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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四。
清晨,凯瑟琳爬出被窝。寒冷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一日的形成安排逐渐在脑中成型。
距离复活节还有十天时间。以前还跟前男友甜蜜蜜的时候听他提到过,复活节前一个主日到复活节那天被称作“圣周”,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活动呢。
怕露馅,凯瑟琳也不好问别人。只是在心中绷紧这跟弦,仍然过着跟平常没什么差别的日子。
吃下昨晚剩下的豆粥,凯瑟琳揉揉肚子让冰凉的胃暖和起来,然后取出了今天要分发给工匠的口粮。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分发食物的跟接受食物的都很熟练了。三个姑娘就此道别各自回家。在那之前,凯瑟琳找到机会问苏珊,为什么吉姆会没头没脑地跑到穆勒家,给自己跟汤米牵线搭桥?
“因为那个糟老头生气了。哥哥又求又劝,上蹿下跳地,他才松口说只有说服你嫁给汤米,他才会原谅哥哥。还说什么你喜欢汤米,这事不难办呢!”苏珊握住凯瑟琳的手,“这次多亏了你!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你我之间还提什么报答!”凯瑟琳道,“你倒是应该去好好谢谢卡特·高缇耶。纺织工婆婆本来不愿意他搀和呢。”凯瑟琳也是后来才知道,卡特是偷跑出来帮忙的。
苏珊盯着脚尖:“我不想去啦……罗宾又要不开心了。”
“罗宾哪有那么小心眼。”凯瑟琳劝道。虽然罗宾心眼的确不大,但这不是照顾她心情的时候吧?
反正她也不在这儿。
苏珊表示她会去的,便也跟凯瑟琳道别了。
回到家的凯瑟琳跟母亲打扫了房间,然后母女俩将亚麻纤维纺成纱线。除去中间为午饭忙活一阵,直到下午她们仍然手持纺纱锤劳作。
“穆勒妹子!穆勒妹子!”
两位婶婶吵闹着朝凯瑟琳的家赶来。她俩你说我把粪水泼到了你家的谷子堆,我说你偷了我家的胡萝卜,于是互相撕扯着来找母亲评理。
父亲很信任母亲,又一向对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胜其烦,所以村民们也习惯在父亲忙于农事的时候找母亲解决问题。
两个婶婶越吵越凶,母亲只得放下纺纱锤,到现场去看看。
“母亲你去吧,剩下这点我自己就能干完了。”穿越过来接近一个月,凯瑟琳终于能底气十足地说出这句话了。
母亲前脚刚走,两个小孩子过来找珍妮玩。
凯瑟琳见他们那天都跟珍妮一起欺负汤米,也一起被自己吼,凯瑟琳特意表现得更加温柔一些,告诉他们珍妮今天也跟山姆大叔一起坐在开阔地看守羊群。两个小孩紧张得连告别也没有,一溜烟地跑掉了。
凯瑟琳耸耸肩,继续一个人坐在家里,纺纱呀纺纱。
一个姑娘在门外,向屋内怯生生地张望:“凯瑟琳吗?”
“是我。”凯瑟琳放下工具,仔细端详这位姑娘。
脸熟,但想不起是谁。虽说使用的这副躯体是土生土长的土著,可凯瑟琳对西方人还是有点儿脸盲症。可能是接触不多的本地派?
“请进吧。”
“不了。”姑娘摆摆手,“那个……我只是传话。有位工匠说他的窝棚出了点问题,需要找人去看看。”
工匠的窝棚么?那么天黑前修好应该就没问题了。“管家跟我母亲都不在。等他们回来了,我立即告诉他们。是哪位工匠的窝棚?”
“这……我也不太清楚。”姑娘小小声,貌似是个很内向的妹子,“路过时被拜托的。好像很着急,请快一点吧。”
妹子很焦急地搅动双手,眼睛胆小地逃避与凯瑟琳的目光接触。
难道说……是跟工匠有特殊关系,不想被管家知道?
