想想就美味啊。花韵儿狠狠的咽了口吐沫。还有就是灌血肠和米肠。做法也不难,把猪肠子洗净,再灌准备的调料就行。但今晚就要把一些调料等准备好,且不说。由于是冬天没啥青菜,就准备一道萝卜炖肉,又爽口又开胃。大家把要做的菜谱一一罗列好。并且进行了分工。准了一些准备工作后,这才散了。
花韵儿出了主屋,就又拐到猪圈边,对着大肥猪继续流口水。小嘴还振振有词,“肥猪啊肥猪,真是抱歉。你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俺也没有办法啊,再不吃肉,俺就连月亮也见不到了。为了俺,您就牺牲一下,可怜可怜俺吧。”大肥猪哪会懂啊,呜呜的在猪圈里美滋滋的拱着。
“呵呵……”有人低低的笑。花韵儿立马回头一看,有一身着蓝衫,浓眉大眼,翩翩少年一枚,正捂着嘴偷乐,努力的忍着,又忍不住,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呦,这不是大表哥吗?你在那偷笑啥?”花韵儿特别不忿。双手掐腰,一条小腿有节奏的点着地,看去极像个不良小女青年。那少年又玩味的一笑,“小表妹,第一次见还能和猪唠嗑的。这猪能听懂你讲话吗?”
“哼,你知道啥?这多和猪唠嗑,交流交流感情,这猪要是高兴了,赶明儿个杀猪的猪肉才好吃呢。看你也是啥也不懂,哼!”花韵儿撇撇嘴,两眼望天,一副俺不爱理你的架势。
小少年不但没有走开,还更走近了一些,一伸手突然抓住了韵儿的一抖一抖的小辫儿,还调皮地拽了拽,嘴角带着坏笑“小表妹,你可真厉害,连猪语都能懂,那岂不是同类?这明儿个要吃同类的肉,多恐怖啊。”小少年玩弄着小女娃的小辫儿,一副俺就调戏你了咋的架势,嘴角一抹坏坏的笑,不时地还故意的使劲的拽拽,弄得花韵儿小脑袋也跟着东一偏西一抖的。
花韵儿一听,火星四窜,怒目圆睁,嘴巴一撅,小腰一掐,使劲地摇了摇小脑袋,避开了少年的魔爪,狠狠的瞪着小少年,“大表哥,话不能这么说,俺要是会猪语,那你也有可能是同类。俺年纪小,可啥也不懂。不过刚刚大表哥好像有点欺负俺小,听不懂您的意思呢。”
韵儿决定还是暂避锋芒,马维仁是客,先不跟他计较。马维仁听着花韵儿装可怜,眼中还火花直冒,使劲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不禁嘴角一勾,低低的笑了起来。花韵儿明显的感受到了马维仁的嘲笑,冷哼一声,撒腿就跑了,一口气跑回了屋。马维仁看着花韵儿一跑一蹦的可爱背影,笑容更大了。心想这个小表妹真有意思,又可爱。如果能抱回家里,天天养着,时不时的逗弄一下就好了。这边马维仁做着美梦暂且不提。
一夜无梦,马上就迎接来了对于花韵儿来说的大日子,杀猪啊!一大早起来花韵儿就特别兴奋。邻村的李屠户也早早地来了,在那磨刀霍霍,穿戴整齐,男人们都把大肥猪整个吊了起来。不久就传来了大肥猪的疼痛的呜咽声。韵儿帮着白氏烧火,好儿也在那忙东忙西的。不一会杀猪完毕。大家才真正的忙碌起来。期间,花老太反复在厨房视察,东挑西捡,一会挑剔花韵儿看火不认真,一会认为白氏酸菜切的过粗,大伯娘和花屏儿也被挑出了诸多毛病。对此花屏儿颇为不满,心想俺来干活就给面子了,谁家姑娘不是十指纤纤?这边花屏儿不满,那边花韵儿也想着老太太真把自己当领导啊,当领导就是好啊,啥活不干,专门挑毛病啊。花老太自己都不知道,花韵儿已经把她当成以后奋斗的目标,专门挑别人毛病。
将近中午了,花家老二一家才姗姗来迟。那二大伯和几位兄弟长相很像,但眼中却多了几许机灵,善于言辞,刚一到家就把花老头花老太哄得直乐。那二伯娘花刘氏一副城里人打扮,比韵儿大姑还要打扮的隆重,头戴金钗,手带金镯,分红白底小外氅,一双裹足小脚,脚蹬一双粉色高底小绣鞋。再看那相貌,也是难得的雅致俊秀,最难得的皮肤光滑白净,一双凌波微动,总有难得的风情。这二伯娘虽没有白氏的好样貌,但也有自己的风情。那二伯娘独生女儿花瑾儿,模样虽没有其娘亲俊美,但也不太差。身着最新流行的广陵纱裙,外加一火红的狐狸毛大氅,一副雍容华贵,与这农家小院格格不入。花韵儿心里合计着,怎么现在当铁匠这么赚钱吗?看着娘俩这气派都赶得上城里的大家小姐了。花韵儿摸着小脑袋打趣地想要不以后也去开个铁匠铺?
