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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外面来了一伙人,成心捣乱的,怎么办?”张崎匆忙问。
“几位老大儒,我有事出去看看,你们吃好喝好。”说完起身,边朝门外走去,出了门,屋子里的袁公等人还能听到那少女火爆的吼声:“张崎,你是麻绳挂豆腐——提不起啊!教过你多少遍了,咱自己的地盘上,就没得让人欺负的道理!下回要是还这样,我看你也没必要留在我身边了,陆方也是个得用的人。”
“不敢了,小姐恕罪!”
“恕罪不必,你现在告诉我,该怎么去做?”那少女声音里透着股不怒而威。
“全部丢到苦泉里泡澡去。”
“美的他们,想泡澡,把厨房里馊水桶拿出来好好伺候着他哥儿几个”
人已经越走越远,屋子里的袁公等人听着声音也越行越远,越远越小。二人对话听得屋子里一众老大儒们额头上冒冷汗。
德明公颤巍巍说:“看来咱几个老胳膊老腿运气还算是好的”可不是,至少没把他们丢馊水桶里泡澡。
“她这性子越发像是苏老犟牛年轻时候了苏老犟牛这下真有后了,他该嘴巴笑歪了。”
“可她是个女娃子。学了苏老犟牛,将来嫁不出去。”
几人又是一阵沉默,看着手中的卷轴,居然不约而同心里有些心虚。看来是真的逃不开了。
几人心思通透婉转,互看一眼,便知对方意图。不知是谁说了句:“其实,这也不是坏事。这事儿做不做得成另说,至少皇上肯定是乐见其成的。”几人沉默,虽然没明说。却也知道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白芷大步而下,张崎跟在身后,她没先去竹台闹事的地方,反而转身上了另一座竹楼。
“裴公子,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您,现在正是用得着您老挥下的时候了。”苏白芷上了竹楼。一把推开竹门,一点儿都不客气,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意图:“您老当初说,只要是我苏白芷看不顺眼的,就绝对没有存在的必要。您老说的是真的?”
裴公子轻皱了下眉,苏白芷就跟着大大地挑动了一下眉毛,眼底的质疑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
“裴某说过的话,自然当真。只要是苏家大姑娘看不惯的人也好,事也罢,就是皇帝老儿。裴某也敢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省得留着他脏了姑娘的眼睛。”男人同样开门见山道。
苏白芷大大挑高的眉头缓缓地回落,呵呵一笑,纤指朝着窗外指着,指到竹台上明显乱套的那一处:“倒也不要裴公子去造反。裴公子看到了吗?就那里,那几个人。看到了吗?我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奈何我苏白芷人小力薄,斗不过那帮手拿凶器的泼皮们,还劳裴公子出手援助。”
裴公子站在窗前,随意扫了下头台子上捣乱的一群人一眼,背手叫了手下一个壮汉来“裴元,那几个跳骚就交给你了。办的漂亮一点。”
裴元一个闪身,步法十分精妙,经过苏白芷身边的时候,沉默的面容微微动了。垂下眼神,淡漠地扫了苏白芷一眼。速度很快,快得叫人很难发现。
但是苏白芷敢发誓,她看的真真切切。
这个叫做裴元的人,那一眼对她的敌意相当深。
不过那又怎样?
苏白芷淡淡一笑。绝不把这种敌意放在心中。转身扣拳:“如此,就多谢裴公子相助了。”
“道天。”
“嗯?”
男人眯眼坚持:“道天。我名道天。”
苏白芷眉头皱起:“明白了,裴公子。”
“道天。”男人越发逼近。
张崎眼圈发红,一步上前,挡在苏白芷面前。狠狠道:“裴公子,适可而止。我家小姐名声毁坏,你可担当得起?”
男人舍了一道视线给张崎,看清眼前人,又淡淡收回视线,这之后,连一个眼神给他也欠奉。
这是*裸的蔑视!
