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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忘了很多事。”巫神眉眼都笑着,“不过,不要紧,重要的是你终于回到了本座身边。”
“国师大人的话凡女听不懂?重回?我以前见过你吗?哦,你是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像,可是他也不会飞,所以,你不是他。”月幽兰说着这些话,心中莫名紧张,企盼欧阳轩千万不要是那个残害少女的巫神。
“你遭逢大难,好多事不记得了也正常,本座会赐仙药,让你记起以前的事,哦,以前的事不太愉悦,不记得也罢,本座也不太愿意让你回忆起以前的不愉快。”巫神的手又什么过来,细细抚摸月幽兰的脸,那眼神炽热,好像要把月幽兰拆骨入腹一般。
月幽兰又忍不住把巫神与欧阳轩做比较,这会让她冷静,会让她清醒,使她不至于融化在巫神那炽热中。
巫神的目光中,带着一种让人畏惧的贪婪与渴求,而欧阳轩,对她,永远是清冷中带点点暖,疏离中带几分情。
月幽兰再一次确定巫神绝对不是欧阳轩。
她身子的僵硬让巫神靠她更近,雪貂小圆眼珠咕噜噜直转,发出吱吱的叫声,它也很畏惧。
巫神用手弹了一下雪貂的头,雪貂一缩脑袋,窝进月幽兰的腋窝处,不再叫唤。
肩舆缓缓前行,月幽兰逐渐被她所看到的的镇住。不远处,迷雾缭绕,朦胧间,一座宫殿若隐若现,那形状宛若悄然绽放的幽兰。风过,雾动,如同挽着轻纱的少女,围着幻天殿婀娜起舞。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欧阳轩建造的悦兰斋只是有有其形,却没有其灵动而又神秘的韵味。
“那是幻天殿吗?”月幽兰喃喃问道。
“是啊,你小时候来过的。”巫神抚摸着月幽兰的手。
月幽兰控制着内心的恶心,没有抽回手,微微一笑,“我怎么会到过这么梦幻的地方,国师大人定是记错了。”
“记错?本座会记错吗?”巫神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朗声笑了起来,“小东西还是那么可爱。”
巫神不知年岁几何,叫她“小东西”原也没错,但月幽兰反感的是巫神嘴里叫着她“小东西”,如同唤女儿,但眼神却满是对女人的那种欲望。
那种别扭,那种龌龊,让月幽兰极不舒服,她忍不住动了一下身子,却惹得巫神将她抱紧,“小心了,别掉下去,摔了本座可会心疼,瞧,神宫快到了。”
巫神的身上散发着香味,但是有别于巫神的仆从,好像有点淡淡的腥甜,让月幽兰更是不喜。
肩舆缓缓降落,落在幻天殿的宫门前,月幽兰看见宫门的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幻天幻海。
“幻天幻海幻情深”,那首诗的第一句是指这神宫啊,这里有幻天殿,是否也有幻海殿呢?
巫凡站在神宫门前,神态恭谨,他没有看月幽兰,只是对着走下肩舆的巫神施礼:“父神。”
雪貂见到巫凡如同见到亲人,滋溜一下滑下,跃上巫凡的前胸,四个小爪儿扒着,回头恐惧地望着巫神。
巫神只笑着“唔”了一声,便侧身低眸看着踯躅不前的月幽兰,“欢迎回到神宫,以后,这神宫就是你的家。”
“我不是神,怎么可以住在神宫,我想要见我哥和嫂子,我想要跟他们回家。”月幽兰摇头,“国师大人,我一点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说我来过这里,可是我根本就没来过,你快点叫我嫂子出来,还有我哥,你快点让他跟我说话。”
非是月幽兰幼稚慌乱胡闹,她只是要表现一个乡下姑娘见到此时此景时会有的恐惧,同时,她是在跟巫神谈判,她的目的,就是要见玉瑶琳和宁达,要让她乖乖做什么幽兰仙子,那就先让她确定玉瑶琳和宁达的安全。
“好,你进了神宫后自然会见到他们,你不要急。”巫神握了月幽兰不断摆动的手,“走吧,本座带你去见他们就是。”
巫神拉着月幽兰漫步在花海绿树之间,神宫内的美女如云,人比花娇,穿得又轻薄,毫无羞意展示她们的曼妙身姿,月幽兰眼花缭乱,又很窘迫,环顾之下,发现巫凡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见她回眸,他微微苦笑,眸光中竟有几分凄惶,几分哀伤。
巫神带着她到了幻天殿,近看幻天殿,更觉得造物神奇,幻天殿所用烟紫色琉璃瓦美轮美奂,那伸展的花瓣上,有旋梯,可以让人逐级而上,进入殿中,而不仅仅是在第一层中有楼梯。
“去将玉瑶琳带来,她在你的幻海阁。”巫神对着巫凡说道,“这个给宁达吃了,你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说。”
巫神很信任巫凡,或者说,巫神一直在月幽兰面前展现对巫凡的信任。是想离间她与巫凡吗?
她从来没有信任过巫凡,何必离间呢?巫神真的以为她是玉瑶花吗?
