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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夜很静,事实上无论哪座城市在凌晨两点时都会很静,只不过巴黎今天更静一些。
原因是那场持续了好几天的雪在下午停了,停得很突然,然后气温就变得越来越冷。
路边的小酒馆都尽数关上了门,“冒雪出门喝小酒”这种事总会让人觉得是一种颓废的浪漫,但在这样的寒冷中,浪漫之类的事只可能发生在暖炉旁或爱人的身上。
卢浮宫前玻璃金字塔旁边的喷泉水池都结了一层冰,玻璃金字塔上的雪都已经化了,不过还残留着一些水渍,透过玻璃往外看去,被藏地灯照成了金黄色的卢浮宫被玻璃的框架切成了碎片,又被水渍映得有些扭曲。
玻璃金字塔里的灯更多更亮,却照不出于烨的身形,他结合王弋先前的讲解,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副卢浮宫的透视立体图,并不是所有房间,只有他要去的地方以及各种通道而已,最关键的是位于正殿地底,那个十分特殊的保险库。
保险库不止一间,活着的大艺术家可以临摹、复制出死去大艺术家的作品,用肉眼是绝对不可能看出区别来的,有些甚至用精密的仪器都难以区分开来,既然如此,何必拿价值连国的原放在外面冒险呢?直接用价值连城的赝品就行了。
保险库现在有四间,一间挂着画,两间立着雕像,一间放着一整面墙。
在地下保险库,于烨只打算去挂画的那一间,在卢浮宫,他准备多去几间,因为展厅里的画挂得比较分散。
由于每天都有无数游客前来参观游玩,卢浮宫里没有热成像监控设备,弄这个没有意义,显示屏里一片火红,分不清谁是谁,看不清谁做了什么,热成像在这里就起不到作用,不过监控摄像头很多,到处都是,基本都对着那些艺术品。
于烨一直往下走,目标很明确,他要先去保险库,只要那副画被动了,法国佬就会表现出最歇斯底里的一面,画虽然不是法国人画的,但法国人却把这幅画当成了真正的国宝。
只要大多数守卫集中到保险库,接下来的事就是在超市里选购货物了。
不能说轻车熟路,但王弋画出来的图非常详细,于烨就算想迷路都不行,因此他非常顺利的下到了最底层——甚至比通往黑狱的密道还要底——没多久就看到了那幅画。
那幅画保存得极好,画框外包着一层玻璃,像是一个透明的扁盒子,挂在墙上的实际上是这个盒子,而不是画框;再往外是个高高的玻璃罩子,一面接地,一面接墙,像是口立着的水晶棺材,“棺材”旁还挂着一口电子钟。
室内除了画、玻璃、钟和一个监控摄像头外,别无它物,但天花板、地板和墙里都有不少东西。
正如谭凡所预料的那样,被他们挖出来的地道已经被填上了,直接用水泥浇灌填满,这样就相当于把那面墙的厚度增加了数十倍,想要挖开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而且水泥里还放了一些震动监测设备,真有人来挖,同样会发出警报。
谭凡画出了保险库里的保险措施,于烨知道只要他一踏进保险库,就必然会引发警报,先触发地板的压力警报,接着是温度警报,如果碰到了画像,那还有另外的几种警报,那几种警报不是在卢浮宫里响,而是在附近的警局,甚至是军营里响。
这同样是好事,越乱越好,只要军队不莫名奇妙的抬着拉米雷斯在古墓里使用的那种设备来,他就不会被发现,就算发现了也没关系,卢浮宫里的警卫那么多,会进入卢浮宫的人那么多,他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
伸了个懒腰,很直接的移进了那个玻璃罩子里,保险库里没什么动静,那是因为隔音效果很好,也没人在保险库里安喇叭。
数个警卫室里响起了警报,无数道目光集中在了显示屏上,无数道手电筒的在很暗的过道里拼命摇晃起来。
保险库里什么也没有,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警报器坏了,二是监控画面被替换了,第一个情况谁也没办法解决,因此每个人都看向了画面里的钟,然后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表。
钟上显示了日期、星期和二十四小时制的数字时间,如果真被人动了手脚,画面里的时间和他们手表上的就对不起来了,而那口钟并不联网,要调时间只有进入保险库,因此第二种可能性立即就被排除了。
看来是警报器坏了,正当警卫们松了口气,准备通过对讲机把冲出去的那些安保叫回来时,温度警报器也响了。
于是第一种可能性也被排除了,因为就算要坏,也绝对没有可能两种警报器同时坏的道理。
更多的人冲出了值班室,只有一部分长官,或者说有指挥权的人留在值班室,路易斯先生就是其中一位。
路易斯先生的头上还缠着纱布,不过磕出来的那个伤口已经被缝上了,由于是在路上,而不是在卢浮宫里滑倒摔伤的,路易斯先生没有得到公伤假,只得到了普通的休假,二者的区别是前者有钱拿,后者没钱拿。
所以路易斯先生来上班了,同事们都很理解,也很照顾,副组长本应冲出去,接受在警卫室里的组长调配的,但组长让他留在这里,替他出去了。
路易斯先生很感激,所以他右手紧紧的捏着对讲机,左手重重的按在桌面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显示器,他要把一切动静第一时间报告给组长。
然后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画面——画中那个微笑的女人秃顶了!
