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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内,三皇子饶有兴趣的瞧着那个言辞凿凿的女子。
他也深觉此事必有蹊跷。
让一个丫鬟去抬随礼本就不合礼法。何况那日宁侯府那么多人,真的就从前院到后院就找不到一个小厮壮丁,非要找一个丫鬟!?
现在只要让夏容辨认一下那日到底是哪个小厮让她去搬东西便可?
可是宁鄂家奴都已盘问过,并无人去支配过丫鬟抬随礼。那现在唯一的可能是宾客里有人指使自家小厮去制造这场阴谋。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三日,那日宾客如云,要找到这个人恐怕不易。
知萱见众人注意力已从青花瓷器上转移,预想的效果已经达到,她娓娓道出第二件事:“那日小女在府上碰见贾、吴、郑、萧四位掌柜。四位掌柜皆说这青花瓷器无复原之势。我还记得上善堂吴掌柜说,如果小女能将这青花瓷还原,定拜我为师,不知此话现在还算数吗?”
几个掌柜皆是一愣,面面相窥。一时的玩笑话,这小丫头还当真了!真是蹬鼻子上脸,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重!
但碍于这在场人数众多,人言可畏,吴掌柜还是拍拍胸脯道了句:“当然算数了!我吴起可是一言九鼎。如果你果真修复了青花瓷,我必当场拜师!”
“那好!”知萱嫣然一笑。那风轻云淡的笑意令吴掌柜的心跳漏了半拍。
只见秦知萱双手轻轻揭起锦盒盖。
此时,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锦盒之上。
当锦盒全部打开,一枚长细颈,喇叭口的青花瓷跃然于锦盒之内。
知萱将青花瓷器拿起,在众人面前展示全貌。
“她真给修复完整了?!”
只见吴掌柜不可置信,蹭得从杌子上蹦起来,一手指着知萱,目光却看向身旁的贾、郑、萧、史四个掌柜,想从他们的眼神里得出结论。
当看到几个掌柜也同样用惊奇的目光看向秦知萱时,吴掌柜才回过神,转头看向知萱,他不服气的说道:“这不可能,这肯定是个赝品。”
知萱摇了摇头,一位年近半百的老掌柜,居然耍起赖。
为了打消大家的疑虑,知萱请了烧造这批青花瓷的官员钱大人前来辨认。
当钱大人乍一看这完好如初的青瓷器时,惊喜的大笑道:“完好如壁,实属不易啊!”
只见这瓷器瓶上绘九朵如意状云纹,其腹呈圆球形,腹部绘有五人,端坐旗下的正是秦大将军蒙恬。他身后站一挎刀小卒,双手举旗,旗上书有“蒙恬将军”四字。将军前方一持弓武士左手向后指向一俯伏在地的文官,另一武士手禽文官。背景穿插松竹山石。瓷瓶圈足外撇,绘有卷草纹,线条流畅。画面主次分明,人物栩栩如生,是一幅难得的艺术佳作。
钱大人看到复原的青花瓷,犹如看到重生,他投以敬佩的目光问道:“敢问秦姑娘这修补之术为何瞧不出一点痕迹?”
知萱打听了,现今这个地方,瓷器破损皆是用土泥打补丁或者粘合。这种方法不但失了瓷器原有的面貌,也使瓷器不怎么耐用。
知萱看着钱大人那真诚的渴求知道真相的目光,毫无保留的告知:“因为我用的粘合成分乃是透明的,并非一般窑土粘合。”
透明的?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靠古玩糊口的几个老掌柜皆是一愣,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有透明的粘合成分。
“这透明成分是何物?”萧掌柜迫不及待的问道。
可萧掌柜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既然秦知萱有这手艺,她断断不会将此秘诀告知旁人。
萧掌柜只觉自己这一问,有点抽自己嘴巴子的感觉,真真的被一个小丫头给比下去了。这要是被其他同行们知晓,他这老脸不知该往哪儿挂!
他硬生生的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心底一阵抓瞎。
知萱莞尔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成分,只是些家常用的蛋清而已。几个掌柜如果有兴趣,可以回去自己试试。只是这瓷器如果碎裂,越早粘合越好,切勿沾水即可。”
蛋清?
堂内众人面面相窥,薛妈妈也终于知道,那日听莲在小厨房磕了那么多蛋所为何事。只是薛妈妈不懂,为何知萱要将这些秘密告诉那些唯利是图、毫无谦卑的人。
这事儿成了还好,如若不成,还不知这些老掌柜这舌根要嚼到什么时候呢。
秦知萱将这独家手艺告知众人,尤其是钱大人,更是对知萱蒙上了一层钦佩之情。
有人欢喜,有人忧。
此刻端坐在正堂的楚铉译如坐针毡。面色暗沉的他,根本无暇欣赏这瓷器的美好。怪只怪自己,一计未成,仓促的想了这下下之策。
现在不光没得到秦知萱的芳心,还惹得一身骚。
虽刚秦知萱并未挑明,但如果往仔细里想,不难猜到这幕后主使。
现在青花瓷器也已复原,他不得不息事宁人,“既然秦家七妹在规定的时间内将这青花瓷器修复完整,那我就将这贺礼就圆满的送给宁大人了。”
秦知萱听完楚铉译的话,当即道:“且慢!”然后怀抱着青花瓷跪地:“小女还有第三件事情要说!”
楚铉译不知秦知萱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让她说,万一她口无遮拦把不该说的说了。可不让她说,刚刚在众人面前已经应允她三件事。他顿感,今日这秦知萱并不是来还瓷器那么简单,但别无它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楚铉译只好无奈的道:“起身说吧!”
“小女要说的第三件事,与第一件事有关。小女深觉,有人想对秦家不利。还请大皇子彻查此事。”
知萱明知此事是他所为,但她就是想将他一军。让他回去伤脑筋怎么把这事儿圆起来,给他一个警告。只有把一切都挑明,楚铉译才无法在暗地里下招。虽说秦知萱此举有点虚张声势,但对于楚铉译这等阴暗腹黑男,知萱只得将他做得事放到明面上任众人猜想。只有这样,她才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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