张崎胸口起伏厉害,心里无端端涌起一股自嘲和自卑。
但就算如此,张崎依旧挡在苏白芷面前:“裴公子住脚吧,再往前半步,张崎一定与您死磕到底!毁我家小姐名节者,先从我张崎的尸体上跨过去!”
男人眯眼不语,眼底寒光乍现,俨然杀意浓郁。显然动了杀心。
“你先退开。”就在这时,身后一只瘦弱的手掌隔开张崎,苏白芷微微眯眼,声音陡然沉了八度:“裴公子到底何意?今日插曲不过小道尔,非是一定要裴公子出手相助。”她肯说真话了,手指一指竹台下一边倒的局势,道:“裴公子,就那几个泼皮无赖,我苏白芷手下的人还是可以收拾了的。
我来找公子帮忙,不过是想让我手下人看看,别人家的看门狗是怎么当的。也好叫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家丁护卫沾染上血性。”
听到“看门狗”张崎浑身一颤。咬着下唇失神地盯着与那道雄伟高大的男人在窗前并肩而立的绯衣少女。
“张崎,你也来。”苏白芷冷冷叫住张崎“看到了吗?裴公子家的看门狗比你凶。处处下手不留余地。这才是看门狗。”看张崎失神落魄的模样,苏白芷不由恼怒,大喝一声:“张崎,我叫你来看,是要告诉你,我的人,别连人家养的看门狗都不如。张崎,学一学,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别再慌慌张张来找我,丢人懂不懂?
我苏白芷手下的儿郎,当血性,当傲娇,就是惹下天大的事情,也给我像个吃肉的儿郎一般。别叫人以为我平素给你们顿顿吃素的,一身血气全都养成娇俏的小女儿样了!”
“小姐,张崎明白了!”
“明白就下去。”苏白芷淡道。
“可是”张崎觑了一眼一旁冷沉着脸的男人“他”
“下去。”苏白芷暗喝。
铜雀和阿蛮没进屋。让苏白芷留在屋外,可是屋子里的对谈声不小,听在耳里,急在心里。两个丫头倒也明白苏白芷的脾气,这时候要是私自进屋,怕是要触了大小姐的逆鳞。只能在屋外干着急。直到张崎出来。二人才迫不及待围上去问情况。
可是任凭两个丫头如何问,张崎就像个锯嘴的葫芦似的,就是不吭一声。一双眼狠狠地盯着竹屋下竹台上那个裴元看。
以武人的眼光来看,不得不说,裴元的武艺十分精湛,而且狠!
脑海里又想起大小姐的训斥,大小姐是嫌他们儿郎们没有那一身相配的血气!
屋内,苏白芷淡淡迎上裴公子,清澈的眼对上裴公子的眼:“裴公子到底是何意?”
“道天。”男人执着这两个字“你以后喊我道天。”
苏白芷猛然蹙眉。挑高了眉头:“裴公子有恋童癖?”
“我不是变态!”裴公子断然怒斥,但随即紧拧的眉心微缓:“但我确实欢喜于你。”
“哦知道了。”苏白芷淡淡道,两眼望天无语,裴公子听她这么说,只以为她默认了,兴高采烈起来。下一秒,苏白芷两眼一翻:“你是个傻子。”
“我不是!”裴公子急切否认,两道浓眉倒竖,配上他脸上两道狰狞刀疤,着实吓人可怖:“我真的欢喜你我想应该是欢喜的。”
“应该?”苏白芷抓住要点:“裴公子从何处判断出自己欢喜于我?”
裴公子脸蓦地通红,竟然羞涩?
苏白芷擦擦眼睛,她没看错吧?
这个男人也有羞涩的时候?
“我”
“你怎样?”
“我”
“说不说?不说算了。”
“我吻过你。”
“”苏白芷揉了揉眉心,再次闭了闭眼,无奈道:“懂了,原来是初吻情节。裴公子,你自己说说,你多大了?二十七八有了吧?我才多大?这样还不是恋童癖是什么?”
