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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筌叔,查到什么了?”季长歌轻声道。
“问了一个龟公,他说没有人看见陆红笺是怎么嫁人的,只说是连夜接走了,且那**子令他们从此不许再提这个名字,我还找到这些。”筌叔说完从身后拿出一包东西,说是问,其实是他掐着脖子那么“问”的。
季长歌接过打开一看,眉头一拧。
“这些都是老奴从灰烬中翻出来的,兴许是那场大雨扑灭了火焰,这些东西才能留下。”
季长歌打量了一下那些物品,有旧衣服,有信笺,甚至有几幅陆红笺自己的画像,这绝对不可能是她自己烧的,一个人不可能连自己的画像都烧,这是十分不吉利的事情,画像完全可以带走。
大雨,又是大雨,他记得他去扬州府的那晚便是一场暴雨,这难道是天意......
季长歌对着筌叔耳语了几句,筌叔颔首退了出去。
.......
“咚咚......”
温璟睁开眼睛,她一向睡眠浅,心骤然一紧,大半夜的谁敲门?
“是我。”季长歌低声道。
温璟绷着的心放了回去,微微蹙眉,起身开了窗户道。
“宁小公爷大半夜不睡觉,找我何事?”
看着温璟睡眼稀松的样子,季长歌嘴角圈起一抹笑容,这样的温璟相较于白天过于冷静的面容反而更符合她的年纪。
温璟瞥见季长歌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冷冷道:“宁小公爷若无事......”
“我找到一个人,可以确认女尸的身份。”季长歌抢声道。
温璟眸子一亮,看来这季长歌办事效率倒是挺高。
“与我何干?”
“当然有关系,你得陪我一起去,去义庄太吓人了,我又不是仵作,大半夜的,那地方又阴森森的......”季长歌咬着嘴唇一脸可怜道。
温璟眉毛跳了几下,这家伙还跟她装可怜来了。
“可我已然答应父亲不再验尸,不可出尔反尔。”
“这次不用验尸,只是从旁协助,要是能破了这件案子,邗江县衙可是记一大功,在下可是还记着咱们的约定呢。”季长歌继续诱|惑着。
温璟沉默片刻,道:“容我换身衣服。”
片刻后,两人一身黑衣没入夜色中,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在巷尾的隐蔽处,悄然向义庄而去。
温璟看着车内同样罩在一身黑衣里面的人,直觉告诉她那是一名女子。
一股刺鼻的香味隐隐钻入鼻孔内,温璟眉头微蹙,她素来对香味比较敏感,稍浓郁的香味就能让她喉头不适,而这位姑娘身上的香味不似寻常闺房里的熏香,但一时她也分辨不出是何物。
一路沉默,车子最终停在了义庄门口,雨势渐止,地上泥泞不堪。
义庄周围漆黑一片,筌叔拎着油灯,季长歌下了马车,转身把温璟扶下了马车,接着把那名神秘女子扶下了马车。
筌叔推开义庄的门,里面同样点着一盏油灯,微弱的灯光透不出去,三人走了进去,温璟发现打理义庄的荀叔已然等候在此。
“有劳荀叔。”季长歌道。
“大人无须多礼。”
温璟感觉身旁的神秘女子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这是正常女子该有的反应,这义庄本阴气颇重,又是雨夜,当真诡异到了极点,若非她习惯了太平间的气息,初次到这种地方来,恐怕也会腿软,这名女子已然十分淡定,恐怕寻常闺阁女子早就瘫软在地。
荀叔打开尸体上罩着的白布。
“啊!”那名神秘女子尖叫着避过头,紧紧闭上眼睛。
季长歌连忙道:“冷姑娘莫怕。”
冷怡君连连后退,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
“只是被水泡的发胀而已,冷姑娘看看这具尸体,可是陆红笺姑娘?”
冷怡君死命地摇着头,拒绝再看那尸体一眼,斩钉截铁道:“定然不是,红笺貌美如花,定然不会是这丑陋无比的尸体。”
“冷姑娘,不管原本多美,变成尸体后都是这样,请你仔细确认下,是不是陆红笺姑娘。”季长歌柔声道。
冷怡君止不住地打了个冷颤,脸色苍白道:“不,我不看。”
说完捂着嘴跑到门外吐了起来。
季长歌叹了口气,适才他让筌叔去把冷怡君偷偷带了出来,但他没想到的是,就连淡定如斯的千年冰山冷怡君,见到这尸体反应也如此强烈,看来他忽略了一个事实,她毕竟是个女子,目光落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温璟脸上,心中不由地思绪万千,从前连见到死蛇都会尖叫连连的温七娘,到底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她变得如此......
温璟没有理会季长歌投来的诧异目光,转向冷怡君问道:“冷姑娘,你可知那陆红笺身上可有胎记或者别的记号?”
冷怡君睁开眼睛:“眉心有一颗黑痣,约莫有米粒大小,腰部有一块黄豆大小红色的胎记,除此之外,我不记得还有别的记号。”
温璟看了看依然发黑发绿的尸体,从表面根本无法看出来痣、胎记还是别的。
季长歌叹了口气,这具尸体恐怕亲生父母都未必认得出来。
“可曾有过骨折或者摔伤过?”温璟继续问道。
“容我想想。”冷怡君心神不定,这里的气味以及那具尸体让她几乎窒息,勉强集打起精神,回忆过去陆红笺的事情。
“红笺她前年曾经摔了一跤,左边的胳膊骨折了,当时休息了不到一个月,春妈妈便急着要她开工。”
温璟眼睛一亮,如果骨折过,只要在尸体上验证出来,便可以确认陆红笺的身份。
“筌叔。”
“是,少爷。”
筌叔戴上手套,摸了一遍死尸的骨头,道:“并无异样。”
季长歌目光一黯,难道这具女尸真不是陆红笺?
冷怡君却松了一口气,她并不希望这具尸体是她的好姐妹陆红笺,如果不是,那么陆红笺尚有一线希望还活着,她多希望如春姑所说,她的红笺妹妹嫁人去了,而不是此刻躺在地板上的这个丑陋的尸体。
“刮去腐肉,看看是否有裂痕?”温璟继续道。
筌叔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慢慢刮去骨骼上面的腐肉,一道暗红的裂痕出现在骨头之上。
“有骨折痕迹。”筌叔道。
冷怡君一下瘫软在了地上,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丑陋尸体的确是貌美如花的陆红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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