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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欣虽未直言找凤穆暄,但约莫片刻钟,他飘然而来,媚眼之中含着复杂的笑意:“今儿个薛府大好日子,你不看戏跑我这儿来做什么?莫不是也喜欢上了我的怡红院?”
“我倒是喜欢啊,可喜欢有什么用呢,难不成你会赠送于我?”薛云欣执起茶杯,对着他挑了挑眉头。
凤穆暄在她对面作了下来,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咱怡红院正好缺个女主人。”说着眼神颇是猥琐地上上下下地看着她。
“噗。”刚入口的茶如数喷出,毫不意外地落在凤穆暄那精致的俊颜上。
只见他抽动了下嘴角,伸手抹了一把面孔上的水,幽幽道:“云欣丫头,你也不必如此兴奋。”
又听得他这么一句,薛云欣陡然让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重重地咳嗽起来,满面通红。她断然不会以为眼前的大男人是对她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丫头片子有兴趣,可多少还是让她惊着了。
“凤……爹爹,你还是正常点吧,我承受不起。”
闻言,凤穆暄的面色当即沉了下来,幽邃的眸子紧盯着她,似要将她整个吸入眸中,凝重的声音从凉薄的唇中溢出:“我当真有这么老吗?”
他似乎是生气了。得罪他,她的好事怕是要泡汤,还是赶紧拍马屁先的,反正也不会少了块肉,况乎他也不过是在逗她,揶揄她。
“没有,没有。凤公子怎会老呢,正风华正茂。玉树凌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堪比那龙章风姿。”她滔滔不绝的赞扬道,双眸却不时地注意着凤穆暄的脸色,看着他面上慢慢浮出笑容。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夸得挺好,继续,若夸得我开心,我会立刻替你去将事儿给办妥了,反之……”凤穆暄阴恻恻地对着她笑笑,弄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冷意刺骨。
可是——
他已然知晓她前来是有事相求,唉!
为了胜利的明天。她豁出去了,不就是违背良心说些恭维话吗?她乃活生生的才女,怎能难得了她。
“你品貌菲方,惊才风逸,颜如宋玉,貌比潘安,这古往今来,你堪称美男子之首……”
正当她夸得起劲的时候。凤穆暄终是出声打断了她:“挺受用的,说吧,是不是想让我替你杀了二夫人?”
薛云欣连连点头:“正是。杀了她,以绝后患。”
“你真够心急,其实我还想再玩她几天。不过既然是你的要求,我便是好心的帮忙一回,下回若是还有事情找我,记得找更华丽的词来赞美我。我很受用的。”
凤穆暄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含笑望着她,可那笑容并不轻佻,更多的是带着一丝柔和与宠溺,有一瞬间她以为坐在自己面前的是曾经疼爱她的长辈,可当视线变得清楚时,她才明白自己又多情了。
她冲着他扬唇而笑,娇小的面孔上流露出灿烂的笑容,甜腻的童音总是让人听得心醉:“好,下回我一定会好好赞扬你。”
凤穆暄起身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那扎着的两只小辫子散了开来,发丝全部垂落,他用手指轻轻捋了捋,勾起一小撮发丝用一素簪固定。
“这般看上去倒是长大许多。”
要是像先前那样,总觉得自己是在坑坏幼女。这后边的话他当然没有说出来,若出言,定是会遭到薛云欣的反驳,她会说他本就是在欺负孤苦伶仃的幼女。
“今儿个你便在这儿歇下,我会让人去薛府传话,道是你舍不得你三姐,跟着去了王府。”凤穆暄垂下手,望着她低垂着的脑袋,平静似水地出声道,“还有,让你身边一丫头回蘅芜苑去,最好是悄无声息,不让人知道。”
薛云欣轻颔首,心下却是嘀咕着,他是想让人看她笑话么,竟然是跟着薛念晴去王府,这太丢面子了。
“我是为你好,你若是想要告诉旁人,你是住在我怡红院,于我而言,倒也没什么不妥,反倒是世人觉得我凤公子风流,竟是引得尚未及笄的女子来我怡红院。而你……可想而知。”
他说得断然不假,她一时间也无话可说,只听了他的言,于这怡红院里好生呆着。
时光缓过,渐渐的屋外开始热闹了起来,想必是到了姑娘们干活的时间,为得不生事,薛云欣让棉兰与青合两人进了屋子,不必在门口候着,且又在门背后抵了一张桌子,生怕有醉酒不清醒的人随意闯入。
外边的楼道上,不时有人影走过,带着粗哑的声音,还有姑娘们妩媚的笑语声,浓郁的胭脂水粉味从四处的缝隙中钻入,熏得薛云欣有些难挡。
不是说这后头不太会有人来吗?莫非是骗她,这不是走过的是人是鬼!
