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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卿对此事持保留意见,笑得人畜无害:“做坏事最忌讳留下把柄,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就算是更衣都有几个人服侍,要想完全避人耳目是不可能的,如此一来收拢人心就更重要了。咱们家人口简单,又无嫡庶之分,下人们都盼着主子好,没有意外的话是不会出现吃里扒外的叛徒,不过徐侍郎府就不一样了,两个庶子渐渐大了,徐宵身为嫡长子不常在府里,更不友爱庶出弟妹,徐侍郎定然心中不满,府里的下人拉帮结派自然就更乱了。”
“所以才能这么简单就打听出了那个人是徐宵身边的小厮?”若是有陌生人到靖国公府的门房打听府里的小厮,即便不被扣住审问,也是远远打发掉,绝不会这么轻易就告诉了别人。徐宵在徐府的人缘显然没有那么好,所以他身边的小厮就被门房随随便便卖了。
“若是徐宵把事情做得圆满了也是无妨,连义庄里的死人都弄来做戏,却偏不知道他请去演戏的泼妇还有一个女儿,看起来徐宵到底还是涉世未深的书生,眼高手低,非得狠狠栽几个跟头才会长些本事。”双卿摇头叹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阿林嘿嘿笑了几声,转而问道:“等会儿我去跟娘说,明儿去梅花庵上香,二嫂你去不去?”
小晨曦自打出生还没出过靖国公府的大门,双卿想了一想便应了下来。沈夫人听说阿林要去上香,双卿则想要给小晨曦求个寄名符,哪有不准的,便传令前院准备翌日所需的车马等物。
靖国公府是新出来的豪门,与京里的寺庙庵堂都不怎么熟,沈夫人虽然爱做善事,但是往寺庙里布施的银两却不多,因此上时常有出家人上门游说,想要劝得沈夫人每年多捐些香油钱。
梅花庵一接到靖国公府女眷要来上香的消息,便重新将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又特意辟出一清净小院给女眷们休息之用,这天一早便不再接待上香的平民,净了庵堂专等着靖国公府的女眷上门。
一时从东边来了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又有两辆平头马车缓缓停在梅花庵门前,却下来了六七个婆子,手里拿着漱舆、恭桶、坐垫等物,还有成套的茶具、羊绒的薄毯,先进了庵堂里摆设起来。
几个知客尼跟前跟后的帮手,徐芳卿的丫鬟四喜跑来找知客尼要凤凰山送来的泉水烹茶,却见这里忙忙乱乱,得知是靖国公府的女眷来上香,也顾不得跟知客尼要泉水了,赶紧跑了回去告诉徐芳卿。
徐芳卿听了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道:“你要的泉水呢?”
四喜愤愤然:“厨房的姑子说今儿有贵客上香,泉水不多,要留着给贵客用,我又去找知客尼说理,听说靖国公府的女眷今日上香,就赶紧跑回来通个信了。”
徐芳卿将手里的经书放在桌上,蹙眉道:“罢了,出家人也是趋炎附势的,烦得很,就拿井水烧茶喝,横竖等她们走了就无事了。”
四喜鼓着嘴嘟囔了两句,拿了茶壶又出去了。要是徐芳卿也像小郡主或单珍珠那样的脾气,倒是可以让四喜去吵上一架,但是徐芳卿素来是个温婉解意的形象,更不愿在三姑六婆中的尼姑这里露出马脚,以防她们走街串巷的时候坏了自己的名声,四喜也只好忍了。
徐芳卿只道靖国公府的女眷偶然来梅花庵与自己无关,毕竟梅花庵地理位置好,也算得上有名气的庵堂之一,到时候只要出去见个礼就行了——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徐宵做坏事被抓住,如今已是自身难保。唯一的心腹四喜带来梅花庵之后,徐芳卿简直就同外界断了联系,消息极不灵通,还不知道阿林此来正是冲着她。
且说阿林随双卿一同来了梅花庵,一行人先去大殿上香,阿林随手捐了二百两银子的香油钱,喜得一旁的知客尼笑成了一朵花,连道要给阿林点上长明的油灯,终年不灭,可保平安。
双卿留在大殿同庵主商议给小晨曦寄名的事,阿林便向知客尼道:“听说徐侍郎家的姑娘也在此处清修,我们原是亲戚,不是她此时在何处?”
