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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吾曦当然懂,但懂了之后的他只想抽这个一脸荡?笑的少年一记耳光。
你特么才老牛吃嫩草!你这么说话不是净挑人家的肺管子心窝子戳么?你这么说话谁还会跟你做朋友?
他这么说显然是在暗讽自己当年和艳艳的那段红尘往事,这件事简直是楚吾曦心头的耻辱,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丢了一半的家财,还不能报官,这是何等的憋屈。
对此,乌攸只想说,人家姑娘骗钱,是人家道德水准不高,可你楚吾曦也不是什么好鸟,说白了,还不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小兄弟,放纵它出来惹事生非么?现在好了,破了财,也是你自己该的,你非得把自己搞得跟个被骗了财又被骗了色的大姑娘似的,合适吗?
这个话题也是乔氏心里头的禁区,她一听就有点儿想要跳脚了,可是乌攸在她之前便抢先开了口。
她先是嗔怒地扭了一下林回今的胳臂,说:
“怎么讲话呢,这是我大伯大婶,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你娶了我,我娘家的事就是你的事,哪有人把自己家里头大伯大婶被人骗钱又偏色的事情到处乱说的啊?大伯大婶,你们说是不是?”
这下,乔氏和楚吾曦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连刚开始进门时的哭戏还要继续都忘记了。
乌攸很是不满地看着他们不敬业的样子,心里默念道,拜托,演啊,作为一个要来侵吞我们家财的反派,连这点儿持之以恒一以贯之的精神都没有,怎么能称之为一个合格的反派呢?
这俩人被林回今这么插科打诨地一阵猛闹,还真的有点儿忘记自己的初衷,但是他们还没蠢到完全忘记的份儿上,楚吾曦深呼吸了几口,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到一个心怀天下的长者对小辈的关怀上,忽略刚才所谓的老牛与嫩草的问题,问乌攸:
“阿攸,你爹去了,你今后怎么安排呢?”
哟,节哀顺变说完了,还没唠几句呢,你就直奔主题了?
话说这说话也像是XXOO一样,如果没有温存的前戏,直接不管不顾地上来就一顿嘿咻,那被问话的人也就像是躺在底下的那个人,会觉得非常不爽。
楚吾曦可不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含蓄,在他的设想里,阿攸一听到自己又提起楚吾晓的死,肯定是悲痛欲绝,又觉得前途无亮,照顾拉扯弟妹太艰难,必定会投向自己的怀抱,哭诉自己的苦处,搞不好还会主动把客栈管理权双手奉上,毕竟阿攸是长姐,只要说动了她,那拿到阿岳手里头的那一份儿,还有仙儿手里的那一份儿,全都不是事儿。
可他雄心勃勃地连第一步都没迈出去,便华丽丽地碰了壁。
因为乌攸的反应完全不是他们夫妻俩之前脑补构想了无数次的那样。
她玩儿着桌面上的一支墨笔,说:
“我会继承这家客栈的。我爹在生前已经把客栈打理得很好了,我不用花费太多的心思,阿岳年纪小,他的那份我会替他先保管着,也叫他慢慢学着这客栈的诸项管理事宜,阿岳似乎对客栈经营也很感兴趣,等他成年了,这客栈我就交给他。至于仙儿,她马上就要出嫁了,这客栈有她的三分之一,我会每月把她该得的那份分红给她。就这样。大伯有什么指教吗?”
乌攸几乎是把一切计划得井井有条,连乔氏和楚吾曦都忍不住傻了眼。
对啊,楚吾晓把客栈打理得那么好,如果他们接手,当然是省了很多麻烦,可是相应地,如果楚阿攸接手这客栈,也没有任何阻力啊?
楚吾曦突然觉得这事儿貌似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不过这肯定是要做做努力的嘛,楚吾曦可不想两手空空地回去继续和土地较劲,不要脸地说一句,他这回来, 就是抱着要成为掌柜的目的来的。
他厚着脸皮,来了一句:
“可是阿攸你年纪还小,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总归不好……”
乌攸还没说话,林回今就补了一记刀:
“是啊,一个妇道人家,的确不该太抛头露面。”
乌攸还没瞪上林回今一眼,他就慢悠悠地补上了下一句:
“……就比如说某某某,总是抛头露面舍生忘死地到百福街来自取其辱,这是何等的精神病?”
