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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章】宁死2
才几日的功夫,他便被折磨至此。
平乐庆幸自己说服了楚溯。若不然,殷裔一定捱不到殷十八寻到萧青青之时。
“九郎,五郎……”平乐上前唤道。
“阿乐,一切可好?”周悠笑笑,关怀的问道。幼时的楚溯便有副不羁的性子,一样学养蛊,他便比自己学的好,因为世上之事,便没有他不敢为的,师傅明明交代有的蛊他们资质浅,还不能碰,可楚溯愣生生去碰,并且十次有八次都能养成,虽然有时过程很是惨烈,可结果很是让师傅欢喜。所以相比之下,师傅更偏爱楚溯多些……
所以他离开师门时,师傅并没有太过追究,只是将他周身筋脉震坏,让他此生再也无法习武,若是没有楚溯在,也许他根本出不得古墓半步。
和平乐打完招呼,周悠看向楚溯。
一别数载,再见时都己是堂堂儿郎。“师弟。”“师兄。”二人表情都是淡淡的,丝毫看不出所谓的兄弟情深。甚至比陌生人见面还要拘谨。
“楚溯,人都到了,快些替殷裔驱蛊吧。”早一刻,早一分生机。
楚溯收回与周悠对视的目光,笑着看向平乐,语气纵容的道:“尊阿乐吩咐。”一副唯平乐之命是从的狗腿样子。平乐知道他是故意演出刺激殷裔与周悠的。也不点破,只是对周悠尴尬的笑笑,表示自己此时身不由己。殷裔的命长握在楚溯手中,此时还是哄他高兴的好。
周悠的脸则沉了沉。
他知道平乐自己送上门去,结果一定是被楚溯禁锢。
如果楚溯只是一时无聊还好,毕竟平乐可寻机会脱身,若楚溯是真心的。以阿乐那般心善的性子,或许此次,再也不会忍心不顾一切的离开了。
不想欠债,可偏偏欠的都是情债。
钱债易还,情债难了啊。
“一切都听阿乐的。阿乐既然吩咐了,我们就速战速决……殷裔,坐在亭中,脱去上衣,无论过程多痛苦,也不要运功相抗。”楚溯招呼道。
可是……
“殷裔,快些啊。难道蛊毒发作的苦还没有吃够?”平乐不由得催促道。好容易楚溯答应出手。可殷裔却冷冷的看着楚溯,听完楚溯的吩咐,只冷冷的勾了勾唇,却并未动作。
见此,平乐心下暗急。
她不怕牺牲,可一定要牺牲的有价值。
救下殷裔,算是一命换一命。她并不亏……跟在楚溯身边,也许并不如原先设想的那般痛苦难熬。平乐坚信,楚溯对她只是一时迷恋,等日子久了,他待她自然会淡,到时自己再想方法离开,即不伤他,也算是还了他的情债。
平乐心下着急,周悠在一旁也捏也一把汗。
这二人,算是当世枭雄了。
虽然都生了幅好相貌,与话本子那些冲锋陷阵,披荆斩棘的英雄不同。可他们确实都掌控着一方百姓。一人举则百姓兴,一人亡则百姓苦……
所以周悠并未对晋毓赶尽杀绝。不管什么时候,如果皇权出了问题,苦的都是百姓。不管是皇权更替,还是易主换人,都会无形中对百姓大力盘剥,所以周悠不会要了晋毓的性命,此时晋毓大败,回邺城后便是安抚那些臣子也要颇费一番心思,何况还有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可是打压晋毓最好的时机。
到了周悠和楚溯身上,周悠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二人,谁都不可以出事。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天下三分,三方势力,算是互相制约,聪明些的都该知道,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如果三方中有一方败北,那另一方亦危险。如果此次殷裔败北,那楚溯十之八九会转身去攻晋军……
所以他才会大力促成此事。
如果不想这些,他会及力阻止平乐赴险的。
可事情到了这个关口,殷裔却出乎意料的不再配合。难道他不想要命了吗?
