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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长几、书阁上到处摆满了西洋物件,有自鸣钟,有留声机,有西洋鸟铳,还有打从西洋流入的金属人物摆件。
在当时那个时代来说,这些可都是价值不菲的有钱人家的玩物,大大小小的杂什摆满了屋子,一眼望去,琳琅满目。
赵世勋比赵世信小了三岁,但个头却已经长得不矮,他从小身子发得快,如今看起来也差不多有一米七几的个头了,比赵世信矮了大半个头,两人之间兄弟感情一向和睦,他连连招手,“三哥,站起来到窗户口看,这东西要看远了才有意思!”
这时,靠墙边立着的一口自鸣钟当当当连敲九下,已是夜里九点整。
赵世信走到窗边,按叮嘱将两根管子的一头对到眼前,四处瞄了一会,忍不住皱眉道,“老四,你被人给冤了吧?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这个王八羔子,下次逮着,我替你打死他!”
“三哥,你拿反了!”赵世勋哈哈一笑,也凑到窗前,“三哥,你知道吗?这玩意儿在洋人那边叫望远镜,咱们这边管它叫千里眼,平时你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这玩意儿可都看得见呢!”
“真的?那这可是个好东西!”赵世信半信半疑,将望远镜掉了个头,重新对在眼睛上向前张望,他看了一下,将望远镜移开,对比了一下,又放到眼前,“老四,你还别说,真能看很远哪!就是黑更半夜的,瞧不太清楚!”
“你往有亮的地方看!”赵世勋提醒他,没光的地方就算千里眼也看不见啊,这玩意儿上面又没有自带灯笼。
赵世信依言将望远镜朝远处屋里有灯光亮起的地方瞄去,果然在镜头中看见了那屋里的场景摆设,还有丫头们走来走去,明明远在数百米开外的情景,从镜筒中看来却仿如眼前一般,似乎伸手便可触及。
他瞄得聚精汇神,一面心里乐滋滋的,暗自琢磨。
哈哈,这可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以后就是想偷看个谁,也不会被逮个正着了,对了,白天那个叫杜小九的,明天就拿这东西看她去,我远远瞧着,总不会再被她浇一瓢洗澡水了吧?我看她还神气什么!
正想得心花怒放,突然镜头中现出一对硕大的眼睛,被这眼睛一瞪,赵世信吓了一跳,急忙挪开了望远镜,才发现站在他眼前的是老二赵世尊。
只见赵世尊全身湿透,满面怒容,双眼布满猩红的血丝,一张嘴喷出阵阵酒气,“老三,你拿这玩意瞄什么呢,这又是什么新鲜东西?对了,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来,来,二哥,给你看个好东西,这是世勋今天刚从……”赵世信看见赵世尊心情不好,从头到脚湿淋淋的,模样极其狼狈,看来是遭了什么罪,为了不让赵世尊难堪,他也不追问,故意把话题扯开。
赵世尊心里正郁闷着,此时看谁谁不爽,不待他把话说完,就气呼呼地打断了赵世信的话头,“我不看!”
“来,老四,我们俩看!”赵世信嘿嘿一笑,把望远镜递给老四,“你看远处那屋里,连桌上摆得茶壶我都瞧得清清楚楚,壶身上还画着青竹黄鸟!”
赵世尊心情恼火,又打断他话道,“什么黄鸟!是黄毛丫头!对了,我今天没在,你们可听说娘是不是又收了个丫头回来?”
“没听说。”赵世勋从望远镜里瞄着,移动着方位,二哥问这个干什么?他见过杜不九了?
赵世信心头奇怪,看赵世尊这样子像是刚喝了酒回来,怎么一回来就问起杜小九的事情呢?这风声倒还真是灵通,谁特么告诉老二的?舌头还真够长!
再一看赵世尊那全身湿透的狼狈样,以及满脸挥之不去的怒气,赵世信恍然大悟,自己白天里才刚被杜小九劈头浇了两瓢子洗澡水,看老二这模样,八成是不巧又得罪了那丫头,才被淋了个全身湿透吧?
这丫头胆子倒也真大,连赵府的二少爷也敢惹,就不怕哪天赵世尊来了脾气,好好羞辱她一顿么?谁不知道赵府上的二少爷花天酒地,一旦发起脾气来就是一头暴躁的驴。
“我不知道!”赵世信看了他二哥十八年,今天才忽然发现怎么看老二都有点不顺眼,他拉下脸来,一口推掉,假装不知,“娘收丫头,她爱收就收,关咱们什么事,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娘。”
夜色深了,丫头们送来宵夜的点心,几样清淡糕点,摆在厅上小花桌上。
赵世勋从望远镜里忽然看见他娘邱娴芝和大丫头秋桐正往这边院子里走来,已经走到了大院门口,急忙拿下望远镜,惊慌道,“娘来了!怎么办?”
