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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潘如月咬着嘴角摇头。
季姗姗突然欣慰的笑开了:“我道呢,潘姐姐那么善良那么善解人意,怎么会变得这么不辨是非,妄图助纣为虐呢?”
“我,我没有……”潘如月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她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说了两句话罢了,怎么季姗姗就一直抓着不放,态度还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她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只是觉得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罢了,姗姗妹妹看事怎么就只看表面呢?”
季姗姗被气笑了:“照潘姐姐这么说,那应该怎么做呢?”
潘如月被问的一愣:“我看苏…大表嫂管家有方,自然会秉公处理的。”
季姗姗顺着潘如月的话往下说:“秉公处理?那潘姐姐觉得如何才算是秉公呢?”
潘如月轻蹙柳眉,一时有些为难,没看到季姗姗看她时眼底的讥诮,手指头抠了抠衣袖上的花纹,才道:“若是那人说的是真的,苏…大表嫂应该给个交代方是,这才显得公平,毕竟那人也是个可怜之人。”
季姗姗转过头不再看潘如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毕竟是这府中二房的家事,容不得我们置喙,潘姐姐若是为主人府上的可怜之人抱不平,也该看看场合。像刚才那般,在我看来就是给主人乱上添乱,幸亏没几人听到。”
“这也只是我一番见解,至于潘姐姐听不听得去,那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恐怕是听不见去的,还会觉得委屈,觉得自己没错,但是她该说的都说了。
潘如月果然一副“你怎么这样”的神情,季姗姗没理她。
等到了给客人休息而专门收拾出来的厢房,在前面领路的翠竹笑盈盈道:“两位表姑娘,请进来小憩。”
翠竹表现的就像是没听到之前潘如月和季姗姗的对话一般,她这般,季姗姗先是一愣,还有些窘迫,不过她很快就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住了。
而潘如月她根本就没意识到在主人府上她这样的表现有什么不对的,她只是隐隐觉得翠竹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翠竹曲曲膝就要出去,潘如月咬紧牙关,下定决心,脱口而出:“奕表哥可在府上?”
“噗——”季姗姗刚喝到嘴里的茶很不优雅的喷了出来,她顾不得擦,就猛地站起来,一把拉住了潘如月,捂住了她的嘴,对完全呆住了的翠竹道:“我表姐说浑话呢,你不必在意,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此地无银三百两。
翠竹也是个机灵的,她醒过神来后,道:“两位表姑娘,有什么缺的,就唤门口的丫头,奴婢先告退了。”
仿佛没听到潘如月的惊世之语,退出去了。
季姗姗对跟着她们过来的玛瑙和秋水使了个眼神,玛瑙和秋水很识色的退到门边,把门带上,和门口的小丫环套起近乎来。
门内,季姗姗一把把潘如月放开,憎恶的看着潘如月,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潘如月眼睛里迸出光芒,表情有些虚幻:“我喜欢奕表哥!”
季姗姗完全呆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直到潘如月又咬着牙重复一遍:“我喜欢奕表哥!”她才算醒过神来,颤抖着指着潘如月:“不知廉耻!”
潘如月身子微微一颤,可很快就捂着心口,道:“我知道,可我早就不是我自己了,我也想忘了他,但奕表哥的身影亦早就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如今我也是情不自禁,我不想再把自己对奕表哥的情感藏藏掖掖的,我确定了,若是离了他,往后的日子我也过不得了。”
潘如月先是迷茫,再说着就眉目含羞,说到后来又带着一种执着,含怨带嗔千回百转。
季姗姗一个姑娘家不说从小接受传统教育,即便没有,也觉得潘如月是真傻了,越听脸色越难看,想打潘如月把她打醒,可还是忍住了,拿帕子的手紧紧捏成拳头,从牙缝里挤出恨恨的声音:“大表哥已经成亲了,还和大表嫂琴瑟和鸣,他们还有两个嫡子!你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样不知廉耻的话,你还是不要再说了!”
哪想到潘如月执着着说:“就是做妾我也要嫁给他!”
季姗姗目瞪口呆。
潘如月垂下头去,死死咬着嘴唇,她不想做妾,她上辈子可是奕表哥的妻。只不过这辈子不同了,只要能呆在奕表哥的身边,她甘愿退一步,她甘愿为妾,只求奕表哥能怜惜她。
这么想着,潘如月抬起头来,眼睛里泛出点点泪光来:“你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认为我不知廉耻是不是?认为我对奕表哥的感情不值一提是不是?”
