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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五焚这个名字,听起来是有点吓人的,一听吴长老和常长老说起来,于烨就急忙摇头:“这个……我真不是什么天蛊尊,你们就不用费事了,黑五焚什么的,就好好收着吧。”
话一说出来,五名长老同时用力摇头,频率之快让于烨很担心这五个老头子会把脊椎摇断,过了一会,佘长老最先停下来,眼珠子一转开口说道:“其实黑五焚就是加强版的小五绿,只是比小五绿厉害千万倍,就连我们这些一辈子与毒物打交道的人,皮肤沾到一点都会被毒死,只有天蛊尊能安全的喝下去。”
佘长老现在已经明白于烨这么喜欢喝小五绿的原因了,必定是发现了小五绿的好处才拼命喝,这时拿小五绿来对比,不怕于烨不心动,敢把毒性说得这么猛烈,晨国为他认定了于烨就是天蛊尊。
于烨确实心动了,毒性比小五绿厉害千万倍,那么其中蕴含的灵气也必然是极多的,在喝小五绿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小五绿的性质其实和丹药差不多,应该是苗人不会制丹又爱喝酒,所发明的保存灵气的方法,只是效果比丹药差得多。
毒不怕,他怕人祭拜,男女老少见到自己就跪,心里碜得慌,可又不愿放弃黑五焚这东西。
见于烨在犹豫,佘长老趁热打铁,重重一拐谢长老:“还不快去把黑五焚抱出来。”
谢长老撒腿就跑,过了好一会才端着个大缸子出来,不仅是缸口,整个缸子都被泥封着,把大缸往地上一放,谢长老笑道:“埋了不知道多少年,别看缸子大,其实五黑焚剩得不多了,都是精华。”
于烨点了点头走到大缸旁,刚想检查一下,突然看到五位长老像听到发令枪似的转身就跑,跑了没几步佘长老和谢长老又折回来,一人抓起红杉,一人拖着喵来远远跑开,原本正襟危坐的苗人们也呼啦啦全跑远了,于烨身周百米之内没有一个人。
小五绿的毒很小,于烨排出来的酒气居多,可以把红杉熏醉;黑五焚可就不一样了,皮肤沾到都死,排出来的话肯定会能把人熏死,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于烨上前把封泥抹下来,只见缸体上写了一圈大字:“至阴至寒,至毒至蛊,一滴灭城,半缸焚世。”
十六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没有落款或别的图案,原来这黑五焚不仅是酒、是毒、也是蛊,于烨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年代的,反正古代的城池不像现代的城市,人口也少得多,如果一滴能灭古代的城,那么取几滴下在水源里,应该可以毒死现代的一市人了,而且还是假设这毒不会发生疫变的情况下。
小心翼翼的划开封泥,于烨立即就被一股浓烈到极点的腥臭味逼退了三步,接着又像见到了多阔别多年的情人般扑了上去。
味道太重,臭味很像某个品牌的墨汁,腥如大太阳下的死鱼,只不都浓上数百倍,可这股气味中蕴含的灵气却比生食青炎草还要多些,忍受着能熏死人的腥臭,于烨把开缸的第一道气吸得干干净净。
缸里的液体只剩下了不到五分之一,于烨拿起一只陶碗伸手进去舀起一碗,很纯洁的液体,没有任何东西泡在里面,只不过漆黑如墨,仍旧腥臭扑鼻。
臭味已经蔓延到了苗人所在的位置,也不知是怕毒还是怕臭,大家又集体退了一些,大部分已经绕到了霸王榕树后方,只是伸长脖子捂着鼻子看。
擦了擦手,于烨用指尖沾了一点酒液,果然如佘长老说的一样,立即就有数万种毒素侵入皮肤,酒精度数也高得离谱,估计不会少于百分之九十五,指头立即就麻了,然后变黑。
可惜的是其中的灵气含量没有想象的多,粗略算了一下,喝下这些黑五焚只相当于吃了一棵天极大陆的下品丹药,不算少,也谈不上多。
见于烨指头黑了,远处的人都惊叫起来,不过再退就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能在原地干着急,大哞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他才不管什么天蛊尊不天蛊尊的,真心希望于烨死了,要是不死,红杉就真的不属于自己了。
这是不可多得的毒药,但因为酒精度数太高,蒸发得快,不容易保存,不过于烨有办法,他转身拿出一个可以密封的瓶子,将指头割开个小口子,用真气将混杂了黑五焚毒液的血逼出来一滴,等血干掉以后,留下来的东西同样是剧毒物质,只是没有原先那么可怕而已。
指尖沾一下和喝一口是两回事,于烨先静下心来,盘膝坐在地上,一手端碗另一手放在瓶子上方,喝了一小口下去。
苗人们惊呼起来,但是怕打搅了于烨,声音压得极低,不过在于烨的脸在黑、白、红三色间不停转换时,惊呼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第一口下去,吸收灵气、归纳毒血同时进行,至于酒精就没精力去管了,只要别醉倒就好,把毒血逼出来后,他喝了第二口。