这叫声宛如“狼来了!”一般,不光赵世勋自己有点儿害怕,连赵世信也有几分心虚,想要溜窗逃跑。
他刚走到后窗子前,转念一想,我跑什么?我白天是偷看了杜小九洗澡,可看那丫头的样子似乎不会向娘告我一状,娘这时还未必知道,我这一跑,反倒像是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我跑个屁呀!
赵世信索性又回来了,看见老四早已将望远镜藏在了内房的衣橱柜里,只有赵世尊还缩在偏厅的椅子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此时大奶奶邱娴芝已经领着秋桐走了进来,进门先瞟了一圈,目光先落在了赵世尊身上,“几位都在啊?还真是巧!老二,怎么喝花酒捧戏子,倒喝出一身骚味来了?你这脸子绷着是给娘看,还是给谁看呢!”
“我……”赵世尊立即站了起来,他今年二十一岁,文不成,武不就,从小任性,向来我行我素,连他爹赵纪荣的话也权当是耳旁风,唯独就怕他娘邱娴芝。
邱娴芝生了四个儿子,她心性高傲,是恨铁不成钢,年轻那会,人在气头上时,扫帚竹棍铁条扁担长凳,手边有什么就抄什么,抄起来就是一顿没头没脑地乱打,四个儿子从小都怕她。
眼下她年纪大了,儿子也大了,打不动了,这才稍有收敛。
看见邱娴芝冷冰冰的目光,赵世尊慌了神,他知道她想问什么,“我……今儿回来晚了,不小心踩滑了脚,掉大后院的荷塘里了……我这就去面壁思过去!”
他慌慌张张站起身来,见邱娴芝点了点头,像是得了大赦一般,急忙就走,连头也不回。
秋桐看见了赵世信,噗嗤一笑,“原来三少爷也在这儿呢!你们还不快给大奶奶搬张椅子坐?”本来这活该她亲手去做,但秋桐眼尖,看眼前这情形,不如索性将这讨好的机会留给两位少爷,自己也就懒得动手了。
赵世勋抢在赵世信前头,急忙挪了张椅子过来,放在邱娴芝身后,“娘,快坐,娘平日辛苦,怎么不早点休息,深更半夜的还过来!”
四个儿子里头,邱娴芝最中意的还是四儿子赵世勋,看在他聪明乖巧的份上,她只是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大发脾气,“最近生意不好做,心里愁苦得很,你爹的身子也不如以前健朗了,刚喝了碗粥睡下,我想着你今儿个又买回了什么新鲜玩意,想得我睡不着,就过来瞅瞅,怎么,还不快拿出来给娘开开眼?”
“娘,你别听小子们胡说,东西都在这屋里摆着,你想看哪件就只管看。”赵世勋嘻嘻一笑,凑到邱娴芝身边卖乖讨好。
“屁话,给我拿来!”邱娴芝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慢吞吞伸出右手。
赵世勋心知这东西一拿出来,邱娴芝必定要问花了多少银子,最后少不得还是要骂他几句,他杵着没动,准备装傻卖愣,“娘,没有的东西,我去哪儿拿?”
哪料,赵世信已经笑嘻嘻地将望远镜从内室衣橱里拿了出来,交到了邱娴芝手中,“娘,就是这东西,可稀罕呢!能看很远很远,洋人管这玩意儿叫望远镜,咱们这儿的人都管它叫千里眼,不信你试试!”
一看老三居然把东西拿出来了,还借花献佛,拿他的东西去拍他娘的马屁,赵世勋心里有点儿不快,瞪了老三一眼,“三哥,你少说两句!”
“没事儿,娘是个开明人,你以为都像爹呢!娘,你往外面有亮的地方看,看得到那屋里不?”赵世信今天确实是想拍他娘的马屁。
他也不知道拍马屁有什么好处,自己又为什么要拍马屁,但他就是隐隐有种感觉,从现在开始就好好儿拍娘亲的马屁,总有一天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从望远镜里看了一会,邱娴芝缓缓地放了下来,她将东西搁在腿上,伸手细细地抚摸着,抚摸良久,长叹一声,“唉!世道变了,变得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这天下还能有多少年安稳日子过?眼下外面的世界是一日一日地变,咱们这些只能靠着生意混口饭吃的商人,也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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