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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拜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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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心馆的庭院里,红梅傲雪。

    树梢血染透幽香,微风中簌簌坠落,余香袅袅。偶尔秾艳花瓣落在雪色地面,那星星点点的红,有惊鸿一瞥的瑰丽。

    素心馆位于后院深处,馆内精致小巧,三间上房,四间进深耳房。

    天寒地冻,暖阁里东西墙角里各笼了一个地龙。知萱头戴蜜花色水晶发钗,身穿苏绣月华锦衫手执一本《断肠词》慵懒的临窗而坐。

    外面传来女子低低笑语声,须臾帘栊一挑,听莲拎着一个食盒进来了。

    “小姐,玉兰花香酥膏做出来了,先拿点您尝尝。”说完,听莲打开了食盒,端出了一叠呈乳白色状似月牙的糕点。

    “这定是薛妈妈的手艺吧!”

    知萱瞧着这糕点模样小巧精致,放下卷册,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入口即化,松软得宜,甚好。”吃完知萱用帕子擦拭了下嘴角,复又将玉兰花香酥糕放进了食盒:“趁着天色未黑,这些糕点尚温,速将这些糕点送去大舅母房里去。”

    听莲微讶:“送去大夫人房里?”

    “好端端刚出炉的糕点,小姐只尝了一块,怎么就送去大夫人那儿呢?”听莲眼瞅着糕点,撇了撇嘴,很是不舍。

    知萱笑说:“小厨房里定是还有,瞧你这不乐意的样子,少不了你的吃食。”

    听莲听少不了自己的吃食,也就不再计较。

    知萱招手示意听莲耳语道:“到了舅母房里,要交到舅母手上,就说八妹怡姐儿近几日例事不顺,她便知道何意。”

    听莲领命抬脚便出了门。

    李氏晌午跟老太太禀奏毓姐儿之事,萱姐儿不小心听了些片语。

    毓姐儿的事李氏自是安抚二房,毕竟毓姐儿受了伤,破相是事实。就算尹氏怂恿怡姐儿死不承认,单单从静佛寺这一行怡姐儿一些反常的举动来看,真相如何,知萱心中也是十之八九。

    她想到的,老太太和大夫人自是也知晓。

    据说李氏罚怡姐儿抄《道德经》九九八十一遍。今儿抄完才准歇息。

    可近日,刚巧是怡姐儿的月事。

    她向来有些月事不顺。

    这白玉兰花可调气血,妇科诸症。

    尹氏再糊涂,也是个明白人。怡姐儿推没推她肯定比谁都清楚,罚抄已经算是小惩大诫。如若不是三房老少没几日凯旋归来,李氏可能连同一并罚了。罚一个教女不严,自是不在话下。

    做为长房媳妇主持中馈,她必须一碗水端平。

    但她也不想就此和三房结下梁子,何况尹氏向来心眼甚小,送些糕点以示慰藉,可彰显她这个做大嫂的心慈。

    此时,屋内只剩她一人。

    知萱自顾临窗而坐瞧着天色渐渐暗沉。这肃杀的风雪中,窗外的景色让人突感哀愁。

    手中那枚玉佩,已被温热。

    耳中不时响起方丈的那句: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来了,总该做些什么。。

    穿越前,她可是一个工作狂。在文物修复室一开公就是没日没夜的,连续工作24小时,那更是不在话下。如今扮演着深宅闺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数日还行,如果长期如此,想必她整个人都会感觉报废了。

    如果本尊留给她的记忆没错,那么宁侯府上,她将会初遇那位负心薄幸的大殿下楚铉译。

    想起梦境中的场景,知萱就觉得一种愤懑直涌胸口,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要为之喷张。她早就想会会这个腹黑男,瞧瞧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不知何时,屋子里突然亮了起来。

    须臾回神,原来是夏容掌了灯。

    知萱暗自收复了情绪,和夏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趣话。

    ******

    正月十八,宁侯爷大寿。

    这一日秦家姑娘都起得比往日早了些。

    姑娘家打扮打扮出门,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秦知怡今天穿了一身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头戴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就这一身不管走到哪里都很是扎眼。加上秦知怡本就不错的姿色,配上精致的妆容,刹一看甚是秾艳。

    也不知是人挑衣,还是衣挑人,秦知萱总觉得秦知怡这身装扮太艳俗的了点,有些失了本真的姿容。

    想比之下毓姐儿穿了一身湖蓝色暗花细丝褶缎裙,头戴镂空兰花珠钗,妆容浓淡相宜,加上大病初愈,弱柳之态,让人心生几分怜惜。

    辰时正刻,各房都已在垂花门等候着老太太。

    出了垂花门,乘坐着青帏轿,老太太带着几房女眷,去了大门口。

    管家常三早已备好了四辆碧霞云流苏华盖马车。

    宁侯府坐落在市井繁华的梵井街,离秦府只需绕两个巷口便是。五进的宅子,奢华无比。可知当年,先帝对宁家的宠爱。

    不多时,马车拐进了一个巷口。

    还未行至宁侯府,那宁侯府的喜闹之声已经不绝于耳。

    秦知萱轻轻挑开窗帘一角,稍稍低头探了探外面。

    只见梵井街整条东西通道全被铺上了红色地毯。昨个儿簌簌下的一场雪,在这里丝毫寻不着雪痕。知萱心中暗叹,这梵井街东西通长有数百米之远,宁侯府竟动用如此人力,将这通道清理的如此干净。

    须臾,马车行至宁侯府。

    知萱从手笼里取出小暖壶塞进夏容手里先下了车。老太太年纪大了,沈嬷嬷扶着她,站得也不甚稳当,知萱便利索的扶着老太太下了车。

    “姨母,您老人家也来了!”

    知萱背着身扶着老太太,不知身后来人是谁。

    只见老太太听闻有人唤她姨母便抬了头。

    见来人心中一喜:“咦,原来是三皇子!”

    三皇子!?

    正巧此时秦家女眷们下了马车,见三皇子都纷纷低首行礼。

    知萱听闻是三皇子便转过身子看向来人。

    三皇子!

    梦境里那个被楚铉译视为竞争对手的三皇子!

    秦老太爷在朝为官,处事公允、刚正不阿,更是明哲保身。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使老太爷势必拥立他为帝。

    知萱带着一副审视的目光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牵着一匹青葱白驹,酷有关爷之勇,浩浩中不失文雅秀气。细看面容,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整个人有种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尤其是那双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觉给人以压迫感。

    知萱不觉心中暗赞,原来这就是王者之气。

    须臾回神,见众人皆福着身。

    知萱自知失礼,忙屈膝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