“胡说!我今年才十八。”
“”苏白芷揉揉耳朵“多少?”
“十八!”
草!
“你十八?”这世界疯了!
“如假包换的十八!我我只是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年长。”苏白芷没有注意到这话中的怪异。要是她没有被这男人给弄得头晕目眩脑子生疼的话,一定会注意到这话中的怪异的。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大概就不会走那样的弯路了。
“停!”苏白芷连忙打住:“就算你十八,这和你喜欢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那男人还义正言辞地说没关系,没关系你有病说喜欢我?“我刚才说过,我吻过你。”
苏白芷觉得不是她智商下降,就是他智商太高。他们之间,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无力地挥挥手“裴公子今天身体不适,人发高烧了,脑子烧糊涂了。我先走了,回头备上好礼再来看望裴公子。”
人还是没走成,被那无耻男人抓住手腕,力道还该死地大!
“放手。”
“我吻过你!”这男人还不是一般的倔强呢。
苏白芷淡淡扯唇,无力问道:“所以呢?”
“我的身体对你有*。”男人很诚实,真的很诚实苏白芷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真的幻听了。但是男人认真的表情,静静地又倔强地看着她的时候,她想把这话当做幻听都难。
“懂了不是你疯了。是我疯了。”苏白芷浑身打了个冷颤,对上那男人认真执着的眼睛,怎么都觉得荒谬。
只想赶快逃离这个疯子。苏白芷毫不客气,手被抓住,身子迅速回防,一个后踢,完全是冲着那男人的弱点去的。
男人一愣,微微分神。抓住她手臂的力道松懈了下来。苏白芷借此一个旋身,男人双眼一眯,见她迫不及待想要逃离,心中一股怒火起。身子就如鬼魅飘去。“嘭”的一声,门窗不知几乎是同时重重地关上。
看似是同时,但其实只要仔细听,就可以听出其实是两声,相隔间断很短的两声。
苏白芷终于亮出森冷的爪牙:“你这个疯子!”
那男人身形诡异,一下子就将苏白芷逼到墙角。默不作声一字不说,出手就攫住苏白芷的下巴,熟悉的温热铺天盖地地撞向她的脸,她的唇。
“唔里介个轰纸!”你这个疯子!
苏白芷又气又怒。唇瓣上的温度越发炙热,这根本不能称之为吻!
粗暴、蛮横、攫取、掠夺一切不好的字眼都能被用在这个吻上。
苏白芷相信,她的嘴唇现在一定肿烂不堪,这个疯子根本是想喝她的血!
“里放开偶!”你放开我!
空隙里,被人钻了空子。
蛮横霸道的舌尖闯进她的领地,如过无人之地。太过分了!
蓦然!
苏白芷猛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手她的手!
一只大掌强横地拉过她的大掌一路向下探去。直到掌心碰到雄性的炙热坚硬滚烫!那个形状
“你看,只是吻,我的身体这么渴望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喘息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响起。苏白芷只想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一室的春意和暧昧。
“滚!”
男人的脸被打向一边,歪着脸他犹带着浓浓*的眼,深深盯在她的脸上。伸出手,摸的不是自己被打偏的脸,他的手探向苏白芷的嘴唇,墙角边,躲无可躲,苏白芷动也不动,冷眼盯着那只探向自己嘴唇的手掌,一动不动。
既然躲无可躲,何必再躲?
这时候,门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是张崎铜雀阿蛮他们焦急地担忧声:“小姐小姐。你不说话,属下就破窗进来了。”
“不许进来!”苏白芷蓦然大喝一声。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不许进来!”苏白芷的情绪有些失控。现在的这副样子,她不想被任何一个人看到。
屋外一片静默。苏白芷闭了闭眼,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淡漠地开口:“裴公子,玩儿够了吗?”
