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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讲话,也不再看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眸,嘴角的血液却在不停的流淌,将金色的地毯染成了黑色。
她怕他反抗,她怕他不成功。
所以,不但起先给他喝的酒里有毒,就连紫色的匕首上,同样有毒。
而且每一种,都是毒经里面所说的,世界上的奇毒。
她突然控制不住的冲上前去,一把将秦清玄抱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
抱着他渐渐冰冷的身体,她的双手在颤抖,整个人也好似坠落了冰窖。
“秦清玄~~~~”她抱着闭上眼睛的秦清玄仰天大喊。
此时此刻的她,好似一头孤狼,好似一头失去了伴侣的孤狼。
她瘦弱的肩膀垂下,整个人似乎到达了临界点,心痛的不能自已。
她眼前一黑,整个人也倒在了秦清玄的身旁。
外头突然狂风大作,呜呜呜的风声好似是在为这两人痛哭着。
电闪雷鸣下,是一道一道闪电从天际狠狠劈下。
雷鸣在天空中炸响,好似在这雪舞大陆的每一个人头顶炸响,震得人耳嗡嗡,几近失聪。
当诸葛傲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
阳光炙烤着大地,窗外的鸟儿发出“啾啾”的鸣叫声,天然的谱成一曲。
诸葛傲霜睁着眼睛,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碧绿的草地。
鼻腔间绣着青草沐浴阳光后的淡淡的香味,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这一切,似乎只是一个梦。
“娘娘,您醒了?”一个着了粉衣宫装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半跪在诸葛傲霜的榻前,为她拿去额迹冰凉的帕子,担忧的问着。
诸葛傲霜一笑,想要撇清心中的心疼。
但看着小丫头灵动的双眼,在小丫头的眼睛里,她却看到了自己惨白的脸颊,还有难看的僵硬的笑容。
诸葛傲霜动了动唇,嗓音沙哑:“秦清玄,他在哪里?”
小丫头一懵,脸色一吓,慌忙跪倒在地:“陛下驾崩,还望娘娘莫要再伤心过度,以免伤了凤体!”
诸葛傲霜仰面躺着,闭上眼睛,却止不住的泪流满面,柔滑的丝质帛枕也跟着溺湿了大半。
那个人,真的已经不在了。
她成功的报了仇,成功的报了仇阿。
可是……她的心……为何可以痛的这样的彻底?
小丫鬟见诸葛傲霜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便也识趣的退了下去。
等到小丫鬟退下后,诸葛傲霜望着窗外的阳光,只感觉浑身都是无力的。
伴随着鼻腔中的青草香,诸葛傲霜渐渐的又睡了过去。
梦里,却是噩梦连连。
她看到了秦清玄浑身是血的倒在金黄色的地毯上,却微笑看她,清雅醇厚的嗓音回荡在耳边:“你要本帝的命,一句话足矣。”
镜头突然倒转,她看到了父皇,母后。
只是她的父皇母后却不再是记忆里慈祥的模样,而是换了一副恶人的脸,竟然扑向了她,把她一口一口的生生吞在了肚子里。
她甚至能够听到他们牙齿咀嚼着她血肉的摩擦声。
诸葛傲霜脚下一抖,一个激灵醒转过来,竟发现自己身上的薄衫已经整个的湿透,身子也无力瘫软的爬不起来。
“子倾?”
“公主醒了!”
有两个声音响砸耳畔,她抬眸,却撞见了江毅消瘦的脸,也看到了哭的泪流满面的苏恩恩。
“你一直在喊他的名字。”江毅的嘴角似乎已经扯不起笑了,他的脸色难看,眉心紧紧皱着,似有万千解不开的结。
她将头扭向一边,便想闭上眼,继续睡。
却瞥见帛枕边的三个碧绿色的玉玺后愣了,勉强的半坐起来,将玉玺捧在手里,细细的看着。
她摊开掌心,声音沙哑干涩:“他说,把三国玉玺当作大婚之礼赠予我。”
她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玉玺,似乎是抚上了他清秀的脸一般。
可是指尖的冰冷却时时的提醒着她,这只是他的玉玺,只是一件死物,不是他。
夜凉如水,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七天,她整整睡了七天,错过了秦清玄停灵的日子。
似乎,这是潜意识里,她的逃避。
当太阳再次从地平线缓缓升起,她神色平静,着了一身明黄色长袍,手握三国玉玺缓缓踏上金銮殿,端坐于龙椅之上。
底下大臣俯首在地,口呼万岁,连头都不敢抬起。
她却转头,看向自己身下宽阔的龙椅,脑中仿若又浮现出那一天他微笑着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端坐龙椅之上的画面。
还记得当日他端起金足樽,用喝合卺酒的方式抿了口酒液,然后笑着对她说:“本帝给你补上合卺酒。”
“自今日起,他,慕容锦,便是你们的皇后。”
“不管本帝站的有多高,本帝的身边都会有你。”
端坐在龙椅之上,脑海中却满满的都是他的声音,那么清澈而优雅,淡漠而坚定。
江毅静静的立在他的身旁,只是看到了她眼角下意识的一瞥,就猜到了她此刻的想法。
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大臣们都在等着这位新皇帝喊他们平身。
可是,等了良久,这位新任的帝皇却迟迟没有任何话出口。
“陛下,微臣斗胆,不知是何人刺杀我皇?”秦国元帅秦念之跪在地上,怨念陡升。
诸葛傲霜看着秦念之,嘴角向上一扯:“若本帝说,是本帝杀的呢?”
