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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凝雨几口将稀粥喝掉,抹了几下嘴,望着云伯庸,嫣然一笑,“若你能哄得我父皇答应,当然也可能得兼。”
云伯庸激动站起,“当真吗?”
“真的不能再真。”阎凝雨点头,“不过,你怕是已经弄巧成拙,你散布消息,其余人都知道了,他们各怀心腹事,谁知会说什么来乱父皇的心。”
“我只知道你的心意就可以了。”云伯庸的话中有丝苦意。
是啊,若是他当年鼓起勇气对阎凝雨说出自己的心意,他们焉会蹉跎这么多年?
阎凝雨眼眸微微湿了,“今时不同昔时,父皇暮年,性子日渐乖僻,而且执拗,你未必能说服他,你们散布消息,虽然缓解了我在朝中压力,但是,却让父皇大大不快,我也不知道,父皇为何会对我如此看重。”
“只要他不强迫你嫁人,我总有办法前来求得他同意我娶你。”云伯庸说道,“若可能,你随我去凤国,给月相夫人医治,我们一同想办法。”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为何先带你离京,便是有话要嘱咐你,父皇确实有意把君位传给我,防我逃跑跟防贼似的,不然能派这些武夫跟我前来赈灾吗?你千万不能提让我去凤国,而是要告诉他,待凤国安定,云家安全,你会来随国。”阎凝雨说道,“我知你不能放弃凤国,不能不顾云家,但是,你若想我日后能自由,到凤国去,你必须按我说的去做。”
“明白了。”云伯庸看了一眼有些着急的月幽兰,“我答应你,你说得对,若凤国安定,云家安全,我在随国也不是不可以。”
“这就对了。”巫凡笑了,“人生苦短,为何辜负大好**,徒留遗憾,好好一个年轻人,心态却像老者,公主可要为此负责。”
“幻尘公子要做大媒人吗?”阎凝雨也笑,“云兄似乎很听你的话,你将来会阻拦他来随国吗?”
“会吧,我更愿意鼓动他将你拐到凤国。”巫凡古怪做了个鬼脸,“伯庸是我的得力干将,是我的唇舌,没有他,我很多事情干不了。”
“那么,她呢?你明知道她有可能死,还是要带她回凤国?”阎凝香起身,来到月幽兰身边坐下。
“是,我会与她同生共死。”巫凡面不改色说着肉麻的话。
月幽兰没有笑,若他们在对抗巫神的过程中失败,他们的确会同生共死。
这是不是她的宿命?锦盒上巫凡的影像,那么苍凉,那么悲怆,是他用兰花簪召唤她来到凤国吗?
“我无法理解你的偏执,你当年害了玉瑶花,你知道吗?”阎凝雨幽幽说道,“玉瑶花或许受了惊吓,但是,她说她自从带了兰花簪,夜夜做噩梦,梦中猛兽吃人,血淋淋,恐怖极了,虽然她后来控制自己不戴,但是,那种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了,她的身体因此每况愈下。”
“她没有疯,对吗?”月幽兰突然问道。
这疑问,她在看到玉瑶花留下的“遗书”时,就有了。
阎凝雨深深看着她,“你和她长得真像,就像我的十三妹和十四妹,你们应该是双生姊妹吧。”
云伯庸吓了一跳,“怎么可能?玉家……”
巫凡脸色有些骇人,手一摆,不让云伯庸打断阎凝雨的话。
阎凝雨伸手托起月幽兰的脸,道:“当年,在仙人山,见到可怜的玉瑶花,我曾感慨,上天既然给她绝色,怎么不给她清明的神智?我曾以为我医术浅陋,为她寻医问药,曾以为她家族有人如她一样,为她暗访众人,甚至在我回到随国,我也无法释怀,忽一日,她入我梦中,说她不久于人世,有事相托,我才知世间事,有时不在人为,是天意弄人。”
“此话怎讲?”月幽兰不动声色。
阎凝雨没有如别人把她看做玉瑶花,并且一语道破她与玉瑶花的真实关系,想必,她真正了解玉瑶花。
阎凝香放下了手,“她说她总觉得在某处,有一个真正的自由自在的她,她说她在父母呵护之下,还有爷爷,那里的人与凤国穿着不同,出行的工具也不同,住的楼房也不同,她说她可以去学堂念书,她……”
“瑶花神志不清,疯言疯语,当不得真。”巫凡说道,“你不要吓唬悦儿姑娘。”
“你呢?为什么不说话?你也认为那是玉瑶花的疯言疯语?你想不想知道她说她在那个世界叫什么名字?”阎凝雨直视着月幽兰的眼睛,仿佛看穿了她的灵魂。
月幽兰有种窒息的感觉。
“叫什么?”她觉得很虚弱,声音虚无。
“月幽兰。”阎凝雨神秘眨眼,轻吐出那三个意料之中的字。
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并不难,毕竟,阎凝雨去过仙人山,而且玉瑶花也说过她看到过她,但是,有父母,爷爷,出行工具,住的楼房却绝非凭空想象,难道,她的灵魂能被玉瑶花感受得到吗?