并不是真正的秃顶,而是额头上方的头发消失了,两侧的却还完好无损的垂着,看起来就像秃顶一样,和画她的那位牛得像穿越人物一样的大师晚年一样,秃得很厉害,但脑袋两侧都有长发垂着,只是少了篷大胡子。
“消失”还在向下蔓延,很快额头也消失了,接着是那两只有字母的眼睛,再下来是那张始终保持着微笑的嘴,然后整个头颅消失,像是隔壁保险库里那位没有脑袋的胜利女神。
再下来是雪白的脖子和胸部,当胸部的最后一抹白消失后,画面上除了黑衣外,还能看到的就剩两只手了,如果能拿出来,倒是可以接到另一边隔壁保险库里没有双臂的美神维纳斯肩上。
……
……
于烨不想让画框和玻璃扁盒子突然飞起来,然后消失不见,这样太过惊悚……或太过平淡,所以他先用真气慢慢的让画像消失,这才取下来,装进了蝇腹蛊里。
就在玻璃扁盒从墙上取下来的刹那,五道极重的铁栅栏从天花板上落下,重重的砸在地上,震耳欲龙,每一根铁栅都有小臂粗细,之间的空隙也只有小臂粗细,然而如此粗的铁栅连在一起,就算真的侧出小臂,也难以将手指伸到最外面。
于烨不慌不忙,收好了画,移出保险库,与冲过来的无数警卫擦肩而过,拾级而上,来到了位于卢浮宫宫殿二楼的展厅里。
卢浮宫的安保系统确实是很全面的,五道栅栏落下的时候,宫殿里同时落下了无数道铁栅栏或铁门,就连窗前也有钢板落下,整个卢浮宫被隔成了一小格一小格的监狱,地上地下加起来那么多层,那么多沉重的门同时落下来,就仿佛有一把巨锤狠狠敲在地面上,把外面的玻璃金字塔都震出了裂缝。
于烨楞了一下,更加悠闲了——这样看来,那些警卫不也被关在监狱里了吗?想来地底保险库的警报系统应该是总匣,一启动就会牵动整个卢浮宫,而如果展厅里的艺术品被动,应该只是那个展厅变成监狱而已。
窗外闪现着红与蓝交替的光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强,但于烨看不见,因为窗子已经被钢板挡住了,藏地灯的灯光也照不进来,卢浮宫内一片黑暗。
绝对的黑暗,就连那双会发黄光的眼睛都被眼皮和真气遮起来了,但于烨丝毫不会受到影响,现在的情况是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除了他而已。
一副副画从墙上取下来,装进蝇腹蛊里,每重复一次这个动作,于烨就相当于把上亿元华夏币装到了口袋里,世界上没有这么大的口袋,蝇腹蛊也不行,但这些画框行。
顺眼的画取得差不多了,他又来到另外的展厅收了几幅,然后下楼,直接从卢浮宫的侧墙移了出来。
卢浮宫已经被包围了,正门的警力最多,因为此时已经可以确定那幅画被盗了,密密麻麻的人围在宫殿门口,也围住了玻璃金字塔那个入口,如果从那边出去,说不定就会撞到人。
而没有人围着墙,这样的举动看起来太傻,不过街边仍停着不少警车,街上仍站着警戒的警察,以及各式各样的官员,没有人打哈欠,因为他们的瞌睡已经被惊到了九霄云外。
于烨看着街上不停驶过的警车,很悠闲、很顺利的回到了旅馆。
……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