一句话,震惊四座。
金銮殿上再一次鸦雀无声,但相对于之前,底下却是杀气腾腾。
“陛下何必妄语?”金属碰撞的声音自大殿内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全身黑衣黑甲的将军。
他的身上满满的都是掩饰不住的杀气,脚步沉稳而有力。
他走上金銮殿,在众大臣的身前跪下,言辞犀利,一字一句沉沉的道:“秦皇遗命,奉您为帝,若有不从,一律杀之!”
他的话不多,却是字字珠玑,暗藏杀意。
强烈的杀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蔓延至整个金銮殿,将原本朝堂上的杀机掩盖。
“血龙鳞?”秦念之看到这个人,不觉失声惊呼。
血龙鳞,顾名思义,便是龙身上的鳞片,而血的意思就是龙流血的意思。
龙一旦流血……那么……
只要是皇室众人,或者是官员高层,都知道,每一个秦国帝王的身后,都有着血龙鳞的存在。
血龙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一个只有在帝王死后,才会站出来维持帝王生前执念的一个组织。
这些年来,这血龙鳞常常都用在夺位之争。
这个组织神秘莫测,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里面到底有多少人,而这些人又都有着什么样的能力。
所以只要是血龙鳞的出现,那么就代表着帝王的意志。
那人眼角都没有瞥秦念之一眼,只是垂下头,不再言语,身上的杀机毫不掩饰。
诸葛傲霜认得这个人。
这个被秦念之称作血龙鳞的人,就是秦清玄倒地的那一刻,唤进御书房里交代后事的人。
这个被唤作血龙鳞的人,也是亲眼目睹她杀秦清玄的人。
可是此时此刻,这个人,竟然站在她这一边,对着所有人说奉她为帝!
莫非……秦清玄早就知道她的打算,所以早就为这个结果安排了一切?
甚至还给了她,一个男子的身份。
蓦然,一个念头涌上脑海,让她的脑袋控制不住的晕眩起来。
底下不管是秦国、白国还是吴国的大臣们,都低下头,几乎将脑袋垂到了地上,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血龙鳞,很好。”诸葛傲霜漠然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脸上的神色除了冰冷已经看不到其他。
她伸手虚抬,声音淡淡:“平身。”
众人起身,躬身立于一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独有的公鸭嗓音嘹亮而悠长的响彻在大殿内,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些什么。
诸葛傲霜高高端坐龙椅上,手指碰触着扶手上的舞爪金龙,耳边听着太监的悠长嗓音,竟觉神经麻木。
等了良久,都未有人站出来说话,诸葛傲霜便挥了挥手,站起身来就要回转内室,却听外间嘹亮的通报一声一声的传了进来,传到了她的耳中,亦传到了在场所有大臣的耳中。
“启奏陛下!巫族来使求见陛下!”
诸葛傲霜疑惑的看向殿外,颔首示意让巫族来使进来。
诸葛傲霜皱着眉,思索着关于这巫族的一切信息。
但是不管是她曾经的记忆,还是诸葛傲霜的记忆中,都没有关于这个巫族的信息。
仿佛,这个巫族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一个身穿浅灰色素色长袍,步履蹒跚的老者自大殿内走了进来,他满头白发,整个人的身上也散发着一股迟暮的气息,看起来也有八九十岁年纪了。
老者拄着拐杖,走起路来的速度很慢,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悠悠的走到了大臣们的前方。
诸葛傲霜眯了眯眼,示意身旁侍卫搬来席子,让老者坐下。
那老者恭敬的行了一个在场众人谁也看不懂的大礼,随后谢过诸葛傲霜,将手中拐杖放置一旁,盘膝坐了下来。
在场大臣控制不住的小声低语着关于这巫族的消息,甚至有些人看着老者的模样嗤笑着他胆肥了,竟然行骗到了宫里来。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