知客尼忙笑道:“徐姑娘除了一大早在后殿跪佛念经外,平时都在她的住处抄写经书,罗姑娘随贫尼来便是。”
阿林闻言一笑,带着木瓜去了徐芳卿处。
徐芳卿早就准备着去见靖国公府的女眷,却没想到沈夫人没来,族姐双卿又没有着人叫她过去说话,因此听说阿林上门,便笑着迎了出去,执着阿林的手道:“快进来坐,四喜上茶!”
阿林面带微笑,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进了屋,直到分宾主落座时方才放开。
徐芳卿便拉家常道:“那日在我家时,你曾说会请王玥嬛她们去靖国公府游船,如今天气正好,倒是个宴请的好时节,可惜我如今在庵堂里清修,就不得去了。”
阿林佩服她的演戏功夫,看着她笑得温煦的脸,本来已经确定了的事,却又突然不那么确定起来。
一时四喜上了茶,阿林并没有碰一碰,倒让四喜小小的失望了一回,这茶是用井里打出来的水泡的,味道滞涩,原指望阿林尝了茶水便去质问知客尼的,谁知她连看都没看上一眼,这指望自然落空了。
屋里虽只有阿林和徐芳卿两个主子,角落门口却站了七八个人,阿林便问那站在一旁的知客尼庵堂里可有风景好的地方,得知庵堂后面是一片梅树林,虽然现在不开花,但是景致也颇好,便叫了徐芳卿往梅树林去了。
徐芳卿上次暗算阿林不成功,本来还打算寻找下一个机会,可是如今罗文简在边关,时时传来受边关军民爱戴的消息,简直就差送万民伞了,严首辅一派又打算上折子参他,徐芳卿便决定暂且放过阿林——其实也是因着没有机会。
其实徐芳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帝一时大意放罗家父子回了边关,现在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罗家军足足十几万,个个都是骁勇善战,对罗文简忠贞不二,听说军中的将领们都盼着罗家父子早些回边关带兵,对皇帝扣住人迟迟不放颇有微词。皇帝听说后心中是什么滋味可想而知,加上有心之人每日在皇帝面前挑拨,皇帝已是起了杀人之心,只是仍在犹豫罢了。
要是徐芳卿知道皇帝心中所想,怕是高兴得觉都睡不着了。
走进梅树林,跟从的人渐渐离得远了,阿林走到一株梅树下便停住了脚步,突然向徐芳卿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罢,你大哥徐宵昨日被你父亲请家法,打得现在还下不了床,他的心腹小厮被打了几十板子后卖给了人牙子,不知这会儿是死是活……”
“你说什么?!”徐芳卿大惊,打断了阿林的话,转眼她就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忽然变得有些敌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倒不知靖国公府还在我们侍郎府安插了线人!”
阿林闻言一笑,道:“有没有安插线人我是不知道,不过这消息是你们府里的人主动递过来的。”见徐芳卿狐疑,阿林索性全都告诉了她,“你在庙里清修,大概不知道,不知我们府上怎么惹了你大哥,他费尽心思找了人去我的点心铺子哭丧讹诈,还好那骗子没有跑掉,被问出了幕后主使……”
说到这里,徐芳卿脸上隐隐露出明了之色,阿林已是什么都明白了,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自以为聪明无匹,却不该把旁人都当做傻子,上次去侍郎府贺寿时发生的事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徐芳卿向后退了两步,脸色转作铁青,仍要嘴硬,强笑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阿林哈哈一笑:“徐芳卿!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敢做不敢当,自私自利又虚伪狠毒!就凭你也配和我斗?你未免把我看得太蠢了些!”
阿林上前两步逼近徐芳卿,居高临下的蔑视着她:“你又拿什么和我斗?你那个做侍郎的父亲?还是你那个顾头不顾尾的大哥?或者说,你是想凭着皇后娘娘的宠信,还是你自恃的美貌才情?”
徐芳卿退无可退,靠在一颗梅树上,却不愿输了气场,勉强直起腰板道:“你不过是现在嚣张罢了,等我做了睿王妃,你们全家见了我都得见礼,不光是你,就连你母亲,你大嫂二嫂,全都要下跪磕头!”
阿林冷笑一声,嘲讽道:“尊贵的睿王妃殿下,等到指婚圣旨下来的时候再到处宣扬罢,省得到时候没了下场,反而更加丢脸!”说完诡谲一笑,又道,“不怕告诉你,那天你在御街上被人围观,我在熙熙酒楼看戏看得很开心呢。所以说……即便你被圣旨指婚给睿王,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命做王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