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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千颜拿着那根头发仔细看了看,说:“南疆确实有这样的蛊术,不过,时灵时不灵。”
说罢,她身体一旋,腾空而起,裙带翩飞间,带起一片粉色桃花瓣漫天洒落的幻影,纤细的手臂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支长笛,在风中一舞,便自发出悠扬的笛声。
一股紫色的烟雾伴随着笛声从长笛之中钻出,飘到空中幻化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她梳着双丫髻,一边一根紫色的彩带在发髻上扎成蝴蝶,穿着一个紫色护胸,粉嫩的肩膀与肚脐都裸露在外,双臂带着紫色护腕。下半身穿着如蝴蝶展开的翅膀一般的紫色短裙,双腿裸露,赤着小脚飘在空中,两只手像在飞舞一般上下摆动。
“哇……好可爱的小萝莉!”青墨被萌出了一脸血。
女孩的脸肉嘟嘟的,似乎刚刚睡醒,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瞧见夙千颜,高兴的叫道:“千颜姐姐!”
“小蝶。”夙千颜笑笑,停止舞动,小蝶忙从空中飘了下来,身体渐渐化实,扑到夙千颜胸前。
“小蝶,姐姐有事情要你帮忙喔。”
“千颜姐姐的事情,就是小蝶的事情!”小女孩声音脆生生的,如玉珠落盘,格外动听。
夙千颜顺着小蝶额前的齐刘海,“那就辛苦小蝶了。”
青墨站在小蝶的身后,用神识将她一打量,便看出她的原形是一只紫蝶。
夙千颜将那根头发交给小蝶,让她利用南疆蛊术,找出头发的主人。现在这种情况,找到与头发主人有血缘关系的人是很难的,而且就算找出来,是或者不是江南攸,都不能在短时间内救得了他。所以还不如从它的主人下手。
小蝶正在施蛊,夙千颜在青墨旁边坐下,看着小蝶,对她道:“南疆人善用五毒,但是在五毒之外,还有一物尤为珍贵。”
“紫蝶?”
夙千颜点点头,“南疆有一个村落的人为了练就引蝶蛊,捕光了所有的紫蝶,小蝶是我从一个练蛊人手中夺过来的。”
青墨带着复杂的心情朝小蝶看过去,此时她那边已经有了反应。小蝶身周浮跃着深紫色的光圈,似乎有万千紫蝶翩翩起舞,一圈一圈如水波荡漾,逐渐的形成一个漩涡,她手中握着那根头发,将它撒向漩涡中心,刹那间,发丝被吸了进去。
小蝶肉呼呼的小脸认真又严肃的盯着漩涡中心,不一会儿,她双手收回,闭上眼睛在胸前结印。
紧接着青墨她们眼前浮跃出了一块巴掌大的幻镜。青墨与夙千颜连忙站起来朝镜中看去,只见其中的景象似乎是在皇宫里,就似有一个镜头,在追随那一根发丝,又似乎是发丝在牵引着它。
发丝穿过宫墙,穿过回廊,穿过大殿,穿过来来往往忙碌而又步履谨慎的宫女太监……
终于,发丝穿进了一座装饰华美的宫殿,高高悬挂的匾额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芷寒宫。
进到其中却并无太多宫女,安安静静的。里面的摆设装点也简单素雅,却仍然显得格外的高贵。
发丝似乎寻找了一番,突然镜头一转,其中出现了一个女子背影。她斜坐在软榻上,一手撑着额角,很是慵懒的样子。
青墨紧紧盯着画面,心里顿时就想到了那日进宫,远远瞧见的那个太后。
“裴芷容,璃国太后。”小蝶报出画面中人的身份。
果然啊,果然是那个身影,不知为何,虽然没有见到相貌,青墨对她就是有种熟悉感。
这头发,是璃国太后的?她不是皇上的老娘么?皇上拿她的头发让江南攸他们去找血肉,是几个意思?如今跟江南攸又扯上了几毛钱关系?
累积在青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但随即,镜头转到裴芷容的正面,青墨一瞧,先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惊叫道:“是她!”
是她!!
于是,她心中的疑惑便在这一刻,都散开了。
原来她就是璃国太后,原来她叫裴芷容。
原来皇帝对江南攸的惧意以及防备,是因为这个……
皇宫禁地之中不可胡用妖术,随着修行之路在璃国风靡,皇帝身边也越来越多奇人异士,将整座皇宫武装了起来。若在宫内使用妖术法术,是会被反噬的。
于是青墨与夙千颜两人扮作宫女,谨慎小心的绕来绕去,终于混进了芷寒宫。
太后宫中伺候的人数不多,却井井有条各司其职,再要想近距离接触太后便有些艰难了。
“梆!”
