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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领着谢向意站在一旁,原本照着老祖宗的吩咐,是让她和谢贞娘一起去迎接、招待贵客。
老祖宗的意思很明白,她已经知道了谢穆青的身份和学识,想着自己的外孙女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女夫子。如果谢贞娘母女、不管哪一个投了谢穆青的眼缘,请她指点万华年一二,那也是极好的呀。
万华年翻过年去就要九岁了,虽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但距离谈婚论嫁也没有多久了。
老祖宗知道,她的贞娘是个软弱的性子,没什么担当,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自己这个老不死的亲娘和一双儿女。
原本,老祖宗还寄希望于谢嘉树,希望他能善待谢贞娘母子三个,毕竟谢嘉树一直以来都表现得非常厚道,就算谢嘉树对谢贞娘这个嫡亲的姑姑没多少感情,可看在她这个老祖宗的面子上,日后自己去了,谢嘉树应该也会好好照顾谢贞娘一家。
但几个月前的那场祖孙冲突让老祖宗清醒过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终于长大了,翅膀也硬了,老祖母对他的影响力也大大减退了。
这种感觉,让老祖宗很不舒服。
所以,在谢嘉树离开扬州的这段时间里,老祖宗做了点小动作,为了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她甚至不惜动用了一颗埋藏多年的钉子。
老祖宗的目的很明确,既然谢嘉树不听话、不受控制,那么就让他彻底消失,然后再换一个听话的人上去。
谢向荣和谢向安是谢家唯二的男丁,当时谢向荣跟在谢嘉树身边,且他已经考中了秀才,将来注定要走科举入仕的道路,经商什么的,恐怕再难沾手。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谢向安了。
唔。谢向安好呀,他今年才三岁半,正是教什么是什么的年纪。
距离他成年也有十几年的时间,而这期间。老祖宗便能继续做谢家的‘老祖宗’。
只可惜小洪氏死死抓着谢向安,竟是半点机会都不给,让老祖宗很是气闷,白白毁掉了她的计划。
单冲这一点,老祖宗能给小洪氏好脸色才怪呢。
接着又传来谢嘉树顺利寻到先祖、认祖归宗的消息,让老祖宗着实担心了些日子,唯恐精明的孙儿查到了些什么。
但很快埋伏在谢嘉树身边的眼线再次传回信息,虽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但让老祖宗安了心——那人还能传递消息,表明还没有暴露呀。
老祖宗总算放下心来。回信让那人先安分些,待谢嘉树什么时候放松警惕了,再动手不迟。
老祖宗这回是下定决心了,一定要趁着谢嘉树不在家的时候把他弄死。
然而,谢嘉树太精明了。哪怕出门在外也诸事讲究,吃食什么的更是万分小心,直到他们在外面绕了一圈、返回扬州,那人也没有找到再次下毒的机会。
计划失败了,但生活还要继续。老祖宗想得明白,既然短期内不能让谢嘉树消失,那么她还需要跟这个孙子继续‘祖慈孙孝’下去。
虽是如此。老祖宗却再也不能像过去一样什么都不管的做个老封君,而是小动作频频,什么打压小洪氏啦,什么拉拢袁氏搞制衡啦,总之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谢家内宅里的大戏一幕又一幕。很是热闹。
出自之外,老祖宗也没有忘了女儿一家,想方设法的利用谢家的关系帮谢贞娘母子三个筹谋。
万华堂已经被她托了关系送进一家极好的书院,且还悄悄与京城的一些故交重新联系上,那些人可都是谢万金留下的人脉。有做官的,有做皇商的,都能跟官府递得上话。
有这些人帮衬着,只要万华堂没有蠢到天怒人怨,明年春天回京城参加童子试定能考中。
至于万华年,老祖宗也有安排。
公孙大娘兴办的闺学是不成了,但天底下有名的女夫子又不是只有一个,只要有钱、有关系,还是能请来几位好的女夫子的。
而就在老祖宗忙着命人寻找的当儿,谢嘉树那边传来消息,说他已经与太康才女谢穆青连了宗,诚挚邀请谢穆青来扬州小住,而谢穆青也欣然答应了。
自那日起,老祖宗便开始想着如何让万华年投到谢穆青的门下。
今日的迎客宴只是个开始,老祖宗深知‘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且亲去迎接什么的,很能表明一个人的态度。所以她才会压着小洪氏,反而让谢贞娘和袁氏去接待谢穆青一行。
但刚吩咐完,老祖宗又发现此事不妥,按照族谱上的关系,谢穆青是谢嘉树的妹妹,而谢贞娘却是谢嘉树的姑姑,让一个长辈去迎接一个晚辈,多少有些过于巴结。
就算谢家是盐商,那谢穆青是世家才女,也没有这么卑躬屈膝的。
所以,现在站在谢穆青身边,恭敬的与她说话的只有穿着一新、努力做出端庄娴雅模样的万华年。
“……呵呵,这家里,似是也不怎么太平呀!”
