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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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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峨肃穆,金碧辉煌的皇宫屹立在京城内城的中央,金水,玉桥后,盔明甲亮手持长枪的禁军拱卫着皇宫,禁军严谨任何人无诏靠近皇宫。

    灰蒙蒙的天色使得皇宫越发显得肃穆,高不可攀。

    随着凛冽寒风天空飘荡起小雪,乾清宫前台阶下,迎着风雪跪着一人,看他身上落下的积雪可知他跪了很长时间。

    即便双腿麻木,他也不敢移动分毫。

    乾清宫前侍奉帝王的小太监们一个个弓着腰,默默的站在殿门口,他们不敢张望,更不敢给跪在台阶下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厂都刘公公任何的优待。

    刘公公是太监中的二号人物,因为提督东厂,便是前朝的重臣轻易都不敢‘得罪’他。

    此时,往日八面威风的刘公公只能跪在乾清宫前,乾元帝罚他,只是因为他没有劝回京城都指挥使顾大人。

    在帝王身边侍奉的太监从侧门而出,他虽是奔跑,但脚步宛若狸猫悄无声息。

    沿着高高的台阶边缘跑了下,他停在几乎冻僵了身体的刘公公身前,“陛下让您进去。”

    刘公公勉强抬起挂着冰雪的眼睑,不敢有任何的大意,毕恭毕敬的朝着乾清宫叩首,“奴婢领旨。”

    他双手撑地费力的起身,传旨的太监虚扶了他一把,压低声音道“陛下还是很生气,您多当心。”

    哪怕陛下明知道是顾三少自己不愿意回京,陛下仍然会怪罪‘办事’不利的刘公公。

    被乾元帝当众罚跪的刘公公起码在面上不能有任何的怨言,更不敢说对顾三少不利的谗言,除了天降横祸,自认倒霉之外,刘公公想不到宽慰自己的理由。

    这趟去枫华谷皇庄的差事,太让他郁闷了,他进了提督东厂后,就没受过今日的‘惩戒’。

    刘公公爬上了台阶,掸掉身上的雪花,跪在乾清宫殿门前,“奴婢叩谢陛下恩典。”

    “进来。”

    “谢陛下。”

    刘公公爬进了乾清宫,跪伏在离着乾元帝十步之外。

    乾元帝年约四旬,秉政国朝已有二十载。

    他面向威严,面容俊朗,下颚蓄着美髯让他多了几分儒雅,如果将乾元帝当作喜文弄墨,重文轻武的帝王,那就就大错特错了。

    乾元帝几次亲征,多次对边疆番邦用兵,除了巩固了江山之外,国朝的疆域比太祖时扩张了三分之一。

    他的文治武功,可谓一代明君,他对朝野上下的掌控力度也远胜太祖开国时!

    此时,他一袭皇帝常服,翘着二郎腿,手上拿着一封奏折,对刘公公的请安不予理会。

    刘公公略略抬了抬眼睑,明白皇上手中的奏折就是顾三少让自己带回来的那份,别看他在外面威风八面,在皇上面前,他就是一只狗!

    “这份折子你见了?”

    “奴婢不敢偷窥顾大人的秘折。”

    乾元帝面上的怒气敛去稍许,将手中的折子放到桌上,“他在枫华谷乐不思蜀啊。”

    “回皇上,顾大人甚是想念您,只是没有圣命,他不敢回京。”

    刘公公瞎编着顾三少思念乾元帝的谎话,顾三少害他罚跪,他还得帮顾三少向皇上效忠,这……就是他的命!

    即便乾元帝知晓刘公公的话中有水分,可架不住他爱听,冷峻神色减缓:“阿泽对朕有孝心,就是脾气太倔,难道还让朕求他回来不成?”

    “奴婢看顾大人在皇庄上住不了多久的。”

    “罢了,提他,朕便一肚子气。”乾元帝吩咐:“怀恩,你亲自去**各处传朕口谕,朕的**不许任何人养猫!若是有人胆敢养猫,仗毙之,无论是谁!”

    “奴婢领旨。”一直侍奉在乾元帝身边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躬身领旨。

    顾三少之所以被罚去皇庄反省,不就是因为他一剑把贵妃娘娘的爱宠波斯猫给劈成了两半吗?皇上下了这道口谕,想来顾三少再没待在枫华谷的必要了。

    “这份折子,你也看看。”乾元帝将折子递给刘公公,严声道:“朕开东厂,不是让你们混日子的。”

    刘公公快速的扫了一眼折子,里面只提了两件事,第一件,顾三少不喜欢猫,第二件,顾三少提到江南宛城有龙气……

    宛城知府是贵妃娘娘的兄长!

    乾元帝上个月传口谕表彰了宛城知府政绩……哪怕甚是得皇上宠爱,并育有二皇子的贵妃娘娘也抗不住乾元帝偏心顾三少。

    旁人向皇上进言宛城有龙气,乾元帝可能会定他个妖言惑众,然顾三少说……刘公公叩首道:“奴婢亲自领人去宛城。”

    “给朕查清楚了,谁敢阻挡你调查此事,朕准许你先斩后奏。”

    “遵旨。”

    乾元帝起身向乾清宫外走,“朕去看看皇后。”

    想让顾三少回京,乾元帝得在顾三少亲姑姑皇后那里想想办法……

    冠文侯府,外面虽是飘着小雪,一处静谧,处处透着雅致的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屋中时不时飘出郎朗的读书声以及严父教子的声音。

    一张檀木书桌后,坐着一位眉清目秀,气质儒雅飘逸的少年。

    少年手拿毛笔,在少年身后,一位更加俊美宛若谪仙的中年男子握着少年拿笔的手,合力在面前的宣纸上写字,两人眉目酷似,气质相近,又都偏好白衫,因此站在一处,谁都无法忽视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瀚儿,落笔藏锋,行笔若流水,连绵不绝。”

    “儿子谨记父亲的教诲。”

    俊美的中年人满意的放开了儿子的手,耐心教导长子王端瀚:“练好楷书,于你科举乡试极有益处,习得一手好字,可让你受惠无穷。”

    一面珠帘将书房隔成了两半,珠帘后,坐着一名气质婉约,清丽绝俗的妇人,她时而透过珠帘含情脉脉的凝视书桌前的父子,时而低头做手上的绣活。

    自打蒋氏离开冠文侯后,她同四爷不用再偷偷摸摸的,朝夕相伴,殷姨娘满脸都是幸福甜蜜,私心上想着,蒋氏永远不回来该有多好。

    王芷璇端着清茗走到王译信父子身边,娇笑道:“有爹爹倾囊传授,哥哥的字是越写越好了,爹爹是不是盼着哥哥青出于蓝?”

    王译信唇边挂着宠溺,赞赏:“旋儿的字大气磅礴,比瀚儿更得书法神韵。”

    王芷璇挽着王译信的胳膊,撒娇道:“爹爹是自夸的吧,我和哥哥的书法都是您一笔一划教导出来的。”

    他同殷姨娘含情的目光碰到了一起……此时无声胜有声。

    长随墨香站在了窗根处,打破了一室的静谧,“四爷,淳少爷从泰山书院送了一封书信回来,听来人说,淳少爷在泰山书院过得不大好……”

    王译信的脸庞敛去了笑意,嫡子什么时候才能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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