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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想了想说道:“还请姐姐帮我准备一些盐,一块胰子,和一盆子热水。”
黛玉从屋里追了出来,拉着雪雁道:“叫你洗兔子,你倒要将兔子煮了不成?怎地又是盐又是热水的。”
李倩茜也追了出来,笑着道:“好好好,我倒要瞧瞧你怎么煮兔子的。”
雪雁哭笑不得,只得拉了黛玉进屋去道:“小姐仔细身子,这天寒地冻的,大氅也不穿就追出来。小姐只管放心,这盐只是用来洗兔子的,热水是为了让胰子快些化开,不然这天寒地冻的,用冷水只怕要凝在一块了。”
李倩茜又追了进来,倒是拉着雪雁的手不放了:“你将那盆拿进来,洗给我们看看,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洗东西用盐的。”
没一会雪雁要的东西还真的就送到上房来了,没法子,雪雁只得硬着头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洗。
这土法子也是她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并没有试过所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她先将盐均匀的撒在茶渍上一层,放在那等了约有十分钟的样子,然后用热水把盐洗了去,打上胰子细细的搓揉,最后用热水将胰子洗去。
果然那茶渍真的就不见了,白白的毛看上去一点都没事。
雪雁又要了针线,将兔子的肚子上垫上帕子给了林黛玉,林黛玉亲手将眼睛和鼻子又缝了上去,这才让雪雁拿去一边的火盆边烘干。
黛玉这才恢复了心情,与李倩茜说笑起来,话语中能听出,李倩茜虽性格直爽大气,却也精通文律,难怪黛玉并与她那么亲近。
雪雁留在屋中烘干那个兔子抱枕,也趁机好好的暖和了一下。兔子刚烘的差不多,就见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对李倩茜说夫人有请。
这个夫人,就是总督夫人了,只怕是方才李倩茜将吴宝儿吓着了,那吴宝儿去恶人先告状了。李倩茜一点不怵,叫雪雁拿上兔子抱枕跟着,拉着黛玉一起回了前院。
雪雁是不想搀和在这些贵妇中的,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怪罪下来。但黛玉那眼里担忧后怕的眼神,还是让雪雁心软了。只得拿上了兔子抱枕,好好的跟了过去。
百灵其实也跟了过去,只是这事儿李倩茜并没指名让她出头,她就算再着急也不敢上去担责任。
进了正厅,果然就见那吴宝儿哭的一脸是泪,坐在她母亲旁边抽泣着,而那巡抚太太虽脸上不好看,但仍强忍着。她知道自个只是个填房,平日里这些夫人们同她交好也不过因为自己丈夫的关系,虽自己的身份比不上这几位,甚至连知府太太都比不上,但好歹平日里也未曾撕破过脸。
这回女儿哭着跑进来,倒是吓了她一跳。吴宝儿当着众人的面,将李倩茜的话只挑那最后几句说了,又不曾说那抱枕兔子的缘故。巡抚太太袁氏闻言脸上立刻就铁青一片,就连总督夫人白氏面上都不好看。
贾敏却丝毫不在意,她出身国公府,本就高她们一等,再加之自己丈夫既是侯门之后,又是二品大员,并不惧这袁氏跟自己耍什么小花招。而那知府太太柳氏更是乐的在一旁喝茶看笑话。
吴宝儿冲进来哭着说李倩茜的话时,贾敏就心知不对。那总督府千金,她可是熟知的,往日里虽然直爽大气,却不是个爱欺负人的。能惹得李倩茜说出这种话来,只怕那吴宝儿先做了什么遭人骂的事儿才对。
果然,李倩茜被唤到正厅里,一进来便冲着总督夫人叫道:“母亲今日也不必替我做生日了,只怕有些人巴不得我没出生才好呢。糟蹋了我的礼物不说,还说什么风凉话。前脚才从我屋里出去,后脚就来污我了?还真真是个闺秀呢!”
总督夫人白氏一听李倩茜这么说了,忙不迭问道:“我儿这话从何说起?”
李倩茜梗着脖子将吴宝儿如何弄脏了兔子,之后又如何说这兔子是不值钱的东西,又说若是知道是黛玉亲手缝的就不会弄脏了,这些话俱一一说了出来。说道最后,那巡抚太太袁氏坐立不安面色苍白,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了下去。
“这……白夫人,小女顽劣,还望多多海涵,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她。”巡抚太太脸色尴尬的说道。
白氏这会知道了前因后果倒不生气了,听了巡抚太太的话也不发作,只微微一笑,不温不火的呷了口茶,慢慢将茶碗放下,这才不紧不慢道:“不过是孩子们的口舌,不必当真,宝儿姑娘年纪尚小,也不急这一时教训。日后只要好好学学规矩,学学人情来往,只怕就好多了。”
这话说的让袁氏更加坐立难安,宝儿年纪尚小?她如今已是十二岁,正是该懂事知事的年纪了。却被白氏说成是年纪尚小,还不懂事,这可真真是说宝儿没家教了。
若是被老爷听了去,只怕又是一顿排揎,本来自己就是个填房,又只出了一个女儿,老爷平时已经很不待见自己了。若是被老爷知道这丫头一下就得罪了两位夫人和小姐,只怕自己回去可少不了一顿打了。
“你这猪油糊了心的小蹄子,还不快给你李妹妹,林妹妹赔不是?弄脏了人家的礼物不说,还有脸来这倒打一耙?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袁太太一心只想着讨好白夫人和贾夫人,谁成想那话到了嘴边就变得粗俗了起来。倒更显得自己是小家小户出来的了,就连一旁的知府太太听了都直皱眉。
那吴宝儿听了母亲这么当众羞辱她,哇的一下直接哭了起来。原先来这儿告状的时候她还只是梨花带泪,现在竟变成了嚎啕大哭,在场所有的太太小姐们都尴尬了。
总督夫人白氏和知府太太柳氏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倒是贾敏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儿,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喝罢了半盏茶,贾敏这才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轻描淡写的说道:“本来这事,也该不着我来说嘴。只是这抱枕是我玉儿亲手缝制,上头的眼睛鼻子皆是我压箱底的陪嫁,少不得也与我有些个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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