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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种事?”苏颖疑惑道。
桂嬷嬷点点头:“这两天陆续有大夫进府,来给老太太诊脉了。”
“老爷去请的?”
“哪里用得着老爷亲自去,是大管家带人去请的。”
苏颖蹙了蹙柳眉,傅奕阳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略微一琢磨,就恍然大悟。傅奕阳原先还说静观其变,苏颖还真以为他无所作为了,没想到他是主动出击了。
“老爷可回来了?”
“回来了,在外书房呢。”
“这个点了,可有新做的点心?要咸的。”
“有新做的豆腐皮包子,还有个水晶虾饺,”紫苏回的很快,“还熬了野菌野鸽汤,很香鲜呢。”
“拿食盒装起来,芦荟给我换身衣裳,咱们到前头去。”傅奕阳这两天是回正院来,照旧看看福禄俩娃,可没在正院留宿,都宿在了外书房。
苏颖本来就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是习惯了傅奕阳日日留宿在正院的桂嬷嬷她们几个跟着担忧了。
苏颖无奈,难不成要跟她们说,就是担心傅奕阳日日留宿,他现在自制力没有以前那么好,在床上挨挨蹭蹭的难免会擦枪走火,以免铁杵磨成针,还是稍微禁欲一些才好。
这话自然是不能拿到外面说的。
本来是约好的隔三天来一回的,正好就轮到今天了,苏颖正好拿这个当话头把他引过来。
小厮远远的看见了穿红戴绿的丫头就往里头报,永平抬抬眼,一看果然是苏颖来了,就赶紧报进去:“老爷,太太来了。”
傅奕阳正挥笔写大字呢,他这些日子还算得上清闲,国库欠银都整理成册呈到御前了,因着春闱的事,皇上还没有发明旨,不过看情形,应该是不会留中不发了,听见是苏颖来了没说话就先带了点笑意。
永平一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恭恭敬敬的把苏颖迎进来了。
“有什么事让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怎么亲自过来了?”傅奕阳走过来把苏颖拉到榻上去,紫苏奉上了小食盒,从里头拿出小蒸笼来,一打开来还一股热气。
紫苏动作很快,等把东西摆出来后,就轻手轻脚退到外面去了。
苏颖似嗔非嗔的斜睨了傅奕阳一眼:“怎么,你这书房我还来不得了?也是,往常我也是不来的,自有大把大把的人趋之若鹜。”
傅奕阳‘哧’的一下喷出口热气来,“这又是从哪里来的大把?”
“怎的,你是想要大把了?”
傅奕阳非但没觉得她无理取闹,心里想着她这是吃醋了?嘴上不说话,把苏颖送过来的点心和汤都很快吃完了。
傅奕阳放下筷子,苏颖迟疑了下,还是把自己的帕子抽出来递过去给他,芦荟紫苏早就退得远远的了,隔着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根本瞧不出人影来。
傅奕阳见状一把搂过苏颖的腰,微微用力一些:“跟我翻起旧账来了?这也值得?”
人都没了,至于柳姨娘,傅奕阳也没当是一回事。
苏颖垂下头,用手指搅着他腰带上的荷包带子。
傅奕阳见状,更觉得开怀了,往她耳朵里吹气:“还醋了,嗯?”
苏颖眉毛一抬,刚想说什么,就被他一把捧住脸,就被里外探了一遍,还很正经的说:“没尝到酸味。”
苏颖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拿眼睛瞥一瞥外间,微微推了他一把,伸出一只手指虚点他的鼻头:“越发没个正行了。”
傅奕阳把她的手指头捉过来啃了一口,“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做什么了?”
苏颖瞪他一眼:“我找你有事呢。”
“好啊,我说你怎么这么稀罕来书房一回,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傅奕阳手指头在她腰窝的地方刮了两下,苏颖扑哧一笑,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
苏颖还真是很少主动,傅奕阳就算有些郁闷也被她这一亲给亲没了,伸出手来更搂住了。
原本苏颖还是虚贴着他,现在是被他实实在在的一把搂住,两只手不住在她后背抚摸,顺着肩胛骨往下,在臀部那儿捏了一把。“没用。”
苏颖愣了一下,才明白傅奕阳说的这没用是什么意思,这男人还真是会得寸进尺!
苏颖作势又要过去亲他,傅奕阳心里正乐,等着美人献吻,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哪曾想美人灵活的从他怀里逃脱过去,从榻上下来,走到屏风外,站在他书桌前。
傅奕阳摸了摸鼻子,整了整衣衫也跟着走过来,坐在书桌后:“不是说有事找我吗?”
