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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
阿丑忍住要喷人的冲动,狠狠瞪了一眼丁举文,虽然丁举文看不到。突然间,一个捉弄的想法冒出来,她语气似笑非笑:“是呀,我挺喜欢周灵巧这丫头的,可惜被你抢走了。长得真心不错,就是性子火辣了些。自然火辣也有火辣的好处,我就喜欢爽快人,总比背后阴人或者只会讲歪理要好。”最后一句似有所指。
阿丑在心中冷哼:歪楼帝!整天就知道歪楼,总把话题不着边际地扯,而且怎么敏感怎么扯!
丁举文一直看着前方,没有吭声。
阿丑看不到他的表情,索性不看,继续胡诌:“其实呀,火辣也要看和谁,有些人,在某些人的面前,就变成温软三月水了,只可惜呀,不是在我面前。”哼,叫你歪楼,我也会,不就是歪楼嘛!
“你该不会说,你喜欢女子吧?”丁举文似乎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有点后知后觉地惊愕起来。
阿丑暗自得意地偷笑:把你吓到了吧?不过,歪楼归歪楼,还是要扯回正题。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她在想什么。你怎么看她,怎么想,我不关心,这和我没关系。但是,别拿我当盾牌。你明知周家母女和我交恶,却把火苗往我身上引,”阿丑的语气变得严肃认真,不满的情绪虽在隐忍,可她还是火大,“我真是感谢你呀,给了我一个冲锋陷阵的好机会!”她咬牙含着十足的讥讽。
丁举文有些怔愣,急忙想要辩解什么,却不及阿丑嘴快。
“还有,我知道一般雄性动物在这种情况下都是什么想法。因为你不在乎,所以你不在意,做事不经思考,也不会考虑对周围的人有什么危害。另外,下次不要这么自恋。春联我不用你帮忙,天色不早了,回家吧。”阿丑平淡地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丁举文呆在那,好半天才理清思路:也就是说,阿丑觉得他把她当盾牌,所以生气了?可是,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许,就是不在乎,所以没在意,之后也没有仔细考虑。
然而,当初吃醋那两个字,他是怎么说出来的?他自己似乎也不知怎么,就说了出来,如今想起来,真是后悔不迭。如此一来,日后要多尴尬呀!
还有,雄性动物,自恋,这是什么稀奇话?最重要的是,难道她真的喜欢女子?
不,应该不是,她是在诓他。但他没有想明白的是,帮她说话、关心她,明明是善意,怎么就变成得罪她了?
丁举文低头叹息一声,拍了拍额头——今天真是写春联写晕了,说话做事都欠缺思量。先回家休息吧,只得慢慢再想如何补救。
特别是,他说过的,吃醋二字。
滁州城郊,无月之夜。
一群黑衣人举着火把,在漆黑的山林间一遍又一遍地搜寻。
“还是没找到吗?”黑色夜行衣男子静静站着,语气担忧。
“主上,”一把清灵的女声响起,声音柔婉好听,却隐隐带着锐利,“怜香不过一介弱女子,却让她屡屡逃脱,是属下无能。”
黑色夜行衣男子摇了摇头:“澜儿,不怪你,此事行差踏错,造成如今的局面,大家都尽力了。你在滁州本就有你的任务,还为此事牵绊无法按时回京……”说着,他的语气带了几分歉疚。
容清澜语气温婉地劝慰:“滁州到京城,快马不过半日,若是明早出发,足够了。主上也别过于忧心,怜香就算逃脱,也闹不出什么风浪的。何况眼下大家都在搜寻,她不可能逃脱。”
男子轻声一叹:“找到了总归安心。”
不远处,火光晃动,突然喧闹起来。
几人抬着一个担架过来,只见担架上赫然躺着一具女尸。
“主上,属下在那边悬崖下找到的,看样子死了有些时日了。”一个黑衣人汇报。
徐泰走过来辨认一番:“应是怜香无疑。”
男子接过下属手中的火把,仔细地看了看,语气终于轻松起来:“如此便可安心过年了。所有人撤退,阿泰,澜儿,和我回建业。”
“是。”
另一个山头,另一群黑衣人也在搜寻。
“你说,对家那边已经找到了?”黑衣蒙面的人只露出一双光华流转的桃花眼。
“是的,他们已经全部撤退。”下属禀报。
夏翌辰倚在一块大石头旁,姿态随性,一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终究是可惜呀,还是晚了一步。”像是一句若有若无的叹息。
“那么,世子是否要回京?”下属询问。
“听说,昱王已经回去了?”夏翌辰不咸不淡地问。
“是的,昱王已经回京。”下属点头应答。
夏翌辰将双手枕在脑后:“他既然回去了,我就不回去了。咱们今年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我看谯郡就不错,我也没去过,走吧!”说得惬意悠然。
看着闲步离去的昱王世子夏翌辰,那个下属实在没搞清楚状况:世子到底是为了追查怜香一案,还是要躲他父亲?