只听清脆的一声响,青墨回过头,就看到老妖精一只手持着根木棍,一只手端着茶,她的面前,一个娇俏的宫女悄无声息的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有何难?”夙千颜得意的将手中的茶水递给青墨,一仰头说道:“走,献茶去。”
此时,天牢之中。江南攸还在无比担忧青墨,但无奈自己被捆仙索所制,使不出任何法力。
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几个狱卒快步走进来,开了他的锁,走进牢门将江南攸拎了起来,说是要提审。
江南攸心中冷笑,皇帝要他死,还需要提审?
押送到了公堂,公堂之上坐着两位大人,分别是掌管军务的太尉以及掌管监察的御史大夫。
江南攸依旧被捆仙索绑得牢实,被人摁着跪在地上,听御史大夫宣读他的罪名,竟然给他扣了一顶大帽子:通敌叛国!
如何通敌叛国?御史大夫紧接着拿出几封江南攸与钮兴国二皇子之间的密信,上面你来我往,商定了一桩桩莫须有的“卖国大事”。
江南攸只身闯进敌国营帐内部,能将大皇子虏获之事,也成了他与钮兴二皇子狼狈为奸的结果……
最后江南攸被强迫着按下手印,此事结案,定于明日午时,斩立决。
夙千颜在外把风,青墨一人端着茶杯进到裴太后的寝宫。
青墨站在裴芷容的身前,她还保持着幻镜之中的那个姿势。三十出头的年龄,却仍旧是玉肌月貌,与当年初见时并无太大变化,依旧是青墨印象之中那么惊人的美丽。
似乎察觉到有人的目光直直看着自己,裴芷容张开眼,清清冷冷的看向青墨,“你是何人?”
芷寒宫中每一个宫女太监都是她亲手所选,人又不多,所以都长什么面貌,裴芷容都能记得。
接触到她清冷的目光,青墨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是她!这样的神情和江南攸太过相似!若说他们不是母子,青墨也不会相信。
“娘娘不记得我了?”
青墨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十六年前,在锦南城,民女曾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
裴芷容的瞳孔蓦然张大,震惊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儿,她张张嘴,却似乎说不出话来:“你……”不对,不是她……她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十六年前,她遇见的却是一个六岁左右的女孩,到现在,那女孩儿应该也有二十一二岁了吧?不是……不是她。
青墨见她的神情,一边盯着她,一边不急不缓的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正是十六年前裴芷容为了求青墨救救她的儿子时给自己的那只凤钗。凤钗被她珍藏了有十六年,一朝拿出来,依旧耀眼夺目。如同裴芷容一般,时过十六年,依旧动人。
“金凤钗,当年娘娘赏赐给民女的。”
看到这只金钗时,裴芷容已经失控了,清冷的眼睛不再清冷,淡然的神情也瞬间就不那么淡然。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目中泪光盈盈,站起来捉住青墨一只手臂道:“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告诉我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却不怎么好。”青墨拍了拍她的手,自己的手臂被她掐得已经痛得快要失去知觉了。
“娘娘你冷静一点,你的孩子还活着……”
“活着就好……”裴芷容眼中的泪花凝结成珠,一时间成线般流下,不断的重复着:“活着就好,还活着,我的孩子……”
青墨也不禁为之动容,“娘娘不打算去看看他吗?”
“看?”裴芷容缓缓放了手,突然擦干眼泪背过身去,“还是不看了。”
“为什么?你不想母子相认吗?你不想知道你的孩子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正面对什么样的遭遇吗?”青墨不解,还对江南攸感到愤愤不平,也对裴芷容感到失望。
裴芷容虽然背过身,身子却依旧止不住的颤抖,她抱着自己的双肩,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说出那句话:“不见,既已错过这么多年,又何必再去打扰?”
“若是我说,您的儿子,马上就要死了呢?”
“什么?”裴芷容猛然回过身,又一次紧紧抓住青墨的手,“你说什么?为什么会死?他在哪里?在哪里?!”
“他叫江南攸,现在正在天牢之中。皇帝今日来看过他,定明日午时,斩立决。”
“天牢?皇帝?”好歹也是太后,裴芷容很快就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立即便让青墨告诉自己前因后果。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