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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气氛热络起来,多了几分随和。秦七爷也是江湖上跑惯了场子的,只几句话,便将金帮众人安抚下来,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齐三一行人下楼,正好听见雅间里头传出来的哄笑声,回头看了一眼。齐六看见那穿淡蓝色长袍的小个子坐在一群爷们儿中间,不知怎么竟觉得有些好笑。微微勾了勾嘴角,又绷紧了脸出去了。
这酒宴一直吃到了华灯初上。秦七爷几个都是醉醺醺的,金帮这边也没几个能立得稳的了。水榭里头服侍的诸人对此早就熟悉了,一面安排众人吃醒酒汤,一面给小方姑爷家报信。
小方姑爷醉眼迷蒙,伏在案边嘿嘿傻乐,瞧这模样,只怕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要是回去得晚了,方小姐又得担心,还是报个信好些。
可是将南楚的那几个搀扶着一送走,小方姑爷就坐直了身子,眼神清明,并没有半分醉态。他皱着眉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裳,叫门外伺候的婢女:“小萍,给我弄点水洗洗。这一身臭的,回去又得唠叨了。”
被唤作小萍的女孩儿一指头就戳到了他额头上:“不想喝就别喝,赵晨他们又不是不给你挡酒,犯得着把酒往衣服上头泼么?这好好的衫子也才穿了一两回,还新着呢……”
方沐阳捧了头直叫唤:“哎哟,头疼!小萍你能别唠叨了么?快给我弄点水去,放点青橘子汁去去味儿……”
小萍一甩手走了,嘴里还嘟囔着:“知道知道,还用你教么?真是……”
出来碰见送走秦七爷的李巴鱼,更是不客气:“李巴鱼,你喝酒也就罢了,好歹看顾着小方姑爷,都喝得叫头疼了!看你回去怎么跟舅舅交代!”
小萍是李大头妹子的女儿,与李巴鱼是表兄妹,自然说话客气不起来。李巴鱼平常见了她便躲,这时听她唠叨,脚步立即加快了往里头走去,嘴里根本不敢答话。若是开了口,非得被她叫住训斥一番才行。
进了门往方沐阳身边一坐,就擦着汗道:“真是,也不知道她哪儿来那儿么多话!”
方沐阳笑着挑眼看他:“她话多,也没有幺幺话多,我看你对幺幺不是挺好的么?怎么就容不下小萍了?那可不行,往后怎么得了!”
李家有意将这个表妹配给李巴鱼做媳妇儿,李大娘当着方平安的面都念叨过几回,虽没定亲,意思也在那儿了。所以方沐阳才这般打趣李巴鱼。
谁知李巴鱼闷声闷气地回答:“她往后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幺幺那是我亲妹子,能一样么?!”
每次小萍对着方沐阳就殷勤,对着自己就唠叨,李巴鱼看得分明,这表妹的心思根本就是放在了小方姑爷身上。也不想想小方姑爷是方家的赘婿,方小姐那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是小萍配得上的么?再想到姑姑一家子跟自家的那些事儿,心里就有些不得劲,说话也就冲了些。
好在方沐阳不以为意,还当是李巴鱼害羞了,揭过这茬不提,转而念叨道:“今儿我看跟七爷也谈得有八分火候了,明儿再带着他往咱们码头上逛一圈儿,估计就能敲定了。不过咱们是不是得添一条大些的船?跑一趟就多弄些,免得零碎风险倒更大。”
说起正事,李巴鱼也精神了些,点头道:“那倒是。小船虽轻便,不过到底有限,每次能带的东西也不多。不过你要的那什么胭脂花粉的,能占多少位置?如果全是绸缎什么的,搞条大船倒更方便些。不过巡河的水寨那边,上头的关节一直没能疏通好,要不船的事儿先搁置几天,看水寨那边再想点什么办法?”
他们这是走私,主要就是要避开水寨那边儿的巡河兵士。至于官府衙门这边儿,其实王大人和聂知行多少都知道点儿,只要方沐阳玩得不是太过分,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水寨那头,冯麻子的关系也没通天,顶多就是跟下头的几个小头目套了套近乎,若是河面上碰见,人家能放过他们一马也就行了。原来么,方沐阳的想法是县官不如现管,与其钻天打洞地跟上头的人搞关系,倒不如先跟下头河面上的打点好。
可现在他打算把规模扩大,跟水寨那边儿的关系疏通了,就成了势在必行,而且还有点迫在眉睫了。
如今水寨那边,官职最大的,是一个姓周的,位列正五品的游击将军。可周将军年纪不小了,加上长期水上操练,腿脚也不怎么好,并不常在营寨中。真正管事的,倒是一个姓胡的,官职不高,是个主事而已。可人家是科举出身,又是兵部派下来的,读书人能跟兵油子混在一路,很是得水寨官兵的爱戴。
可这位胡主事么,听说有点儿读书人的怪癖,对于阿堵之物不是很喜欢,也不喜欢酒和女色,对于诗书吧,爱好也就那么强烈。所以打听了都两三年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点套近乎,就在那儿搁着。
搁的时间长了,倒渐渐忽略了。此时李巴鱼提起来,方沐阳也皱了眉头,不晓得该从哪儿入手比较好。
没一会儿,小萍端了水来,方沐阳和李巴鱼梳洗了,闻闻身上的酒味儿也散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慢往回走。
瑞昌码头日夜喧哗,虽已经入了夜,码头上却是灯火通明。
停泊的客船上,有叫了酒席,请了女伎上去吃喝耍乐的,也有下船来在街上闲逛的。河里有船娘划着尖尖的小船,在大船之间穿梭,兜售土特产和食物;岸上有一字排开的街边小吃,也有站在店铺门口搭着毛巾拉客的小二。
方沐阳一路上慢慢走过来,都有扬着笑脸的人跟他打招呼,即亲热又恭敬,还有跟他熟悉地笑着打趣:“小方姑爷,又这么晚才回去?方小姐该着急了!”
方沐阳一一笑着回答了,心情也莫名舒畅起来。
刚到这儿的时候,她可想不到自己能有今日。回想起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地狱般的生活,现在多好,有吃有穿,也不用操什么心,自然就有银子花用了。
正走着,远远便有人扬声喊道:“姑爷!姑爷!”
旁边的人一听就笑了起来:“看,碧草来了,我就说方小姐该着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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