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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囚牢里即使是大白天也透不进光,几盏忽明忽暗的蜡烛灯印着墙上的血迹斑斑触目惊心,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些许火药味,还有蜡烛燃烧的劈啪声混于其中。
墙上吊着的几个人尽管遍体鳞伤,竟然一声也不吭。
荣逸轩阴冷的坐在对面,斜靠在椅子上缓缓的旋转着手上的玉石扳指,书言则侍立一旁,两人均是司空见惯般的目无表情。
“说,除了清平教的火器,你们这次还用了什么?有何企图?”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荣逸轩抬眼看了看几个被反复抽打和泼水的人——如果他们还能叫“人”的话。
“王爷,这都问了两个时辰了……要不要想想别的法子?”书言凑近他悄声道。
一下朝,荣逸轩就带着人到了大理寺,几个要犯都被关押在密室里,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守着,大理寺卿没有得到皇上的旨意迟迟不敢用刑。
可荣逸轩到了牢里,二话不说就大刑伺候,不过半个时辰已经死了几个,剩下几个“未审”的也早给打的皮开肉绽。
他又下令将他们泼醒再打,可竟没有人想要说话,解了穴的人立刻中毒而死,另外几个便不敢再轻易解去了。
荣逸轩冷了脸,缓缓起身:“再过几日本王便要踏平离国,到时候可不会给你们的家人留活口。”
他森然的脸仿佛修罗,骇人的神色在跳动的灯火中投下阴影。
墙上吊着的几人依旧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还活着。
“继续。”荣逸轩背对着那几人,轻声道。
鞭子声便此起彼伏的响起,墙上投下了鞭影和哼声。
除此以外,竟然静的可怕。
“王爷,这个不行了。”有差役喘着气报告。
“拖下去。”荣逸轩答道,眉毛也不曾动下。
当年他奉旨清查外戚,少不得监督着行刑,亲眼见着那几个母后一脉的亲人惨死,如今他面对这几个西离人不仅没有同情,更有无边怒气。
长安街被毁、苏若芸失踪,他们若单犯西境,那忠心耿耿的赵天将军若是被擒,他便会如同失去只手臂。
打了不知道多久,衙役继续提了水泼了上去。
那水声分明夹杂着微弱的金属声,像是什么掉在地上,荣逸轩猛的回头。
眼尖的书言早就上前拾起,递给荣逸轩。
荣逸轩瞧着掌心里的分明是枚小巧的金属耳钉,这金属的耳钉是用银丝细细的绕成形状——这狼的标志可是西离国古老的游牧民族的族徽。
他拿起放到了灯前,光亮穿透了耳钉,将一匹仰天长啸的狼印在墙上。
回头再看,耳钉的主人似乎是那个十四五岁不吭声的少年,身体纤瘦却强壮,清瘦的脸是死一样的惨白,水混合着血液从嘴角不住的淌下,那纯黑色的眼眸此刻正用锐利而憎恨的目光死死盯着荣逸轩。
“终于找到个有用的……”荣逸轩微微勾起了嘴角,招了招手:“留下他,其余的拖下去。”
书言点了点头,立刻有衙役上前拖了几人下去。
“本王不多时便会灭了离国,你若当了亡国之徒,可是高兴?”荣逸轩勾唇讽刺,目光犀利阴鸩。
那少年的目光,竟然是直直瞪着他、纹丝未动。
“看来,本王没留错人。”荣逸轩满意的笑了,上前一把抓了少年的头发,强迫他仰着脸道,“说!西离国为何进犯?同清平教是何关系?!”
少年的目光忽然变得光芒乍现,他干涸开裂的嘴唇像是要说话般的一张一合。
荣逸轩一声冷笑,忽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听说离国人打了胜仗便在城内淫人妻女,正好本王还未纳妾,那离国的公主才十二岁,到时候抓了献给本王,本王不如效法你们离国人,好好‘疼爱’她?”说完抬手就解了少年的穴道,唇边的笑容邪魅无比,“你要是敢自尽,本王说到做到。”
少年果然没敢动一下,只是大口的喘着气,盯着荣逸轩的眼神变得犀利,就像一匹嗜血的狼一样要将他啃噬。
“本王要你三天后回答本王的问题,这三天,大理寺没人再会动你。”荣逸轩不急着问,反而对上少年的眼,冰冷的话语似乎有十成十的把握。
少年愤恨的咬紧了牙齿,血水再一次顺着嘴唇滴落。
“书言,派人给他瞧瞧伤,本王要他活着。”荣逸轩不再看他,转身就朝外走。
书言点点头跟上:“主子,你就不怕他自尽?”