林回今说完,还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抓了抓脑袋,一脸“我要拿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怎么办”的表情,弄得乔氏的脸憋成了紫茄子色。
乌攸再次拧了林回今的胳膊一记,微笑着对面色不虞的乔氏和楚吾曦说:
“没事儿,他就是这么个人,嘴上没个把门的,大伯大婶,你们总不会跟一个小辈计较吧?他还年轻,还是个孩子呢。”
楚吾曦虽然也很想吐槽,都十七八了还孩子个屁孩子,可是想到这回自己是有求于人,所以他再次忍了忍被林回今激起的怒火,挥挥手表示自己大度,同时说:
“还是客栈这件事儿,且不说阿攸你是个妇道人家,你年岁还小,又没有打理客栈的经验,要是被人欺负了去怎么办,所以说……”
来了,就差临门一脚了。
就差临门一脚,就差你表露出来对这个客栈的占有欲,我就可以跟你正大光明地撕破脸皮了。
乌攸更期待和他们畅快的对骂,而不是兜着圈子,像现在一样,跟文化人似的人五人六地聊天。
就像是林回今刚才那样,明损暗贬,使尽一切解数叫他们不爽,才是最爽的事情。
乌攸心里一边如是想着,一边抬起水水的眼睛,疑惑地问:
“那……怎么办?”
楚吾曦一看到乌攸这双含着无助和淡淡恐慌的眼睛,就觉得这事儿能成,于是,他终于恬不知耻地、义正词严地、厚颜无耻地说出了自己此行最大的来意:
“依我看,阿攸,你们不如把客栈交给我来打理,你、仙儿和阿岳都是小孩子,怕是没办法应付这些个客栈里头的麻烦事儿。把客栈交给我们家,我们是一家人,总比交给外人要放心得多吧。”
靠之,交给你们,我还不如交给侯大放心呢。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表现出了来意,那乌攸就没必要再客气了。
她垂下眼睑,思考了半天并酝酿了一会儿遣词造句后,才缓慢地抬起眼来,问:
“大伯,交给你的话,你能帮我们把这家客栈维持下去吗?”
楚吾曦一听,连忙点头如啄米: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我们必定会……”
楚吾曦的保证没能继续说出口,原因是,乌攸把桌子上林回今用来写宾客名单的墨砚直接拍到了他的脸上。
看着一脸黑的楚吾曦瞪着一双唯一还带点儿白色的眼珠子,乌攸冷笑了一声,把墨砚随手一甩,声音一下子提了上去:
“你们必定会?得了吧,我没打理过,你们就打理过?我这些年来好歹在客栈里耳濡目染地呆着,你们呢?客栈是我们家的,我没道理要拿我爹辛苦拼下来的事业去扶你们家的贫,你们懂不懂这个道理?怎么着,看着我爹不在了,就觉得我好欺负?你们要是来吊唁的我们欢迎,如果是来扯犊子想侵占我们家东西的,信不信大笤帚把你们轰出去?”
乔氏压了压火,柔声地加持了圣母光环:
“阿攸,话不能这么说,你大伯可是为你好……”
乌攸嘴角一挑:
“为我好?为我好他一把把我推得胃心出血?为我好他在我爹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跑来唧唧歪歪我家的家产?空手套得一手好白狼啊。那我倒想问问,如果我死乞白赖地不要你对我好呢?你们难不成还非得要‘对我好’?”
楚吾曦刚刚火热起来的心顷刻间哇凉哇凉的,在乌攸冷嘲热讽的时候,他徒劳地擦拭着满脸的墨汁,却越擦脸越花,还沾了一身一袖子的臭墨,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楚吾曦就意识到了,这死丫头,真是给脸不要脸。
对于给脸不要脸的人,楚吾曦向来不客气,更何况他理直气壮,原因很简单,这客栈里可是还有他的一部分呢。
什么?没有?可别忘了,当初分家的时候,楚吾晓可是分走了不少“他的东西”呢。
要是让乌攸知道他此时的所感所想,估计得把那块墨砚捡起来硬塞到他喉咙里去。
楚吾曦自以为得理,得意洋洋地说:
“这客栈再怎么说我也出了一份力,当时分家的时候,我娘把家里的不少东西都给了他,这还不算是出力么?现在我作为楚吾晓的哥哥,又是你们的长辈,理应替你们掌管这个客栈。”
言下之意是,成年人的事情叫成年人处理。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小鬼还是回家玩儿蛋去吧。
林回今闻言,嗤笑一声:
“你这手平均主义玩儿得真溜,如果你们兄弟俩要平分东西的话,你也好歹得把你们家的东西分给我们这儿一半吧?”
楚吾曦一下子更加得意起来了,他们家那些个破铜烂瓦,哪怕拆吧拆吧卖了也不抵客栈这么大一块肥肉的百分之一,如果林回今要求平分他们家的东西,而自己还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吞下一半的客栈,也是稳赚不赔的。
于是,他自以为得计地说:
“好啊,我们家可以拆分给你们一半,可这客栈按同样的道理来说也该有我们的份儿吧?”
但楚吾曦不知道,林回今说话的时候,永远会有下半句话:
“别急啊,先把你们家的东西掰扯清楚了再说。我看你老婆不错,也锯了吧,一人一半,岂不是更平均。”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