“我很认真。”男人微微蹙眉,低沉的嗓音就在苏白芷的耳边。他的手抓住苏白芷的手,苏白芷本能地想到了刚才他抓着她的手干的什么事,本能地就要甩开,男人稳稳固定住她的手掌,垂眼怜惜地翻看她红肿的掌心“疼吗?我皮糙肉厚,下一次想打我,用这个。”
苏白芷低头看着男人递过来的折扇。心脏蓦地漏跳一拍,手里捏紧了折扇,一脚重重踩在男人的脚背上,突然涌起一股大力,用力地推开面前的男人,苏白芷朝着大门狂奔而去,嘴里大吼大叫:“你这个疯子!”又很没气势地叫嚣道:“别让我再看到你!”
男人静静站立,看着那扇在风中颤抖着的竹门,还有少女“咚咚咚”冲下竹楼的脚步声。他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脚疼。静静地站立着。
苏白芷很狼狈,奔出来的时候,将门外的铜雀和阿蛮,还有张崎吓到了。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大小姐。
裴道天站着不动,嘴唇无声开开阖阖“事情做完立即回来。”
同一时间。在竹台上正在收尾的裴元忽地耳朵竖起,动了动,朝着裴道天所在的位置看来。
又给了正在哀嚎的地痞一记掌刀,把人劈死之后,身形迅速飞跃,闪身进了那座竹楼。
“爷。”
“走。”男人薄唇微动。
“是,爷。”裴元一道身形闪匿,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苏白芷很慌乱,但是经过刚才的骚乱,作为东道主,场面话不得不说。
“众位乡亲父老,刚才只是一道小插曲,若是扫了众位乡亲父老的兴致,白芷在这里向大家赔礼道歉了。”苏白芷又说了几句类似“今日菜式丰富美味,众位吃好喝好”的客套话。
一场骚乱归于平静。
“小姐,您说您请的那位庞家小公子今天会来吗?”铜雀问道。
“苏大姑娘,别来无恙。”说曹操,曹操到。苏白芷微微勾唇,侧身施礼:“庞小公子贵客临门,荣幸之至。”
“咦?苏大姑娘是哪儿摔了一跤么?怎这般忒地狼狈?”庞蒙哥扇着扇子的手顿了顿,一双勾人的桃huā眼盯住苏白芷的嘴唇,毒舌开弓:“还有苏大姑娘的嘴巴怎么肿了?”
咯噔!
苏白芷心脏又是漏跳一拍。
回头眯着眼,勾唇道:“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庞小公子没听过吗?”
“听过。但庞某不是君子。”
苏白芷觉得,今天一定是她的灾难日,尽都遇上奇葩。
揉揉眉心“庞小公子既然来了,不如坐下用餐。尝尝我这苦泉竹楼的招待饭菜,可还合胃口。”
苏白芷原先是准备为庞蒙哥单定一桌,可因庞蒙哥这般毒舌,苏白芷临时改变了主意。可是庞小公子怎么可能愿意与一群不相熟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用餐呢?
几番言辞里的争锋相对,以庞蒙哥妥协为结果,原因很简单,苏白芷故作善意,让人端来两盘子点心先给庞蒙哥垫垫肚子。结果可想而知,庞蒙哥从没吃过这样的点心,在苏白芷再三的利诱加威胁下,终于妥协了。
“其实我这人也不是不讲道理,既然庞公子不屑吃我的流水宴,那就算了。”一边说着,一边让人把盘子端走,嘴里还不忘对铜雀说着:“小雀儿,你去厨房看看,那道蔬菜羹有没有做好,做好就让人上菜吧。还有饭后的冰激凌甜点有没有做好?”
结果某人在一片饭菜香味下,以及好奇什么冰激凌的情况下,愤愤不平地端坐到桌子上了。
ps:本来还有一千字,以我目前的速度,来不及了,所以就急匆匆先上传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