“是!”季姗姗很坚定的说着,看潘如月就像是看污泥,“不知廉耻,自甘下贱,可笑至极!”
潘如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随即又摇摇头,喃喃道:“你不会懂得的。”
季姗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想说道理可知道,绝对是对牛弹琴,转眼一想,稍微带着了些快意的说:“你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大表哥根本不喜欢你,或许连你是谁都不清楚呢!”
看潘如月因为她的话摇摇欲坠的样子,季姗姗心里快意极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是在选秀女!就算是被撂了牌子自行婚嫁,可就凭你知府嫡女的身份,姑父和姑姑绝对不会让你给人做妾的,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潘如月有些惶惶然,可她上一辈子就是嫁给了奕表哥啊!潘如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放了闸门的水流,哗哗的往下掉,突然就朝季姗姗扑过去,季姗姗措不及防就被她抱住了胳膊,眉头皱的死紧:“潘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求妹妹成全我!”潘如月自顾自的把话往下说,“奕表哥他不知情,我可以让他知情,让他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喜欢他,心念着他!”
季姗姗忍着极度的憎恶才没有把潘如月甩出去,冷冰冰的说:“然后呢?”
“什,什么?”潘如月眼泪顺着脸颊汇聚成珠,惹人怜爱,可惜季姗姗对她只有厌恶。
季姗姗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你找到大表哥,向他……”季姗姗说不出潘如月的那些话,就含糊过去了,“然后呢?你以为大表哥会被你感动么?要大表哥最重规矩,最讨厌那些不守规矩礼仪的人了!”
季姗姗不再说潘如月是如何的不守规矩不知廉耻,不说她这样的行为会给季家和潘家带来多大的灾难,她算是看明白了,潘如月就是那么的自私自利,她根本就看不到别人,心里能想到的只有她自己!
但现在,潘如月最大的渴盼不就是傅奕阳么,那么拿这点开刀,绝对能捅到潘如月!
果然,潘如月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连连摇头:“不会的,奕表哥不会讨厌我的,他一定会被我感动的,然后,然后就会……”潘如月想到傅奕阳俊朗的面容,声音里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后面满满的都是情意,含怨带嗔,哀婉缠绵。
季姗姗冷冷的打断潘如月的臆想:“然后怎么样?别异想天开了!大表哥和大表嫂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哪里有你插足的余地?你想嫁给大表哥,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见潘如月摇摇欲坠,受了莫大打击的样子,季姗姗一点都不同情她,相反还觉得潘如月这样子,不管到哪里,都是去祸害别人的。
“我不信,我不信……”奕表哥才不会喜欢苏颖,他们夫妻之间只有敬,没有爱,这些都是奕表哥亲口说的啊,怎么会变成这样?潘如月死死咬住嘴唇,她不懂,为什么重活一回,别的地方都没有变,只有奕表哥府上变了呢?
潘如月不甘心,她突破重围,才重新到了勇武侯府,还没有见到奕表哥,又怎么能被季姗姗的言语打败呢。
在季姗姗的不可置信之下,潘如月站直了身子,用帕子擦拭了眼泪,脸颊被擦的晶莹透亮的,眼睛里也注入了神采。
潘如月细眉雪肤,行动似弱柳扶风,眉毛一蹙就似要掉下泪来,在女人看来这就是一脸苦相,可偏偏男人就喜欢,不然陈宛秋不会在初次见她的时候,就有些戒备了。
泪一擦,眼里漾着水波,这样就衬得潘如月如沾了露水的娇花般。
等潘如月把自己收拾好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朝季姗姗微微一笑:“姗姗妹妹,咱们小憩够了,还是到前面去观看洗三礼吧。”
见潘如月这样,季姗姗头皮发麻,戒备的看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潘如月沉默不语。
季姗姗冷笑一声:“我警告你,刚才的那些话你最后当没说过,你不知廉耻,可不要连累其他人!”