不过世子行事向来古怪,谁也弄不明白,他们只需服从命令就是。
大年三十,阿丑用过早饭,在院子里浇完花,去山溪边取了水,便开始准备年夜饭了。
说是说除夕年夜饭,不过在乡间村里,加上冬日天黑得早;古代一日两餐,晚餐也吃得早。因此,这顿一年一度的丰盛大餐,差不多下午就上桌了。
阿丑边和面,边对一旁剁猪肉馅的徐奶奶说:“昨天,江三哥是不是到江三嫂娘家接孩子去了?”
“咚咚”的砧板和刀碰撞声响下,徐奶奶摇头叹息:“是有这回事,可我想着呀,结果怕是够呛。”
“是呀,人还在的时候又打又骂,这会子人没了,才来后悔。”阿丑轻声叹息。
徐奶奶眼光老道:“要是怜香的事情不捅出来,江家老三哪知道后悔?人呀,就该拎得清,自己是什么情形,别肖想不应得的。”
阿丑擀饺子皮的手顿了一下,便不再言语。
饺子是猪肉荠菜馅;还剩一部分猪肉泥,掺进香菇丁和葱花,放盐和酱油拌匀,拿来做酿豆腐。
豆腐切成合适大小的块状,筷子轻轻挑开豆腐块的中心,五指按着豆腐的形状给予支撑,再将肉馅小心地用筷子塞进去。上炒锅热油,将豆腐表面煎至金黄色;出锅换成煮锅,放入煎好的豆腐块后,加入昨日熬好的香蕈鸡汤,炖上一刻钟,就能上桌了。
“你这丫头,每次连豆腐都能吃出新意。”徐奶奶脸上的皱纹笑开了,一边捏饺子,一边连声称赞。
阿丑将羊肉块连同姜片一起焯水:“本来吃的东西就不多,要是再不来些新意,那不腻死了?”语气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焯好水的羊肉和萝卜块一起入锅,加入油盐酱油,再放点前些日子自家晒的菜干提味。小火慢炖,香味四散开来,令人食指大动。
“明日初一拜年,你都准备妥当了?”徐奶奶问着,开了一坛阿丑从淮南带回来的梅子酒。
阿丑切着大白菜点头:“咱们又没什么亲戚,不过邻里走动走动。只要自家拿得出糖果,奶奶出门拿得出压岁钱就行。”
“这妮子,到最后全推我这来了,”徐奶奶笑语,“只要你拿得出好饭菜就行。”
“不正做着嘛,大白菜小炒腊肉。最后饺子煮好,就大功告成,奶奶等着开饭!”阿丑继续忙活手上的美食。
一桌美食亮相,阿丑满意地端详了一番,又暗自可惜不能拍照。不能拍照,那就不能浪费,于是和徐奶奶碰了碰盛着琥珀色梅子酒的碗。
“新的一年里,愿我们平安喜乐,四季如意,财源滚滚!”阿丑说出自己的愿望。
也希望在新的一年,这些愿望都能实现。
年饭结束,清洗碗筷,把贴了大红门神年画的大门关上。祖孙俩按照习俗,在屋子里挑灯守岁。
在阿丑看《大乾律》看得快要打瞌睡的时候,新的一年终于到来。
“奶奶新年快乐!”阿丑顿时睡意全无,扑进徐奶奶怀中。
徐奶奶有些浑浊的双眼带着笑意,递给阿丑一串红绳串着的压岁钱:“长命百岁,看你困得不成样子,早些去睡吧。”
阿丑笑嘻嘻地接过:“谢谢奶奶!”当然困,自从来了古代,作息十分正常十分健康,从不熬夜,每天和太阳同步。如今守到子时,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于是,什么也不多说,洗漱睡觉去。
初一睡到自然醒,阿丑翻身下床,看看天色:还好不算太晚,赶紧梳洗吃早饭,然后拜年去。
一切准备妥当,刚打算出门,只见佟宁信跑来:“阿丑,徐奶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吉祥如意。”阿丑回应。
徐奶奶把一串压岁钱递给佟宁信:“怎么只有你一个,你爹你兄弟呢?”
佟宁信咧开嘴一笑:“我来叫阿丑的。睢阳投亲的李家回来了,去岁办了喜事,正派糖呢,咱们赶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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