幻天殿的底层是个巨大的殿堂,里面没有一根柱子,四周的墙壁上雕刻有浮雕,浮雕风格有点像埃及卢克索神庙里壁画,那夸张的原始的两性崇拜让人脸红心跳,月幽兰只看了一眼,便面红耳赤,眼睛不知该看向哪里。
巫神抿嘴笑了,对着殿中几名女子吩咐道:“取些仙露和果子来。”
眼见几个女子鱼贯走出,殿内只剩下巫神与她,月幽兰当真心慌了,这巫神不会是个急色鬼吧?
她不动声色地远离了巫神,装作欣赏巫神的金色座椅,欣赏那青铜香炉,欣赏那如梦似幻的自棚顶而下的粉色飞花。
“你小时候可不这么怕我。”巫神的亲昵的声音就在月幽兰耳边。
月幽兰吓了一跳,回身,忸怩道:“我全都不记得了,国师大人说的也许不是我。哦,那是什么……”
月幽兰想跑,却被巫神一把拉住带入怀中,“玉家有女美如兰,如今,好女初长成,果然如空谷幽兰一般美好,本座真是不枉十多年的等待。”
“父神,玉瑶琳到了。”巫凡的气息有些不稳,禀告道。
巫神没有松开月幽兰,而是亲昵笑着,“这小子从小就对你有非分之想,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我以前也没见过他,他怎会对我有非分之想。”月幽兰实在受不了巫神对她的宣誓占有,她伸手去推拒巫神的手。
巫神却将她的手握住,“我以后应该不准他到幻天殿来,不然,总有一天,你会被他拐跑,就像上次一样。”
“不是我,那不是我。”月幽兰喊道,她用力将手抽了回来,并且使劲搓着。
巫神面上虽然维持着笑,但是眼中已经是暗潮汹涌了,“怎么啦,捏疼你了吗?”
月幽兰看向巫凡,巫凡仍然抱着雪貂,垂眸,站得笔直,石化般,似老僧入定。
巫凡身后,是玉瑶琳和宁达。
月幽兰奔向玉瑶琳和宁达,“姐夫,嫂子。”
“姐夫他……”月幽兰说不话来,平日力大无穷的宁达此刻虚弱得似一滩烂泥,软趴趴靠着玉瑶琳,脸上汗珠滚滚落下,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
“姐夫。”月幽兰歉疚望着宁达,语声哽咽。
“别哭,别哭,不怪你。”宁达气喘粗粗地,自己如此难受,却还安慰着月幽兰。
玉瑶琳久久不说一句话,只是望着月幽兰掉眼泪,月幽兰的手指了指她的小腹,“宝宝没事吧?”
“没事。”玉瑶琳带着哭腔,笑了,“我好怕,我好怕他还没出生就死掉,我嫁给他好多年了,终于有了,可是灾难却重新开始了,我对不起他。”
“不会,他一定会平安的。”月幽兰说道,“是不是,国师大人?”
月幽兰看向她身边的巫神,巫神的眼闪过魔魅幽光,这时候,就和巫凡有了相似。
巫神伸出手臂,从后面搂住月幽兰,“当然,他会平安,本座会赐福于他们一家。”
“我哥嫂过惯了乡野生活,想要回乡,可以吗?”月幽兰回身,抬眸,泪眼模糊,但偏又笑着。
巫神的微凉的指尖轻轻沾了一下月幽兰的眼泪,然后伸着那手指,对着光,叹息,“当然可以,但是你,要留下,留在幻天殿。”
“好!”月幽兰说道,轻轻地,却又坚决,却又干脆。
“不可以!”玉瑶琳说道。
“哦?”巫神看向玉瑶琳,那眼神少了温情,多了高高在上,悲悯,却无情。
巫神托抱起月幽兰,坐在那金色的靠椅中,“说说你的理由,凡女,不,应该是罪人玉瑶琳,本座给你陈述你的理由,为什么她不可以留在幻天殿中。”
“国师大人以为她真的是瑶花吗?”玉瑶琳说道,“不,你错了,她不是瑶花,她不是我妹妹,她只是和我妹妹长得像而已,幻尘公子只是因为她长得像瑶花,才想要她替代瑶花。”
“是这样吗?”巫神漫不经心地看向巫凡。
“父神,孩儿还没有弄清楚。”巫凡木讷说道,“她们很像,对兰花簪都有反应,但诚如玉瑶琳所说,她的做法,她的想法,她的一切都与凤国格格不入,父神可知道,她对玉雕不擅长,却对玉雕工具极为精通,但是,她又无法说出谁教了她这些。”
“哦,有趣。”巫神看了一眼月幽兰,“你,还有这般本事?跟谁学的?”
“骨子里带的,天生就有。”月幽兰无法在巫凡的注视下和巫神保持亲密坐姿,她不停地扭动身体。
巫神脸色微红,咳了一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那身华贵梦幻的衣衫,“是吗?天意吗?兰花簪呢?给我,还有,到幻海阁的兰花海中打盆水来,本座要亲自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小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