下了榻就翻脸不认人了!
苏颖忍不住瞪他一眼:“我听桂嬷嬷说这两天你寻了大夫进府来给老太太诊治?”
傅奕阳皱了眉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苏颖伸出手来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怎么瞧着都是我落后了,你请大夫进府,小叔和小弟妹守在老太太病床前,就连喂药都不离身的,小弟妹还为此被烫伤了手,就这样了,还带伤上阵呢,我真是自愧不如。”
傅奕阳哧笑一声:“弟妹如何我不清楚,只是二弟,呵。”
苏颖点点他的胸膛:“可人家就是能耐啊,哄得老太太现在眼里全是他,再没有旁人的。”
傅母逮着谁咒骂谁,偏偏傅煦阳就没有被傅母骂过,傅母全然信了傅煦阳说的话,又重新变得对傅煦阳掏心掏肺了起来。
傅煦阳也乐的装孝子,更好笑的是,傅煦阳别的时候不常来,偏偏每次傅奕阳去上房的时候,他每次都是必定在的,喂药端茶不假他人之手。
傅母不愿意见傅奕阳,嘴里骂骂咧咧的,直叫站在外间的傅奕阳都能听见。
傅煦阳两面扮好人,一面安抚了傅母,一面又跑到傅奕阳跟前道:“母亲她只是病了,情绪起伏有些大,并不是有意要责骂大哥你的,大哥就体谅体谅一下母亲,别到母亲跟前再刺激她了,就是要见,最起码也得等到母亲再好一些。”
傅奕阳什么都没做,就被傅煦阳盖上一个‘不体谅生病母亲’的高帽,顺便再昭显‘傅母不待见傅奕阳只待见傅煦阳’的事实,试图往傅奕阳伤口上撒盐。
只不过傅煦阳根本就料到,傅煦阳这伤口早就结痂了。
可傅煦阳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让人恶心,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恶心,偏偏吞也不是,吐也吐不出来,也难怪傅奕阳现在提起傅煦阳来,是这种语气。
苏颖吊吊眉梢,叹口气,道:“我也只有敲打一番上房的下人,才能聊表心意了。”
傅奕阳抬眼看她,她虽然在叹气,可眼里还带着揶揄,波光潋滟这方晴好,手一动就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抵在她头顶:“是个促狭的。”
他知道啊?苏颖那天去上房探望傅母,硬生生的把傅母给气晕过去了,当然这事儿也只有苏颖和杜鹃、黄莺知道。
陈宛凝也只当傅母是不想见苏颖在她面前晃荡碍眼,更何况傅母那些骂人的话,陈宛凝也听的真切,往后伺候起傅母来就更‘精心’了。
杜鹃原本就是苏颖这边的,苏颖当初得到忠仆符后,就想着策反傅母身边得力的大丫鬟。
傅母身边有四大丫环,分别是白鹭、杜鹃、朱鹮、黄莺,其中白鹭和杜鹃在傅母跟前伺候的时间长,也更得用一些。白鹭比杜鹃尤甚,对傅母的忠心耿耿,苏颖却没有选择她,反而是选择了杜鹃。
恐怕到现在傅母都没想到杜鹃是听命于她的,至于白鹭,再忠心耿耿也抵不过主子不珍惜。
先是傅母明知道白鹭对傅煦阳有意,却偏偏装作看不见,白鹭心里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再是傅母砸茶杯,碎片竟是那么碰巧的划破了白鹭的脸,差点让白鹭破了相……等后来白鹭弟弟的死就是压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前面越是忠心后面反弹的就越厉害。
如今白鹭死了,剩下的朱鹮和黄莺,虽然往日里不如白鹭和杜鹃得用,但到底还是大丫环,该有的审时度势还是懂的。
想来傅奕阳应该是不知道傅母被气晕过去了,苏颖咬了咬嘴唇,想了想说:“我是那么几分故意的,你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往你身上泼脏水吧。”
这话儿七分真三分假,傅奕阳也没想到妻子竟然爽快的承认了,心里边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揽着她的腰,就把脸贴了过去,咬了她的嘴唇在嘴里含着。
苏颖眼睛也没闭,就这么水润润的直勾勾的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心就突然软了下来,主动搂上他的脖子就紧靠了过去,舌头刮了他的牙关,就那么主动的吸住了他的舌头。
傅奕阳身体轻颤,说不清楚哪里涌出来的热流经过了他的心口,就跟一只手握住又揉又捏,捏的心口又酸又软的,只知道把她紧紧箍在怀里,紧紧的。
苏颖轻哼一声,两人才不舍的分开,停下来微微喘气。傅奕阳的手往衣服里面伸,还没碰到起伏的山峦就被苏颖抓住了,她学着他,往他耳朵里吹气:“这里是书房,外面还是白天呢。”
傅奕阳低喘一声,嘴上说着:“闭上眼不就是天黑了。”可到底并没有再进一步,咬了一回牙,把手抽了回去,在她腰上掐而来一把。
苏颖低哼一声,她眼底风情未去,脸颊上就如同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绯红流光,傅奕阳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不住的摩挲着。
“下次不许了。”
果然是过河拆桥!