熟悉之后,节奏就变得快了起来,一小碗喝完后,于烨再次起身去打了第二碗,没精力排出酒精,他的脸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
欢声雷动,这就是天蛊尊啊!没得说,能控蛊,喝黑五焚不死,还需要别的证明吗?蛊门养虫养蛊,动静太大会惊到它们,否则这群苗人肯定是要敲锣打鼓放鞭炮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米多高的篝火燃起,桌椅搬开来,苗人们开宴庆祝,并没有太大的喧哗声,因为于烨仍坐在原地喝着黑五焚。
经脉已经被仙灵包的灵气拓宽了不少,黑五焚的灵气吸收了也不急着转化,就在经脉中存着,排出来的毒血已经装了两瓶,于烨的肤色并没有变得更红,因为从一开始就已经红到极致了。
晚上十点左右,小半缸黑五焚终于喝完,毒血一共五瓶,面红耳赤的于烨却站不起来了。
他醉得太厉害,刚想爬开来把体内的酒精排出,佘长老大笑着走过来将他拉到了某张桌旁坐下,桌上放满了食物,大如巴掌的蚂蚱、小指粗细的蚂蚁、毛绒绒的大蜘蛛、近乎透明的小蝎子,蜂蛹、蚕蛹、蛾蛹、蝶蛹不计其数,五颜六色的卵做得像鱼子酱,肥大的各类幼虫泡在作料里,一些还在蠕动。
一部分食物是生的,还有些是烤的和炸的,其中一盘风干的眼珠子于烨认不出来属于什么动物,瞪得他有些不舒服,只觉得这里就是贝爷的天堂。
周围的人太多,于烨不敢把酒精排出来,怕又熏倒一群人,只能半醉半醒的吃东西,不过醉的只是身体,大脑始终都保持着清醒。
醉对于苗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事,醉倒了睡,睡起来继续喝,小五绿在这天晚上的消耗量达到了平日里三个月的总和,佘长老大着舌头去和总管资源的谢长老商量酿新酒的事,被谢长老吐得满头满脸都是。
于烨留意到,人群中找不到那抹抢眼的红色,红杉不知道哪里去了。
一通吃喝到了凌晨两点多,篝火渐渐小了,朱长老喝得多了,搂着于烨说话,睡一分钟醒过来说一句,前后的话居然能接起来,也算是不小的本事。
苗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家,树干上没有架设梯子,所有人回家都是攀着垂下来的气根爬上去的,大概是从小爬惯了,不少人醉得都站不稳了,爬得却极为敏捷,竟然没有一个摔下来的。
佘长老睡了一会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最高处的一间木屋说道:“那间是你的新……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嗝……天蛊尊好好休息,明天带……带你去看我们的虫库和蛊库,希望天蛊尊多……多多指点。”
说完话又躺回地上,继续呼呼大睡。
于烨点了点头,吃了这么久,体内的酒精已经代谢了不少,还留有五分醉意,去林子里撒了泡尿,让小青和赤粉蛊自己觅食去,收拾了一下背包,背着也开始爬气根。
最上面的木屋已经有近百米高,爬上去也费了不少的时间,站在木屋门口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和下面的没什么区别,感觉更新一些,门外插着一枝很小的火把,于烨拿起来推开门走进去,打了个嗝,准备在今晚吸收转化那些灵气。
大概只是把木屋当成睡觉的地方,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就一张床,而床上赫然竟坐着个穿红衣服,却没有脑袋的人。
于烨这一惊非同小可,酒意吓醒了大半,火把掉在地上滚了一圈熄灭了,木屋里顿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就算是艺高人胆大,这时于烨的脚也有些发软,急忙把神识放出去笼罩着整间屋子,看清了床上的人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床上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人,红衣红裤红鞋,正是红杉,并不是没有头,而是脑袋上顶着一块和衣服颜色完全相同的大红绸缎绣花帕子,静静的坐在那里,紧张的绞着手指。
一股寒意从于烨的脚底升起,红衣红裤倒没什么,她似乎很喜欢这种颜色,可那块大红绸缎花帕子……不正是红盖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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