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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去看苏白芷。那卢月国的淳沐公主也是朝她看来,苏白芷缓缓抬起头,看向皇帝仪仗处。
皇帝身侧一双灼灼其华的眼朝她投射过来。如同寒冬之中的暖阳,让人感受到舒服温暖,仿佛被这样一眼看过,任何人内心的愤愤不平都会被这暖阳一般温和的一眼消散掉。
苏白芷觉得自己的愤怒似乎渐渐消退了下去,内心的不忿似乎也渐渐消失无踪。……她猛地一凛!好一个卢月二皇子!好一个惑人心弦的微笑!
心智再次坚定的苏白芷神色淡淡,回禀皇帝:“无事,只卢月国淳沐公主不喜臣女着红衫,故此才有先前缠斗一幕。”
声音浅浅淡淡,听不出受了无妄之灾的委屈,似乎什么事情在她的眼中,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足为论。
只这清浅的声音,却叫那位暖玉一般的卢月国二皇子眉眼微动,浅色瞳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一双眼更是很有深意地打量起面前的少女来。
皇帝一听苏白芷的这句话,面上波澜不兴,心里却是对那卢月国的淳沐公主起了意见。这也太是霸道了,此处非是她卢月国,在他大历朝的皇宫内苑当中,如此霸道,是为嚣张!
皇帝心中便是不喜起来。区区卢月小国,弹丸之地,别说是卢月公主,就是卢月王,也不敢如此嚣张放肆!
看来这一次卢月国出使他大历朝,却是起了联姻的心思。卢月国好算计啊,正是西南南燕国屡次侵犯大历朝的时候,卢月国企图联姻,其心不可说啊。
皇帝英明,但面对面前这件事,却有些为难,为何?只因南燕此时在大历朝边界屡屡侵犯,如果卢月国再参与进来,对于大历朝来说,情况十分不好。
可这件事,显然是他的镇国大将军的嫡孙女受了委屈,若是不处置,就等同示弱。
正是皇帝最为难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虽然有些唐突和失礼,但是此时听在皇帝的耳朵里,简直就是仙音。
“圣上,臣女自认不曾言语侮辱卢月国淳沐公主,亦不曾对卢月国淳沐公主动一根手指头。反之,卢月公主出手就朝着臣女甩出一鞭子,其行为十分嚣张,为人更是狠戾。臣女乃是大历皇朝天下第一的镇国将军府上的嫡出,祖父乃当朝镇国大将军,臣女一不能堕了祖父的威名。
二不能白白挨打,三是更不能堕了咱们大历朝天朝上国的名声!既然此事乃是臣女和卢月国淳沐公主之间的私事,臣女愿请战卢月国淳沐公主,愿与她擂台比试,”说到此时,场中已然抽气声比比皆是,这也还不是最让人愕然的地方,关键是苏白芷淡淡道出最后一句话:
“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
皇帝瞳孔微缩,欲要抬手,出口阻止,不待皇帝阻止,一旁卢月国淳沐公主冷然嗤笑,“你想寻死,怨不得别人,本公主一定成全你!”说罢,便即刻向皇帝弓腰,道:“卢月淳沐愿意接受此人挑战!”
这是打定主意,不给此事任何一点转机啊!卢月国淳沐公主是铁了心想要置苏白芷于死地啊!
皇帝绷着一张脸,沉沉的双眼寻向苏白芷的方向,“苏白芷,你当真要如此?”当真是要以一己之命,博得声名吗?
苏白芷笑,清澈的双眼燃起赫赫战意,朗声回答道:“请圣上为此战仲裁!”无有正面回答,但其中战意鲜明,已然将己身决心表达得淋漓尽致!
皇帝眼波更沉,几乎破口骂出“你这个黄口小儿,可知此战之后,你必死无疑。叫朕如何向你的祖父交代,向朕的大将军交代!”,可帝王到底不是寻常百姓,便是在那脱口骂出之际。终于还是忍住。
只脸色沉沉,眉心紧蹙,任谁也能看出皇帝此时并不快活。
却在这时,皇帝朗声三笑:“好好好!好一个请战!好一个擂台比试!好一个生死不论!”皇帝口呼三声好,眉眼当中,早已厉色一片,看向苏白芷的眼神,冰得能够冻透人:“好!既然生死不论,那就签下生死状吧!”
什么!
生死状?