她们是双胞胎,有感应也是正常,但为何她没有感受到远古凤国玉瑶花的灵魂,玉瑶花却能感知她在现代的生活?难道是因为玉瑶花当时带着兰花簪?
她们的灵魂因为兰花簪能感应到对方吗?或者因为兰花簪被互换到各自的时空中了吗?
“月幽兰?好名字,人如其名,美若幽兰。”巫凡玩味着说道,“月氏呢,真有趣。”
月幽兰推开了面前的碗,站了起来,她突然想起欧阳轩挑起头帘,专注凝视她,说的话就是“人如其名,美若幽兰”。
巫凡的话和那戏谑的语气让她倍感酸楚,让她更有一种时空置换的感觉,她觉得透不过气。
月幽兰拔腿就走,巫凡身子一晃,将她拦住,看着她泪眼逐渐朦胧。
“怎么啦?即便你叫这个名字,又能怎样?不过说明起名之人别有居心,还能改变什么吗?”巫凡食指挑落她的一颗珠泪,“你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是他要找的那个人,月氏,我不在乎。”
是啊,她慌什么?她根本不惧怕不在乎别人知道她的来历,若因为她的来历而使她摆脱那成为幽兰仙子的宿命,不是更好?
月幽兰将眼泪抹去,“对,你说的都对,前阵子,的确有人告诉我我与玉瑶花是双生姊妹,而且我真正的灵魂也不属于这里,也许是在三千多年的未来,我,在那里,得到了兰花簪,和一个奇怪的锦盒,在打开锦盒的瞬间,我的灵魂来到了凤国的月家,成了月朗的女儿。”
“你的名字……”阎凝雨眼里闪过兴奋。
“对,我就叫月幽兰,前世今生都叫月幽兰。”月幽兰知道阎凝雨有阴阳眼,也许能感知生死,她索性毫不隐瞒。
她看着巫凡,“还记得吗?在幻天殿,巫神用兰花簪和兰海的水来验我的身份,后来兰海水里出现的影像,那是我,没了灵魂,我的身体便躺在病床上。”
“那个男人……”巫凡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
“他叫欧阳轩,若我在那里,我们应该会结婚,我一定会嫁给他的,我爱他,我一直都爱他。”月幽兰又抹了一把眼泪。
巫凡摔了碗。
正在吃东西的雪貂滋溜一下逃开,跳上了月幽兰的肩膀。
云伯庸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月幽兰。
阎凝雨,却连连点头,“这就是了,玉瑶花托梦给我,说自有有缘人替代她,说那个她会来替代她,让我将这个还给她。”
阎凝雨手一伸,将颈上带的金链子摘了下来,她走到月幽兰身边,将金链子给月幽兰戴上,她托起那个链子上的那个小小的黑色小球,“看看里面有什么?”
月幽兰看着那小球,那东西似水晶透明,却有影像旋转,如走马灯般,“是个女子,月下起舞。”
“这,就是玉家符印,传女不传男,这就是宣平王虽有符印,却不能使用的原因。”阎凝雨说道,“当年,我在仙人山救了一只雪貂,玉瑶花喜欢,便用这个玉家符印做了交换,让我替她暂为保管,如今,我的任务完成了。”
“她真的没有疯魔,不过是她说出感应到的影像,让别人误以为她疯了,是吗?”月幽兰摸着那个小球,体味着玉瑶花的心思。
“这或许是玉瑶花所希望达到的效果吧。”阎凝雨说道,“月家人催逼甚紧,月相做事周密,竟连亲子与妹妹都瞒着,玉瑶花临死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月家女子。”
月幽兰对此无话可说。
“公主可知道这玉家符印本属于随国,你现在将它给了我,不怕你父皇处罚你吗?”月幽兰有些不明白阎凝雨的举动。
“这符印曾经让随国差点万劫不复,这符印会引得我十四个姐妹互相猜忌,要它做什么,而你,却需要,拿去吧,别告诉别人,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云伯庸我不想瞒,巫凡我瞒不住,你也未必相瞒他,不是吗?”阎凝雨看着始终面沉似水的巫凡,笑了一下,“幻尘公子说起别人倒是很明白,轮到自己,却畏手畏脚的,干生气,有什么用。”
“我生气?我是高兴,你知道吗,月幽隐曾跟我立约,把玉家符印和他妹妹给我了,我如今心想事成,还有什么生气地。”巫凡走到月幽兰身边,一把将那个雪貂甩给了阎凝雨,抱起了月幽兰,“我要跟我自己的女人亲近亲近,你们都不许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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