潘如月好似自言自语,喃喃道:“你不懂。”
季姗姗听到了,呵呵的讥讽一笑,轻蔑的道:“我当然不懂。”
外面玛瑙提高声音道:“小姐,主人家送了果子点心来。”
季姗姗缓缓吸进一口气再吐出来,朝门外道:“知道了。”
等果子点心上来,季姗姗坐下来,味同嚼蜡的吃了一块点心,半点没提要往前面去的意思。
潘如月想撇下季姗姗独自前去,季姗姗看穿了她的念头,凉凉的说:“给小侄子添盆是大嫂的任务,潘姐姐你刚才受了惊吓,就不必再到前面添乱了。”这话里不乏快意。
“你!”潘如月伪装出来的若无其事的面容有了一些破裂,她捏着指腹,期期艾艾的说:“你怎么这样?”
季姗姗冷哼一声:“我怎么哪样了?”
“你不能这样,”起初潘如月还声如蚊哼,可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就有了底气,声音大了起来,“你不能代表我,表嫂她代表的是你们季府,可我代表的是我们潘家,这不一样。”
季姗姗突然觉得嘴里的点心有了味道,她喝了一口茶压了压‘惊’,对潘如月能说出这样的话觉得她一点都不意外。“潘姐姐是代表姑妈家往侯府里送了礼么?”
潘如月点点头。
“这样啊,可我怎么没听说,之前大表嫂生的两个嫡子洗三和满月时潘姐姐代表潘家送礼了呢?是不是看不上大表哥和大表嫂的嫡子啊?这可真是奇怪啊。”季姗姗不解的问道,实际上幸灾乐祸极了,她现在就是想看潘如月倒霉,看她撞南墙。
潘如月根本就不通这些庶务,能想起借着送礼的借口已经是急中生智了,为了见‘情郎’脑袋瓜还是有灵光的时候的。
被季姗姗问住了,潘如月咬了咬嘴角,抬眼看季姗姗:“妹妹既然知道这些,为何当初不提醒我?”
季姗姗被潘如月的倒打一耙弄得一愣,给潘如月打上一个厚颜无耻的标签,她擦了擦嘴角,道:“我以为潘姐姐你知道呢,要知道你比我年长,按理说对这些庶务应该懂的比我这个妹妹多才对啊。”
潘如月一噎,可她不想和根本就不理解她的季姗姗再做纠缠,开口道:“妹妹虽是这么想,可我们毕竟是来参加洗三礼的,而不是来小憩吃点心的,这般本末倒置怕是不妥当的。你要是真想小憩,那我也不拦着,不过我要去前面了。”
季姗姗呵呵一笑:“你去前面又如何?反正也见不到大表哥。”
“怎么这样?”潘如月没有心思被戳穿后的窘迫,反而是不可置信。
季姗姗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潘如月这么大的反应,再接再厉道:“就算大表哥也来观礼,可男女有别,潘姐姐你只能呆在女眷里,难道你会不知廉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矜持吗?”
“本来呢,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可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就不必要了。到时候别说是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做嫡妻了,就是主动倒贴给大表哥做妾,大表哥都不会同意的!”
“那就更不用说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些什么了,潘姐姐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呵呵,那就谨言慎行啊,叫的这般亲热,不知道还真以为你和大表哥私下里真有什么呢。可事实上呢,我要是知道的没错,你不过是曾经和大表哥有过两面之缘,除了因为姑祖母的关系沾亲带故的,其他根本就没什么了吧。”
“你要是再这么不知矜持为何物,不用你做些什么,别人都能看出些什么来,到时候,哼!”
季姗姗越说越来劲:“也不对,潘姐姐你哪里不知道矜持有礼为何物呢?想当初在上元节时,潘姐姐就戴着面纱,还呵斥我说我没戴面纱,说我轻薄无礼呢。怎么到了潘姐姐自己这里,就把那些戒规戒条忘得一干二净呢,实在是令人想不通啊。”
“潘姐姐,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潘如月要说在理,那就是说明她自己是真的轻薄无礼;要说不在理,那就是自己抬手打了自己的脸,还啪啪的响。
潘如月幽幽的看了季姗姗一眼,把季姗姗看的头皮发麻,她才幽怨的说着:“不过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罢了,妹妹没遇到你心中的那个人,才不会懂得我心里的矛盾和忐忑。”
季姗姗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跟潘如月讲戒规戒条根本就没用,说不定人家还不当一回事呢,季姗姗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张嘴就狠狠戳了潘如月一刀:“也对,谁让潘姐姐你遇到的是有妇之夫呢!”