“不可以!”苏白芷和卢月淳沐公主并未曾答复前,却有人焦急叫道,正是皇帝身边站着另一边的苏文谦,苏老将军,苏白芷的亲祖父。
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默默不语,就是想要看一看事情会怎么发展,在他老人家心中,自己的宝贝孙女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的,也是因为相信着这一点,所以从刚才开始,他一直默默看着不语。
却不料,这孩子还是激进了。原先只当她说“请战”并非真要请战。芷姐儿这孩子怎么能够说生死不论呢?
这也罢了,可那生死状是万万不能签的!
苏老爷子何许人也?
这是一个放在战场上就是致命杀神,号称杀人机器啊。老爷子一辈子征战战场,卢月国淳沐公主手上有多少能耐,只需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加之,他这些时日负责训练苏白芷,就以武力值而言,老爷子十分清楚,他自己的孙女若是真的和这位擅长使鞭子的卢月国淳沐公主比斗的话,怕是最终要败北的。
如若再签了那生死状,那死了都找不着算账的人了。
因此,苏老爷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的宝贝孙女去签什么生死状的。
听得苏老爷子果然出面反驳,皇帝的面色缓了缓。有人阻止就好。
谁也没想到,两道女声同时响起。
“臣女愿意签生死状!”
“本公主签!生死状拿来!”
在场众人全是一怔,目光愕然地望向场中同穿红衣的两个少女……真是卯上了?!
“芷姐儿!”苏老爷子不敢置信,面前这个冲动的少女,就是自己那个引以为傲的向来机敏冷静的宝贝孙女。
“祖父,莫担心。”苏白芷一眼扫过去,那一眼淡淡,老爷子沉痛的神色一凛,虽老眼当中担忧不散,但是老爷子到底不再怪责,只垂了眼皮闷闷道:“圣上,就让她试试吧,这孩子说的没有错,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脸面都被人打了,圣上叫这孩子怎么肯罢休?
她若有本事,自己讨回脸面,她若没本事,还这般叫嚣着要打擂台赛,那就是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这话说的忒无情,但苏白芷却觉得心中暖暖。老爷子担心自己,才会阻止她签生死状。可是在她短短一句话后,老爷子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思,这就不只是“担心”二字可以表达的了。这是一种深层次的了解和对她的理解。
如果不了解,那么反而会好心办坏事,经常有这样的人打着“为你好”的理由,给你带去的却不一定是好事。
还有一点,老爷子说了,有本事就讨回脸面,没本事那就是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这话可不光光只是对她苏白芷说的,老爷子其实是一语双关,也是说给卢月国的人听的。
皇帝无法,既然连人家亲祖父都这么说了,他还拦着做什么?
太子赵煜却是从刚刚给苏白芷挡过一鞭子后,在见过皇帝后,就不曾再多说一句话。和皇帝身边现在站着的卢月国使者,二皇子一样,二人都目光沉沉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两个站在一起,风格迥异,却同样惹人注目的耀眼人物,在此时面前,谁也不说话。
生死状签了,擂台却不在这小河川边上了。众人浩浩荡荡地移步去往皇家格斗场。
最中间的一个场地,长宽皆为二十米的正方形,外围是高高的铁栏杆,将这块竞技场与外头的天地隔起来,俨然成了一块小天地。
天空是蓝色的,无论是竞技场里外,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十米高的铁栅栏将外界隔绝。竞技场的上空十米高的地方同样也是铁栏杆。
这座竞技场,就好似是一个大囚笼。内外之人可以相互看见,却不能随意进出。
这样的擂台赛场合,还需要签什么生死状吗?
众人心中微寒。
皇宫那么大,可以充作擂台的场地多的是,为什么偏偏选在这里?
众人不得不反思,引路的太子殿下到底是何居心。
“后悔吗?后悔还来得及。”卢月国淳沐公主讥嘲道。
苏白芷不语,扯唇一笑,洒脱极了。
这是赤裸裸地蔑视!……卢月国淳沐公主深切地感受到来自于面前这个与她同样身着红衣的少女由内到外赤裸裸的蔑视!
淳沐公主眼中似乎着了火,“呵,此时硬气,到时候看你还如何硬气得起来!”
苏白芷又是笑了笑,居然礼贤下士地伸出手臂,做出“请”的动作,苏白芷浅笑:“卢月公主,请。”
比起一而再再而三言辞挑衅的卢月国公主,苏白芷的表现要优雅许多。
“咔擦!”卢月国淳沐公主硬生生把留得过长的指甲捏断,眼中杀意漫天,浓烈得离靠她最远的某家小姐都能感受到,她狠狠说道:“你等着伏地讨饶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