远远的看着谢嘉树与一双儿女说话,谢穆青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扭头对一旁的王承说道。
王承却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明明已近初冬,他还骚包的弄了把折扇摇着,凉凉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谢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好歹也是富甲一方的巨商,而你那好堂兄,竟然还不怕麻烦的弄了两房妻室,上头还有个对家族有功的老祖宗,啧啧,难怪自清和妙善小小年纪就这般‘早慧’呢!”
没娘的孩子可怜啊,家里又是曾祖母,又是继母、姨母、伯母的,他们若是不聪明些,早就被人算计死了吧。
想到他的好徒弟明明一个小正太,却整日板着面孔cosplay大人,王承就忍不住摇头。
“……”站在一旁的万华年额角抽搐,心里暗道:拜托,你们当我是死人呀。竟然当着我的面议论谢家的事儿,难道就不怕我跟外祖母或是表兄告状?
说实话,人家还真不怕。
王承和谢穆青本就是性情放达的人,在山林久居多年。早就习惯了无拘无束、自由洒脱的生活。并且王承头上还挂着个‘名士’的头衔,说起话、行起事来更加肆无忌惮。
什么是名士?放荡不羁、蔑视世俗、挑战礼教……你若没有以上爱好,千万别说自己是名士。
另一边,袁氏以及领着谢向意走了上来,她并没有急着让女儿跟父亲问礼,而是略带感慨的说道:“难怪这些日子总不见二少爷,老祖宗每次问道二少爷,二太太也总是言语搪塞,却不肯带着二少爷出门。啧啧,原来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袁氏一边说。一边啧啧有声的摇头,满脸的不赞同。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
谢嘉树方才还在想,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因为他真心不相信小洪氏是个心思歹毒的恶妇。
袁氏表情认真,“当然是真的。这事儿妾身哪敢说谎?老爷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老祖宗。对了,家里的下人应该也都知道此事,毕竟二少爷足足有两个月不曾出东苑了呢。”
站在袁氏身侧的谢向意忙附和道:“是呀,爹爹,前些日子我想去寻弟弟说话,结果却被婶娘身边的抱琴拦住了呢。女儿还听说。弟弟身边的谢妈妈因为家里‘忽然’出了事,向二太太告了假,‘两个月’前便出府回家去了呢。”
谢向荣听了妹妹的这番话,挑了挑眉,心道:咦,几个月不见。这个妹妹长进了许多呢。打小报告打得很不错嘛。
听听她的话,重点突出,意思清楚,且与其母的话遥相呼应,现在就算是没有旁的证据。单凭袁氏母女的这番话,就能让小洪氏从事件责任人变成犯罪嫌疑人呢。
谢嘉树的脸色很是难看,上下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好一个二太太!”
这时,袁氏才似刚刚看到缀在后面的王承和谢穆青,忙压低声音提醒道:“老爷,这事先不急,家里还有贵客呢。”
说罢,她推了推身边的女儿,“蓁蓁,你不是早就对穆青居士仰慕已久嘛,如今居士来了,你还不赶紧过去见礼?”
老祖宗在打什么主意,袁氏心知肚明,其实她也在想着如何让女儿在谢穆青面前好好表现。
谢向晚有宫中尚宫做教养嬷嬷,谢向意也当拜个才女居士做老师。
谢向意早就听母亲反复交代过,这会儿也不胆怯,冲着谢嘉树和谢向荣行了一礼,便径直朝谢穆青走去。
袁氏的话提醒了谢嘉树,他用力攥着拳头,极力平复下胸中的怒意,扭过头,对谢向荣吩咐道:“自清,你去齐光先生那儿,切莫慢待了先生和你姑母。”
家丑外扬,谢向荣只觉得脸皮烧得慌,幸好先生不是那等拘泥世俗、心胸狭窄的人,否则,亲眼看到谢家如此情况,或许就会一气之下拂袖而去呢。
“是,儿子明白!”
谢向荣答应一声,也走向王承那边。
谢嘉树却不担心王承会被吓跑,只要谢穆青在,王承就不会离开。
此刻,他只想快些了解真相,然后将内院肃清,若不然慢说谢向安了,就是谢向荣也不能安心读书。
想到这里,谢嘉树对袁氏说了句‘好好招待堂妹’后,一甩袖子进了延寿堂。
而小洪氏也已经听到外头的情况,心里微惊,不过当她的手抚向小腹时,她的心又莫名的安定下来——不怕不怕,她还有个大王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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