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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答道:“门外可是周大人吗,我刚入睡,不知周大人是否有事?”
周亚夫在门外担心的道:“我刚听侍卫说有可疑人进府,想过来问问凌姑娘是否安全。”一听可疑人,心想一定是王伯不小心被侍卫发现了,心里担忧,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见周亚夫一袭深墨锦袍站在门外,浅浅的月光洒在他的肩上,他面带担忧,但目光犀锐。
他的双眼快速地扫了一下屋内,后又望向我道:“既然凌姑娘无恙,我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说完转身正欲离去,我立即开口问道:“周大人可抓到了那可疑的人?”他回过头说,“目前还没有,侍卫正在搜查”许是他见我害怕,又说道:“凌姑娘放心,我会增派侍卫在你院内,姑娘大可放心歇息。”
我点点头,关上了房门,走近塌旁坐下,焦急不已,暗自期望王伯已经逃离周府。
从枕下取出父亲的锦盒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放了一支玉簪,心中一惊,这簪子居然和周亚夫手中汀溪姑娘的簪子一模一样。之前不曾细看,仔细端详,这簪子上雕着镂空牡丹形红珊瑚头花,造型别致精雅,不似普通人家所有。
诧异的很,为什么会有两只簪子,这簪子难道也是汀溪姑娘的?脑海里闪现周亚夫在蜀郡见到簪子时的恍然和那夜提到簪子时的反常,不知汀溪姑娘是否也因这簪子而被人杀害,、周亚夫是否早已知道这簪子的秘密,查明杀害汀溪姑娘的凶手是谁。
心里胆颤,想到周亚夫既然深爱着汀溪,如果查到真凶却没有立即为她报仇,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真凶有莫大的权利,周亚夫根本不可能杀他。
摇头苦笑,父亲居然将这一涉及皇室秘案的重要线索交给我,且不是将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将簪子放回锦盒时,一阵空响之声传出,我敲了敲盒底,发现依旧是空响的声音,我到妆台取了剪子,撬开了盒底上的木板,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层暗阁。
一张银色丝帛出现在眼前,我取出打开一看,上面写有绛侯周勃四个字。这会不会是周亚夫不能报仇的原因?因为杀害汀溪姑娘的是他自己的父亲。
我一只手拿着簪子,一只手拿着丝帛,冥思苦想,父亲的意思是四个皇子的死与周勃有关?还是簪子是从周勃处得来的,又或者是周勃陷害的父亲?我在屋内来回踱步,理不出头绪,看来只有亲自见到周勃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贵为侯爷,要让他说出实情,实在是难于登天。
将簪子和丝帛重新整理放回了锦盒,在屋内寻了个极其安全的位置藏下,躺在塌上,昏昏沉沉的睡去,夜里梦魇不断,不是梦见自己掉下悬崖,就是被人追杀,几次醒来后又迷糊地睡去,待几声婉转清脆的鸟鸣声在耳边响起,才恍觉天早已大亮,起来时眼睛肿肿的微微发红。
笺儿见我脸色不太好,担心的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摇了摇头,问道:“周大人今日可在府中?”
笺儿答道:“我听府里丫头们说昨夜府里有可疑人出现,府里上下都未睡的安稳,周大人也忙活了一夜,现在好像还未起。”我忙问:“那可疑之人抓到了吗?”
“听说是没有。”笺儿摇摇头道,看来王伯应该离开了,心里的担忧总算放下。笺儿为我简单梳了个瑶台髻,选了件团锦琢花长裙为我穿上,我让她给我多施了些粉腮,看起来不至于那么没有精神。
走至院内,满目秋色。
快到周亚夫房里时,隐约听见屋内有人说话,“听说前日上朝,皇上问百官如何处理河东郡守大人季布呈上的奏折,季布呈报说此次叛乱是由父亲暗中组织,要皇上下令立即查封侯爷府。”周亚夫的声音从窗内传来。
“好个不识抬举的季布,若不是我父亲替他在皇上面前替他说尽好话,就他那好酒贪色之徒早就沦为阶下囚,如今还能稳坐郡守一职,居然在这个时候对我们周家落井下石,看我不找人宰了他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只听见周胜之气喘的骂道,说完欲离去,周亚夫叫住他道:“大哥,现在不是斗气逞强之时,我们得想个办法打消皇上的猜疑,皇上早就忌惮我们周家,如今节上生枝,更不能乱了方寸,落了别人口实。”周胜之听后又急问道:“二弟,如今该怎么办,你可想到什么好法子?”
心中隐隐记得历史中的汉文帝其实早就想除去周勃,只是碍于他的功臣身份而不好采取行动,怕担负诛杀功臣的骂名。就算此次叛乱不是周勃组织,只怕皇上心中早已认定是他所为,看来侯爷此次是难逃罪责。
按照历史记载,周勃似乎是在文帝十一年才去世,而现在是文帝六年,也就是说侯爷这次是有惊无险,既然这样我何不利用这次机会逼他说出父亲被害的真正原因,因为人只有身处险境无路可退时才会说真话。四个皇子的死,我有直觉周勃一定知道内情。
提裙转身回房,思忖着该如何计划方可周全,不知不觉依旧没想到什么好法子,一阵烦忧涌上心头,笺儿进了房内,手中捧着一束紫色茉莉,高兴的道:“小姐,你看,这是我刚刚在街上从一孩童手中买来的,可好看了。”我见它叶形雅致,花色艳丽,便叫笺儿插于瓶中,缕缕清香屋内蔓延,看着那束开的正浓的茉莉花,郁结之感也消散不少。
周亚夫一身淡青宽袍,脸来倦容,走了进来,落座后,我让笺儿给他煮了一壶茶。寥寥青烟在窗内随风而上,茶的幽香扑鼻而来。周亚夫告诉我要去河东郡接周夫人回府,让我这几日在府内不要外出,他会派人严加保护我。我想着这正是可以见到周勃的好机会,忙笑说:“周夫人离开将近半月了,我也甚是想念,正好这几日呆的也清闲,鄢儿想和周大人一起去接周夫人回府。”
周亚夫见我执意要去,思忖片刻后道:“好吧,既然凌姑娘想去,那我就派人安排,凌姑娘随我们一起也好。”说完嘱咐我明日天亮就起程,让我早些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