“这怎么才来呀?都快中午了”花老太还忍不住偷露出了自己的不快。花刘氏微微一笑,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娘,这本想早点来着,这不出门之前接了个大单子。您老也知道相公他手艺好还能干,回头客多。这位啊是老顾客了,实在是没辙了,这才……”花刘氏一副很为难,又有点委屈的表情。果然花贺氏一听自己的儿子能干,里打外开,顿时喜上眉梢,“行了,管咋地,来了就行。不过,也得多关心关心老二,也不能那个累着啊。这伙差不多了,你去看看弟妹和大嫂那看看,有啥用帮忙的?”花刘氏忙连连答应着,麻溜的钻进了厨房。
花韵儿一看这位二伯娘可谓是深藏不露啊。什么临来时有客人,全是借口。镇上到花家村也不是太近,怎么也得起个大早啊,哪有客人那么早就去铁匠铺的?恐怕是这位二伯娘不愿意来吧。还真让花韵儿猜对了。花刘氏不愿意来花家村。一来舟车劳顿,二来,嫌弃乡下脏乱,觉得乡下掉了她大小姐的档次,三来,这婆婆虽不像对三弟妹那样念叨无子,但也会在她面前很幽怨,时不时地给她几句小话听。刘氏自小也是被宠大的,哪会让这样一位老太总压着。四来,来的早了还得和这些妯娌一起干活。花老头重视规矩,岁平时不太管媳妇这些事,但是要是在外人面前坏了规矩那是绝对不可以的。媳妇不管咋地都得干活。五来,听说白氏怀有身孕,而自己一直没信儿,心里及其不平衡。所以不爱来,但又不得不来。
那花刘氏在厨房也帮着忙活,只可惜已经都准备就绪,她只能帮着拿拿碗筷。而那花瑾儿根本就不会进厨房之地,肯定是怕占了油烟味了。
不一会,杀猪菜就上桌了。白氏手艺好,做的味道地道。得到了男人们的认可。菜都上齐了以后,男人们就开始喝酒助兴了,不需要女人们在一旁服侍,女人孩子们就厨房对付一口。花韵儿到这时才能吃上一口猪肉。自然馋得够呛。就看她和二蛋儿你来我往,筷子直打架。花屏儿和花瑾儿还有那马艳艳对此嗤之以鼻,连呼没有教养。花韵儿想管你有没有教养,吃到肉才是真的。
花韵儿吃得痛快,心想这以后要是有钱了,一定不能坑了自己的嘴,顿顿得吃肉啊。男人们一直在喝,呼天喊地,一直在嚷嚷。
到了晚上,一切都收拾好了,白氏带着好儿韵儿与好老太打了招呼,就回房了。“娘,您今天累倒了吧,小弟弟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花好儿很懂事,乖巧地问道。
白氏摸着好儿的头,“没事。娘挺好的。没一直站着,也坐了会儿呢。”
“哼,真是的。娘,还有一个多月就生了,还得干这么多活?家里这么多闲人,怎么就没咱娘不行了?”花韵儿不停的抱怨。
白氏用食指点了点韵儿小脑袋,“你这小丫头。今天还没吃饱?吃肉也没堵上你的小嘴。为人媳妇都是这样的。以后你们嫁人了也要孝敬公婆的。”花韵儿撇撇嘴,知道和白氏争执没有用,这是他们跟根深蒂固的想法。但是韵儿要的尊重,关心,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