说完,季姗姗就懊恼道:“真是的,这样的话原本就不该我们这样的深闺女子该说的,我真是气糊涂了,才跟潘姐姐你一般见识。要是让教养嬷嬷知道了,肯定要重重罚我的。”
季姗姗这话多半是真心话,她现在觉得让潘如月来勇武侯府根本就是自讨苦吃,她根本没料想到潘如月会是这个德行。
现在真是悔不当初,不过,亡羊补牢还不晚,从现在开始拘束着潘如月,不让她有机会捣乱才是。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正在这时,外面玛瑙就说:“小姐,表姑娘,吉时到了,大太太请两位过去观礼呢。”
潘如月立马就应了是,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看的季姗姗一阵厌烦,又一阵的担忧,只希望到时候别出什么幺蛾子才行。
更可气的是,潘如月还很宽宏大量的对她说:“妹妹没经过这样的情感,所以还不懂,所以我不怪妹妹,妹妹可不必把之前的事儿放在心上。”
季姗姗如遭雷劈,直到玛瑙看季姗姗不对劲,叫了她两声,她才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想喝口茶压压,才发现桌上的茶被她喝空了。也是,刚才一口气的说了那么多话,不渴才怪呢。
“走吧。”季姗姗虚弱的跟玛瑙说,玛瑙担忧的看了她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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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已经恢复了之前的言笑晏晏,好像刚才的小插曲没发生一般。
陈宛凝袖子底下的手心都被掐破了皮,只有这样她才能撑起得体的微笑来,她这样不卑不亢的,没有心虚,这样反倒让人高看她一眼,还觉得之前那就是贱妾恃宠而骄,蓄意要在这种时候给主母没脸,恶意诬蔑的。
更何况就算那贱妾说的是真的又如何,做嫡妻的谁没点手段,要真没点手段,又怎么整治底下不规矩想出头的妾室们呢。
实际上,陈宛凝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她肺都快要气炸了,王姨娘敢这么做就该想好怎么承受她的怒火!贱/人,都是该死的贱/人!
陈宛凝在心里咒骂着该死的王姨娘,脸上还要保持着得体的笑,脸皮子都要僵硬了。
苏颖偶尔一抬头就正好看到陈宛凝的侧脸,下颌骨绷得紧紧的,有些皮笑肉不笑了,看来那个王姨娘的事儿对她影响还是很大的么。
至于那王姨娘说的事,苏颖觉得可能性还蛮大的,没想到陈宛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釜底抽薪呢。
这么想着,苏颖不着痕迹的瞧了戴夫人一眼,这件事十有八/九是这位出的手,还真是快狠准,实在是让人自叹不如。
苏颖又感受到那幽怨不可言说的视线,不用转身,就知道是哪位发射出的。
苏颖眯了眯眼睛,对潘如月这样未语就泪流实在是腻歪,一点都不想理会她。
潘如月轻声叹息:“奕…大表哥和她其实并不像外人看的那般吧?”
被潘如月精神攻击到虚弱的季姗姗隐约听到潘如月在叹息些什么,不过季姗姗可没自讨苦吃的再去拉扯潘如月了。
回去就跟季夫人认错去。
洗三开始了,傅母不在,那几位老封君也早就走了,见过那几位老封君的女眷窃窃私语,陈宛凝的脸色不大好看,戴夫人也知道这件事了,心里又给傅母记了一笔。
戴夫人先添盆,苏颖也添了一个金锁,潘如月根本就没有上前,傅奕阳根本就没在,她失魂落魄了,这样正和了季姗姗的意,没想到她真的一语中的了。
见潘如月如丧考妣,也不提醒她,只悄悄挪了挪身子,把潘如月给挡住了,好在其他客人注意力都在洗三上,并没有谁会多注意这边。
“添盆”后,收生姥姥便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
因为是早产儿,婴儿身体有些弱,响盆的时候,哭声弱弱的,一点都不如福禄俩娃的,那叫一个震天响。
收生姥姥早被陈宛凝交代过了,没敢多让孩子多在盆里呆儿,简单扼要的说了几句吉祥话,孩子就被奶娘包起来抱回房了。
热闹就打了不小的折扣,苏颖正准备坐回去喝口茶,就被人拦住了。
看到那蹙着秀眉,好似眼泪就要掉下来的‘拦路虎’,苏颖吊吊眉梢,只听人家轻声细语道:“苏…夫人,如月能和您谈谈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