苏颖斜了傅奕阳一眼,在他胸膛上拧一下,就要站起来走人,可傅奕阳被她这一动,还没有下去的燥热又升了起来,抬手在她屁股上轻拍两下:“这就恼了?”
苏颖不冷不热的哧了一声,拿眼斜一斜傅奕阳又转过头去:“好心不成反被当成了办了坏事,搁在谁身上谁不恼?”
傅奕阳可实在无奈了,点点苏颖的额头:“平时不是很聪敏的吗?怎么一到这时候就成了浆糊了?”
“过河拆桥。”
闻言,傅奕阳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苏颖转眼一想,傅奕阳是不想她多掺合上房的事,还是不想她被傅母磋磨呢。
谁让傅母是长辈呢,而且家丑不可外扬,要是侯府有个不慈心狠手辣的老封君,侯府的名声就会大打折扣。
苏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偏偏就是不能明着去讨公道,傅奕阳心里清楚,才纵容了苏颖的行为,苏颖也是知道这点,才有些肆无忌惮。
傅母中风,本来是能勾起傅奕阳的愧疚,可傅母在病床上的表现,将那丝原本应该有的愧疚立马打散了。
傅母现在也不掩饰对傅奕阳的怨恨了,傅奕阳去上房的时候,她骂的更大声了,生怕傅奕阳听不见似的。
这位,不遗余力的演示什么叫淋漓尽致的作死。
苏颖明白了傅奕阳的苦衷,心软嘴硬:“难不成,你还是为我好了?”
傅奕阳耐着性子哄了她一回,苏颖就不再拒他,任他搂在怀里,把脸埋到他脖子里:“先前我是病着,不能过去侍奉老太太,旁人就是想说什么,也有所顾忌。可我现在既然病好了,总归是要有所表示的,我心里是过不去那道坎,可我也不是想让你为难,也不想拖你后腿。”
苏颖闷着声音说着,“老太太是你母亲,我跟着敬着供着便是。去上房时,我就在外间站站,可不像小弟妹进到里间去贴身照顾的。”说着又叹口气,“老太太她性子自打生病后就变得古怪了,我去那天,就见着小弟妹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子呢。”
苏颖心里想的长远,如今傅奕阳和她有感情,再加上愧疚,对她好,纵容她。可日后有一天感情淡了,愧疚也没了,保不准他回过头想这时候的事,还会反过来怪罪她不敬他老娘,把傅母中风的事都推到她头上。
苏颖这么一想,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原本几分真心,到后来说着,鼻子一酸,声音里都带了哭音,一想反而觉得丢脸,就可劲把脸埋到他颈窝里。
真是被宠坏了。
傅奕阳拍着背的手微微一顿,可没错过她声音里的哭音,想把她的头掰过来,偏偏人家是个硬气的,傅奕阳愣是没把她扭过来,反而是让她搂住脖子,缠住不放了。
“真是个磨人精。”
苏颖脸涨红了,这可真是不好意思的,把他搂的更紧了。
傅奕阳眼睛里隐隐带了些笑意,之前她表现出的醋意就让他觉得受用了,现在表现的依赖,更让他觉得心里慰贴,就像是冬天喝了一碗热汤。
任由着她搂着,手指头缠着她的发丝:“我知道,你只管学我,旁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原本我还想着退让,只是退让只会让别人一再的得寸进尺。”傅奕阳顿了顿,又道:“你做的,我哪里不明白你的用意,请大夫入府是我特意吩咐的,过两天,再去外地寻民间名医来。”
“没想到也会有这么一天。”
傅奕阳没有明说,可苏颖还是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寻名医来给傅母治病,或许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但另外的原因就是做给外人看的,让外人都知道勇武侯爷是个孝子。
本来是最亲近的人,还是血缘最近的,没想到也会有算计来算计去的时候。
苏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扒着他的肩膀,抬起头来和他对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总是要夫唱妇随,才更好不是。”
傅奕阳愣了一下,伸手抚上苏颖的脸颊,静静看着她,目光胶着在她的脸上,心口一点点热了起来,两个人缠缠绵绵的接了个吻。
站在外面的芦荟和紫苏离了书房好几步远,起初还能隐约听到里面有说话声,等到后头连说话声都听不见了。两个人互看一眼,权当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永平更是直接装起鹌鹑来。
过了半晌,才听到有脚步声近了,苏颖推门出来,她还能绷住脸。
往外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傅奕阳,正好他也往这边看,苏颖抿抿嘴,停了下才扭过头来。
紫苏拎着食盒,芦荟扶住苏颖的胳膊,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快到垂花门时苏颖才道:“芦荟,你哥哥现在是跟着大管家办差是吧?”