荣逸轩冷笑:“有这种仰天长啸的狼族徽的人,定是离国的皇家近亲,潜入敌国京城如此危险的任务能派皇族人来,那老王若是没疯傻,定是这小子自己的主意。谁都知道那公主是西京的珍珠,他这般在意,本王想他定是王子之辈。”
书言默默的跟着,不再接话。
王爷当年审先皇逝世一案也是如此这般,不同的是,相关之人全部没有留活口,可……至今他还记得,王爷是如何当着羽林卫的面诛杀作乱的外戚,虽说这是荣锦桓的旨意,可那场面,让新皇帝至今还介怀着,生怕王爷要是作乱,也会这般对他。
他摇了摇头,却听荣逸轩冰冷的声音柔了三分:“瑛儿怎样?”
“回主子,郡主受了惊吓但没有大碍,现在小翠照顾着……”他跟上他的脚步,问,“可是要去探望?”
荣逸轩脚步一滞:“三天后就要出发,本王这就去瞧瞧。”
“王爷,这伤口倒是再处理下?”书言悄声提醒道。
荣逸轩没有听到似的,忽然道:“那个晓红丫头现在如何了?”
书言一愣,忙答:“王爷,晓红姑娘被程清肃王爷接回程王府了,应是无大碍。”
“知道了。”荣逸轩目光一敛,差遣书言回了大理寺卿,径直打道荣王府。
“嗷——嘶——轻点!你想我疼死——嘶——喂!”房里传来一阵阵哀嚎,不用猜也知道是程清和。
方才在殿上死撑着直着腰,一回府便趴下了。
程清璿目无表情的拔了针,道:“背部的淤血除了,肋骨断了等下让怀王瞧瞧,三日后可安然无恙的出发,疼几日便是。上好的伤药所剩不多,你自己带着。”
他淡淡收起针,冷淡的眼眸不带一丝温度。
“二哥,你就不会轻点啊!”程清和不满的发出抗议,“我是你弟弟耶!”
程清璿充耳不闻,只是默默起身,道:“你自己求我向皇上开口的,莫要后悔。”
“谁后悔了!”程清和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要是我战死沙场记得给我报仇啊。”
不料,程清璿竟没有丝毫触动,淡淡回答:“随你的便。”
“喂——!你——嘶……”程清和起身想拉他,却疼的倒了回去。
“清璿,清和可是能平安回来?”沉默一旁的程清肃终于开口,冷然严肃的声音略带了担忧。
“我会派赤炎跟着,小小的督军,轮不到他指挥大军,更何况——荣逸轩会放手让他指挥不成?”程清璿看也不看他,只朝着程清和问道,“清和,你若不想去,也可……”
“谁说我不去了!你们等着我凯旋而归,带人回来!”程清和握着拳大声道。
程清璿不置可否,程清肃也再次沉默了。
程清和忽而缓和下来,心下还是有些担心,他从未带过兵,这一去也不知道如何,可他就是放心不下,不由得挠挠头。
程清璿默默的看着他,眼前又是浮现了若芸在雪地上张望着他的呆呆表情,神色竟显得惆怅万分。
他也是怕的,怕任何一个人不能回来。
程清肃皱眉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对着程清和道:“你好好休息。”说完急急的出去了,这京城之乱的善后工作,他可是要尽快办。
程清璿抬脚便走,目光生冷。
新年刚过,一月的天气晴好,可整个王府似乎比深秋还要来的萧瑟。
程清雯绕到程清和床边,看着缠满绷带的他,不由得笑了下:“三哥,端午还早,你怎么就包成粽子了?”说完咯咯的笑了,银铃般清脆的声音让气氛缓和了不少。
程清和叹着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道:“你还笑,昨晚简单的处理了下就上朝,几天后还要出征呢……”
“这下你可是大英雄了?”她莞尔一笑,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你就放心吧,赤炎跟着,你不是英雄也是英雄了。”
“你都听到了?”程清和丧气的瞥了她一眼。
程清雯点了点头,在他床沿坐下,正色道:“我看二哥肯让你去,也是个幌子,要分了荣亲王的注意力,否则,于王爷只身只怕会有危险……”
“我才不管他们幌子不幌子。”程清和不满的嘟囔着。
“恐怕没那么简单。”她难过的瞅了他一眼,道,“二哥这段时间着实奇怪,我很担心……”
“你就不担心下我?!”程清和怪叫道。
程清雯假装微嗔,瞪了他一眼:“你别小心眼!你可仔细观察过,二哥昨个回来开始,就忧心忡忡?”
她虽平日里好玩,可这些个细节却瞧得清楚。
程清和被她这么一说,也隐约觉得不对劲:“叫你看,会是什么事?”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面带愁容,“反正该来的总会来,我也就说说而已。”
程清和缓缓点了点头。
“你先歇着,我回了,还要告诉晓红那姑娘说她家小姐和王爷出远门了,啧啧。”程清雯舒了口气伸了懒腰,转身就将程清和单独撇下了。
“你倒是好,上次捣蛋这回收敛,干脆你们都别管我好了。”程清和嘟囔着将脸埋进手掌,这有的没的,他怎么觉得自己完全不懂啊。
攥紧了拳头,他长舒一口气:无论如何,要去把若芸平安无事的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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