“五郎,还是快些让楚君替你驱蛊吧。”周悠提醒道。可是,殷裔还是未动,平乐是真的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殷裔竟然还耍心思。不由得上前,想要拉殷裔到亭中落坐。
可是才走一步,手腕便被楚溯抓住。
“阿乐,你越界了……”楚溯指了指亭子,意喻平乐越过了亭子中间那道线,这仿佛是楚河汉界。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我只是劝一劝五郎。”
“阿乐,世上还有比你更傻的女郎吗?人家明明不领情,可你傻傻的送上门去任我欺凌……阿乐,你该死心了。”楚溯并不知道三年前殷氏祠堂发生了什么,只是认为殷裔为了江山,为了权势,最终舍弃了平乐,现在他的妻子可是周氏贵女。平乐己经被遗弃一次了,难道还要傻傻的为殷裔付出一切。
“你说这些做什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的交易里可没有这些,你只要为殷裔续命,我自然会履新承诺。”平乐努力挣脱,楚溯不由得加大了力度,其实平乐只是去劝一劝殷裔,而且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并不是十分出格之事,可楚溯心里有个感觉,仿佛平乐哪怕多走一步,他便再没机会见到她了。
平乐正在回身挣脱楚溯的手掌。可突然间,她的另一只手被握住。
平乐猝然回身,看到握住她手的人竟然是……
殷裔。
怎么可能?从再遇开始,他便从未碰过她哪怕半片衣角。在他心中,她只是个己经过气的女郎。除了为他生下长子,实在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可此时,他的眼神……
“阿乐,什么交易?你又承诺了什么?”抓住平乐的手腕,殷裔竟然问了一个他不应该在意的问题。有一瞬间,平乐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是这世上最清楚殷裔发生了什么的人,自然也知道那之后,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
也许她死在他面前,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竟然会关心她与楚溯的交易?她之所以毫无顾及的说出,便是吃定了殷裔不会在意,他此时最在意的该是他的性命。可为什么?
平乐眼中的疑惑让殷裔的眸子再次沉了沉。
做为一个郎君,却让一个女郎为他的性命而与敌人交易,这若是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在天地间立足了。大丈夫,死便死了,如果这般憋屈的在世间立足,岂不是生不如死。
他不需要平乐为他牺牲,也不想平乐与楚溯做什么见鬼的交易。
哪怕还能活一天,他只要看着她,她只要安静的陪在他身边便好。
见鬼的交易。见鬼的借驱蛊之名行诱惑欺凌之事。楚溯,当真该死。楚溯不松手,殷裔也不松手,这边加力,那边也加力,平乐觉得自己都快被扯成两半了。
“放手,你们都给我放手。”老虎不发威,便真的被当成病猫吗?真的以为她多好欺负吗?
被平乐一吼,楚溯和殷裔对视一眼,不由得齐齐放手。
平乐先冷冷的看向楚溯。“我们说好的,只驱蛊,旁的事不议。楚溯你在做什么?挑拨离间,我和殷裔之间还需要你挑拨离间吗?我们本就没什么关系,之所以为他求医,不过是想将一切了断罢了,这样纠缠着有五年了,我累了,不想再继续了。怎么?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的?或者你希望我继续纠缠着他,不必管他己娶妻。”平乐一番话说的楚溯哑口无言。
殷裔觉得这番话初时听着倒很有道理,可后面的?
什么叫缠缠五年,什么叫累了,什么叫不想继续了?
这事,她说了算吗?
不等殷裔开口指责,平乐己调转枪口。“还有你,真的以为自己是第一公子,便天下女郎都非你不嫁吗?是,我在意你,我为你连命都可以拼上,可那又如何?你还是娶了别的女郎,别找什么因为联姻不得不娶的理由。你若不想,没人逼得了你……弄成这样一个结果,我也无话可说。此次,便当最后一次为你做些什么了……
你还是快些坐下让楚溯驱蛊吧。驱完蛊,我们好早些回营。”
平乐以退为进,希望沁裔和楚溯可以将该做的事情做完。
虽然这些话也算是她的肺腑之言,可她真的没打算当着他们的面说的。
这样一说,好像她自己多廉价似的。就算她真的很廉价,毫无所求的一个劲的为殷裔做这做那。可自己这么说出来,该有多丢人啊。
可是,事情再次不按平乐既定的剧情上演。
她以为她这么一说,算是与殷裔两清了。
这次是真的两清了,她即然答应跟在楚溯身边,便不会食言。也许有生之年,都没机会再见了。可是……“阿乐,我不需要楚溯为我驱蛊,而你……也不准离开我一步。”话音未落,殷裔出手,平乐只觉得眼前一晕,下一刻,己被殷裔紧紧揽在怀里。
楚溯见此,飞身而上,殷裔一手拥着平乐,只用一只手与楚溯过招。
虽然没有刀光剑影,可也是飞沙走石,平乐只觉得小脸火辣辣的疼,那是内力带动的劲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