棉兰自是察觉到她面上流露出的不愉快,不由道:“四小姐,要不我们回薛府了,这天色已暗,要是再迟点回去,府上的人怕是要担心。”
脑海中又想起凤穆暄离开前交代的言语,刚离凳的屁股又坐了下去,她抬眸看看棉兰,又看看青合:“不了,我呆会还要去王府,青合,你且回去替我与爹爹告知下,如实说便是。但若是老夫人询问起,你便说我去了摄政王府即可。”
青合倒也没有诧异,似乎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
目送着青合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里,薛云欣又坐了下来,但眼眸中明显有着浓浓的等待,都快一个半时辰了,照理而言,他也该完事回来了,可这都要夜了,还没有丝毫动静。
“爷,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家小妾姨娘又闹腾你了?”外边传来一道柔声细语,还带着浓浓的挑逗之意,“是不是还是奴家好,奴家最不会烦你,只会好好伺候好你。”
“是。的确是绮罗最听话,遇见你是我三生有幸,你是蔺某的解花语……”说着那声音里就带着一丝沉重的气息,还有那绮罗姑娘满是娇嗔的话语:
“爷,你真讨厌,奴家可不愿意在这外头让那么多的人听见,咱们进屋里头弄,好不好?”
这时,两道身影从门口经过,紧接着右侧的房门被推了开来,又响亮的被关上,断断续续的话语声依旧不停传来。
“爷,慢点,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如此急躁,弄疼奴家了。”
“绮罗,给我,我正难受着,它很想你……”
接下来便是那沉重的喘息声与低低的喃语声,那一言一语几乎全部传入了这边两个人的耳里。
早在他们还未进屋时,棉兰的脸色就羞得通红,几次看向自家小姐却如同没事人一样,稳坐泰山,使得她也不好出声说不可偷听。
若是寻常,薛云欣听到这些话语,只会觉得污秽肮脏,可刚才那“蔺某”二字却如同一剂神药完全让她摒弃了那些非礼误听的话语,只专心地听着二夫人他哥会说些什么话。
她以为她为人安排在这个屋子的用意便是偷听,蔺家那花花老爷是个一到床上就藏不住话的人。
果不其然,约莫两刻钟的时光,那花花老爷粗粗的声音传出:“绮罗,我那好妹妹竟是让人杀了。”
“什么?薛家二夫人吗?她不是……”绮罗惊诧的声音传来,“她不是素来为人温和,有谁会杀她?是不是你弄错了?”
“弄错,怎得会弄错。我那妹妹的头颅让人送到了蔺府,我那娘被吓得都晕了过去,整个蔺府都被搅得鸡犬不宁,那几个不中用的还欲上薛府讨公道,这倒是情有可原,可我那妹妹……唉,昨夜里的事情想来你也是清楚了。”
薛云欣闻得那人的话语,不屑的嗤鼻了下,既然迦离鸡犬不宁,他竟是还有心思来流连花丛,这柳家看上这么无用的蔺家替其办事还真是丢了脑袋。
“爷,这……你节哀顺变,你要照顾好自己,切莫因痛伤了身,如今二夫人已不是二夫人,这公道怕是只有你去讨了,你万万要小心啊。”
温婉贴心的话语让蔺如祥的嘴更是合不上来。
“绮罗,果真还是你这个小妖精最好。唉,我那妹妹也算是自找,明明都能抽身了,偏还要和人搭上关系,这不,把命给摊上了。她摊上也罢,还惹出这么大的一堆事情,害得我们一家胆战心惊地等着国舅的话。”
“二夫人那么好的人,能惹上什么事情,说不准是你们大惊小怪了,只如同那踩死了蚂蚁一般。还有啊,听绿娘说,这柳国舅人也挺好的,很是替人着想。”
“这都是偏偏你们这些妖精的。柳国舅心狠辣的很,我与你说,你可切莫与外人说,不然咱们的脑袋可都要搬家了。”蔺如祥的声音越来越轻。
薛云欣不由蹙起眉头,她索性弃了凳子跑到墙角处,耳朵贴在墙角上,依稀还能够听到些许声音。
“你可知去年十月初孟尚书一家全部被杀,还无人敢有怨言?那可都是……”
“唔……”蔺如祥的声音陡然停止。
“爷,奴家听明白了,这话断不能在外头说啊,万一隔墙有耳……”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