父亲要天黑才会收工,母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当完那难做的清官。神父则老早就被工匠们叫走了,说是教堂的某些构造需要参考他的意见。
凯瑟琳看着眼前的妹子,简单地权衡了一下,起身理了理坐皱的裙摆:“我跟你去看一眼吧。严重的话,我去叫人。”
村庄内,工匠们热火朝天地工作着,过夜用的窝棚自然冷冷清清。
妹子领路,凯瑟琳很快见到了那间出问题的窝棚:“这不挺好么?”
“似乎……窝棚的内部,房顶的部位有些松动。好像要塌了。”
内部松动?喂喂,妹子,你咋知道的?难道,你进去过?
凯瑟琳用非常有“内涵”的视线询问妹子。
但妹子还在躲避凯瑟琳的视线。于是凯瑟琳跟她说:“我直接进去好像不太合适。要不你去把那名工匠找来?”
妹子丢下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好的,我就去。”,转身跑向村庄。单看背影,还以为她是逃难的呢。那么慌张。
凯瑟琳等在门口,忽然一拍脑门。
似乎我一个人呆在窝棚区,无论进去不进去都会说不清吧!还以为在二十一世纪,脚印指纹都能做证据呢!干脆我也跟过去找工匠得了。
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一抹黑影。
紧接着,后脑剧痛!
光影倒错,天旋地转!大地竖起来了,激吻我的脸。我还站立着!
迷蒙间,凯瑟琳听见木棍跌落的响动。两只大手从背后抓住她的双肩,把她向前拖。
……谁?
脚踝处,斗篷的下摆。
伪装……要扯掉。抓住……
颤动的手指,暴露了她尚未失去全部的意识。
那人于是立起她的上半身,朝她的脖子狠狠砸了下去。
然后他架起软绵绵的少女,稍作处理,把她扔进了工匠的窝棚。紧接着,又有一个人被塞了进去。
……
头痛欲裂。
凯瑟琳想扶住脑袋,却找不到自己的手。
她像一滩烂泥,瘫倒在工匠们睡觉的干草堆上头,后背被打结的枯草硌得生疼。
一缕阳光,自顶部的通风口射入。
所有的窝棚都一样大小,每个住三人,却只够三个人睡觉的。没有窗户。下雨的时候,需要找东西把通风口堵住,才不会被淋湿。
凯瑟琳转动眼球,盯着这唯一的光亮,追逐在阳光中跳舞的浮尘。只有这样,她才能确定自己睁着眼睛,而不是仍然在昏迷的黑暗里徘徊。
对面有个人!
凯瑟琳猛地弹坐而起,迅速缩到最远端。
——她以为自己这么做了。
待想象的迷雾伴随惊吓的战栗一同褪去,凯瑟琳才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原处,手指头都没动。
大脑被踢了一脚,干活果然更积极。凯瑟琳索性躺着不动,假装没清醒。
但紧接着她就淡定不下去了。
她是有多大条,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解开了?!
衬在里头的罩衫也是一片凌乱,有被拉扯的痕迹。
凯瑟琳艰难地撑起身体,退到角落,手忙脚乱地把扣子系上。好在被解开的只是外裙,罩衫被拽过但下摆仍然掖在腰带下面,不该露的地方目前为止还一点没露。感谢上帝,多亏今天早晨腰带扎得紧。
凯瑟琳的手突然暂停。
还是说……我这是被别人穿成这个样子?!
Oh,no!不要有这种可能性!!绝对不要!!
难道是对面那个人动的手脚吗?!他,他要把我怎么样?!还是他已经把我怎么样?!不不不!绝对没有!
彻底清醒过来的凯瑟琳扑向窝棚紧闭的门。即使意识到肯定打不开,仍然不死心地撞击、踢踹、捶打。
“救命啊!有人在吗!救命啊!!”
尖利的呼喊刺得凯瑟琳自己的耳朵生疼。
就好像声波是水,在这狭小的水缸中越积越多,涌进她的口鼻,让她尝到一点点绝望的味道。
窝棚里的另外一个人,手伸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