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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绕到康悦面前,伸出粗壮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他忽然觉得,人类的拥抱比任何其他的亲密方式都能传递温暖。
EN伸手轻轻擦拭着康悦脸上的泪光,他想开口安慰,抬头间,却见韩笑柱含笑看着他,韩笑柱抬一下手腕,指指腕上的手表,示意时间紧急。
EN只得咽下自己的话,最终喃语出一句:“别让人看到你的懦弱!”随即便拉着着康悦朝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拉开车门,EN几乎是把康悦塞了进去,细心的帮她扣好安全带,随即才绕到驾驶员的位置。坐在驾驶员的位置,EN没有立刻掏出钥匙发动车子,而是把两条胳膊支在方向盘上,思忖片刻后,伸手朝向后排车座。
康悦感觉他从后排拉过一个黑色物体,没看清是什么,一包香气扑鼻的纸巾就递到了她的面前,“擦一下眼泪,你越伤心,有些人就越开心!”
康悦低着头,凭感觉伸手,一下子就握到了纸巾,手往回拉,EN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康悦一怔,连忙抬头,含泪的眼睛,努力瞪圆看向EN,却察觉EN含笑眯着眼睛,看向前方,顺着EN的目光看去,却发现车子正对的方向,史飞飞正站在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看那车牌,是EN早上开来的那辆,错愕让康悦忘记伤心,她胡乱摸一把眼泪,四下打量自己乘坐的车子,“这车是谁的?”边追问,边下意识地要解开安全带。
她的手,却被EN摁住了,“不要动,老老实实坐在这车里!”他一顿,随即松开了康悦的手,然后把纸巾塞进了她的手里,“这是韩队长的车,过会他会带你去刑警队,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
视线尽头,史飞飞已经开始有不耐烦的举动,她依靠在车子上,双臂交叉,环抱住身体,抿着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康悦这边。
EN调整身体,冷笑一下,“看来史飞飞非要与我同行了!”话锋一转,继续叮嘱康悦,“把台北的事,绑架案、枪击案,还有这次穆紫的坠楼,都告诉韩队!跟他合作!”
“我不!”康悦的回答却完全出汗EN的意料。
EN的态度很简单,康悦的回答也很干脆,“我不告诉他,我要亲自让钱塘,让蓝海山付出代价!”
康悦的回答,让EN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瞬时间因错愕睁大,“为什么?你自己……康悦,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姜离致十年间,都没找到杀害他母亲的真正凶手,为什么你父母十年都躲在外面,,你们地球的政法漏洞,你比我清楚……”
“就因为我比你清楚,我更不会把这几个案子交给警察!我不能让穆紫替我白死!”康悦眼里没有一滴眼泪,拳头紧紧握起。
康悦想起在穆紫坠楼后,警察表现的种种失职,这几天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全盘涌出,她确定,蓝海山定然为销毁证据,摆脱钱塘的嫌疑在规划着。
“我不相信警察,那些警察连穆紫的尸体都没好好检查,就把她火化了!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变成了一剖灰!”康悦越说越激动,她挥舞着拳头,几乎要怒吼起来。
她一方面感谢EN那晚劝她不要把自己见到钱塘的事说出来,另一方面却又因为他刚刚的提议愤怒,“你知道政法漏洞,还让我找警察,你这是让我给凶手逍遥法外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绑架案、枪杀案,那么多疑点,他们竟然就那么结案了!你让我怎么跟她们合作!”
“或许我今天跟警方合作了,我明天就尸沉大海了,我已经火海逃生过一次了!!我不是姜离致,我没有十年的时间去耗,更找不到一个替身,我死了就是死了,活不过来了!”康悦再次把矛头对准EN。
“我要用我的方式给穆紫,给我姐,给蓝阿姨报仇……我想,倘若姜离致真的活的话,他会支持我这么做的!”康悦用嘲弄的目光看着EN,“你是冷血的外星人,早晚会回到你的世界……”
“我不知道你和姜离致做了什么交易,但我知道,你,永远无法体会我们这种被陷害、被逼迫,被害的家破人亡,亲人死去,朋友死去的痛苦……”康悦边说,边摘下安全带,作势要推开车门,她抬着头,看向倚在车前的史飞飞,“我不会干涉你用姜离致的身份去做任何举动,所以我请你,不要干涉我……”
康悦用力推门,却拉不开,车门被EN再次锁住了,“开锁,我要下去!”
康悦刚刚说的话,像重拳一般敲打在他的心上,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康悦,韩笑柱不是你想的那样,穆紫的死只有他才……”
EN试图为韩笑柱辩护,还没开口,就又被康悦打断了,她平静地看着EN,“因为你没感情,你想的只是如何回到你的星球,你是假的,你没法体会我们这种真感情!假的永远真不了,你永远体会不到我们人类的……”
突然,康悦的双肩被EN扣住了,紧接着就是EN如狂风暴雨般的怒吼,“我的确不是人类,我以一只猫的身份在地球上生活了几百年,我的确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回到我的星球,但我现在变成了人,变成了程然,变成了姜离致……我发觉这个星球还有太多让我留恋的东西!”
压抑在心底,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话,在一瞬间,竟然如鱼得水般顺滑地流出,“我一想到离开你,我就心如刀绞,我甚至想着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我可以不回泰坦星,也可以不在乎什么姜离致的身份,但我不想看着你,因为冲动而受伤!”
冲动的确是个魔鬼,说完这些话,EN自己倒是先怔住了。
紧张的气氛被尴尬笼罩,康悦和EN的脸几乎同时涨红,康悦抿着嘴,寻找着缓解尴尬的话题,她嗯嗯啊啊,“那个我……反正我是重生回来的,前世,我生或者死,自己都不知道,我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康悦手扣着车门,“我先下去了……”
“不,你呆在这,相信我,韩队长真的可以还穆紫一个公道!”EN伸出手,用力握了握康悦。
车窗外,左侧站着韩笑柱,右侧站着张莹莹,正前方的史飞飞也正缓步走来。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说罢,EN拉开车门,站在了地上。
他和韩笑柱耳语几句,随即就朝史飞飞方向走去。
张莹莹拉开车门,毫不客气地对康悦说道,“下车!坐后面!”
康悦却没有一点反应,她的眼睛只是直直盯着前方EN的背影,为什么他只要求我告诉韩笑柱一切,却自始自终未询问一句案情,甚至连我是如何火海逃生的都没问!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