“是。”芦荟一低头,她哥哥有出息,借着苏颖的东风帮傅奕阳跑了几回腿,傅奕阳觉得他办事仔细妥当,就把他提起来跟在大管家身边办差,先历练历练。
“我这儿有一桩事要交代他去办,办妥帖了,我这儿重重有赏。”傅煦阳不就是想抹黑他们大房不孝吗?可傅煦阳到底比不过她和傅奕阳做起事来顺当,毕竟这府里如今当家的是他们两口子,傅母也已经成为昨日黄花了。
哥哥得用有出息,芦荟也跟着高兴,嘴上还说着:“替太太办差是奴婢哥哥的荣幸,当不得太太赏的。”
苏颖伸手点点芦荟的额头:“这话说的,我要是不赏了,你还不跟我急。”
紫苏凑趣:“既然芦荟不用,那太太就赏我呗。”
苏颖挑眉:“办差的是芦荟她哥哥,赏你算是怎么回事啊?”
紫苏一愣,才反应过来,顿时羞红了脸,跺跺脚:“太太!”
苏颖笑着说:“怎么了?我说的可是实话啊。”
芦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紫苏你可得说出个所以然来。”
苏颖紫苏不敢顶撞,可芦荟就不同了,紫苏作势就要去挠她,桂嬷嬷从里面出来,咳嗽一声,芦荟和紫苏顿时就老实了。
“打打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太太你也不要太惯着她们。”桂嬷嬷扶着苏颖的胳膊,顺便狠狠瞪了芦荟和紫苏一眼,芦荟和紫苏对视一眼,都收敛了玩闹之心,恭顺的跟在后面。
“嬷嬷,可是出了什么事?”
桂嬷嬷道:“二太太动了胎气。”
“嗯?”苏颖挑眉,“怎么弄得?二太太没事吧?”
“老天保佑,二太太只是动了胎气,并无大碍。”进了屋子,桂嬷嬷才说:“说是在上房动的胎气。”
“二太太怎么就挺着大肚子到上房去了?”苏颖一想,不会是傅母又造孽,把二太太叫过去作践的吧?
桂嬷嬷压低声音:“说是老太太想见见孙子,二太太就挺着肚子过去了,可不知怎么的,就动了胎气。”
“这样啊。”前有三太太被扇耳光,被烫伤,后有二太太到了上房就动胎气,不管这动胎气是真是假,这样一联合起来,都和傅母脱不了干系。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傅煦阳想法设法的想往傅奕阳和苏颖身上泼脏水,想给他们夫妻俩戴上不孝的帽子。
可傅煦阳的后方,陈夫人和陈宛凝就联手玩了一出,以身正法,来证傅母的不慈,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给二太太送些补品过去吧。”
“是。”
陈夫人动胎气还真是假的。
原本傅母爱屋及乌,陈夫人肚子里的那块肉可是很金贵的,可陈夫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在傅母跟前说起白鹭,她是这么说的:“我们老爷也跟我强调了,说那碗碟一事都是白鹭那个贱婢自作主张,心地歹毒想害我们母子的,跟姑妈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要真说起来,姑妈也只是御下不严,识人不清而已,反正我肚子里的这块肉好好的呢,白鹭那贱婢也死了,我也就不怪罪她了。我听老爷说姑妈为此事很内疚,姑妈可千万不要再因为一个死了的贱婢耿耿于怀了,不然那可是心疼死我们家老爷了。”
别人听起来那是陈夫人在开解关心傅母,可她一口一个贱婢,一嘴一个死字,在傅母听来就是指桑骂槐,就是在诅咒她,气不打一处来,可傅母又反驳不得,阴翳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陈夫人,“你倒是,懂事。”
陈夫人何尝听不出傅母是在讽刺她,她伸手撑住腰,把大肚子昭显出来,“姑妈这么说,我受之有愧,懂事的是我肚子的儿子,遭了那样的难还能没事,实在是个有福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