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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大毛一听,揉着婆娑的泪眼,猛地转过头来,等着孟氏,两只眼睛红的跟狼似的,脸上青筋爆出来,小拳头也握的紧紧地。
“大嫂,让你看笑话了。”
朱氏也不再理会梅大毛,而是拉了凳子在孟氏身旁坐下,说道,“你看,孩子他爹没啥本事,没分着啥家产,穷的叮当响,吃不好穿不好的。人家不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几个孩子都不懂事的厉害,现在想想,着实叫人辛酸,但也不都是娃子们的错。”
孟氏颇具深意地回头看了梅荣华一眼,脸色有点异样,咳嗽了两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说道:“都是命啊。有的人天生就是命好,吃穿花不缺;有的天生是穷命,奔波劳累一辈子,到头来照样要吃没吃要穿没穿。要我看,都是上辈子注定好的。”
“啥天生命好命赖,我可不信这个邪。”
朱氏眨了眨眼,拍了拍大腿,说道,“集上的算命先生喊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要我说啊,有些人坏心眼,净干屙不下来的事儿,早晚不得善终。那些命不好的,只要心眼好,多干好事,以后肯定过上不错的小日子。”
一旁的梅荣华听得津津有味,两个农妇探讨善恶人生,稀罕的很。
现代世界的时候,不少人喊着中国没有哲学家。现在看来,中国并不是没有哲学家,而是中国人不善于发现哲学家。
“大哥,走,咱进屋去。”
梅荣华拉着梅大毛进了小东屋里,让他在**上坐下,扒着他的肩膀说道,“大哥,别哭了,男儿流血不流泪。”
梅大毛揉揉眼,回头很是温柔地看着梅荣华。
“这样,我给你想个办法。”
梅荣华伸出小手在他的脸上抹了抹,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你就听咱爹娘的话,但是等到姑娘来的时候,你也别说愿不愿意,你就像个大人一样跟她说,你还不想成亲,不想要童养媳。这样才是一个成熟男人应该做的。哭,只会让你显得幼稚不成熟没长大。”
梅大毛听得一愣一愣,虽然不见得都明白,但觉得很有道理,使劲儿点了点头,吸吸鼻子,不哭了。
“男儿流血不流泪。”
梅家兴在一旁听得兴奋地直跳,特别是听到这句后,嘴里更是不停重复,小拳头举得高高的,一副希特勒的感觉。
梅大毛这边,听得五岁的妹妹都这么说,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因为这么看来,连自家妹子都比他懂事的多。他心里头又是羞愧,又是满怀激昂,今后必须得肩负起哥哥的重任,否则太容易被人嘲笑和鄙视了。
当梅大毛开始自觉觉醒的时候,梅荣华还在思忖着怎么利用大大娘来刺激他,促使他被动觉醒。
院中,两个女人不知道已经斗了多少个回合,朱氏也不怠慢,说的渴了上茶水,管喝饱。
农家的茶水,并不是所说放了茶叶的热水。茶叶,不在寻常农家人所能承受的范围,富贵人家才喝得起。而农家人口中所说的茶,就是热水,如果称呼放了茶叶的茶水,则会说是“茶叶子茶”。
“槐花开了。”
听朱子涵这么一说,梅荣华转头看,这才发现,庭院中央的槐树,满树的白花,还有蜜蜂乱飞,甚至闻起来都有股淡淡的清香。
满树的雪花,竟然被自己轻易地忽略了,眼睛和心灵都蒙上了灰尘吗?
梅荣华被眼前的美景完全吸引了,不过耳边梅家兴的一句话把他拉回现实的,他嘟囔着说道:“叫咱娘蒸槐花吃。”
说完之后,梅家兴从屋里跑到院子里,抱住朱氏的腿,指着头顶的槐花,央求道:“娘,我想吃槐花子。”
趴在地上石子的几个哥哥一听,瞬间都来了精神,瞪大了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朱氏,等待着她的回答。
“想吃还不好说,你们几个死小子别光顾着玩了。”
朱氏非常大度地一挥手,指着墙角的竹竿,“竹竿上绑个镰,够些洋槐花下来,多弄点,我给你们蒸着吃,叫你们吃个够!外面大街上都是槐树,去去,多弄点回来,别在我跟前啥事不干,就知道晃晃晃。”
“洋槐花还能吃?”梅荣华轻声问了一句。
“能吃,生吃好吃,蒸着吃更好吃。”朱子涵看着她笑道,“走吧,咱跟哥哥们出去摘槐花子去,叫大姑给咱蒸着吃,我也好久没吃啦。”说完,朱子涵抓起梅荣华的手,跑到院子里。
孟氏在一旁冷不丁来了句:“槐花子有啥好吃的,跟没见过啥似的。”
“槐花子咋了,好吃。”
朱氏也不回头,呛了一句,“确实没有见过啥,穷成这样,能吃的就吃。好了,大嫂,没啥事你走吧,这会儿说的我嘴皮子都疼了。准备给几个娃子做吃的了。”
孟氏自觉没趣,拍拍屁股走人了。
自古流传西施吃花,但也只是听说,没想到这农家人竟然也吃花,梅荣华来了兴趣,跟在几个哥哥后面,看着他们把农用的镰刀捆绑在长竹竿的顶端,梅大毛站在槐树下,拉下一枝桠一枝桠槐树花,几个弟弟抢着把槐花摘下放在竹篮中。
朱子涵跑过去,拿了一串,揪了几朵花,放在嘴里,咀嚼着,眼睛笑成了月牙儿,一副吃到美味佳肴的模样。末了,他又揪了几朵,递到梅荣华的嘴边,说道:“荣华表妹,给你吃,可香。”
这尼玛在逗我?
梅荣华咽了咽唾沫,哦,不对,是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几朵小白花,思来想去,吃了又不会死人,那就吃吧,啊呜一口就咬进了嘴里。
花瓣入口,一股清香萦绕在口腔内,轻轻咀嚼,甜甜的蜂蜜一般香醇的味道顺着从舌尖流淌开来,让人恍惚间产生一股身在花间的感觉。如梦似幻,清风吹起,花瓣偏偏掉落,如飞雪一般,从脸颊拂过,留下短暂却令人回味无穷的幽香。
“荣华表妹,你咋了?”
看梅荣华闭上眼睛,咀嚼着,一句话不说,朱子涵连忙摸了摸她的肩膀问道。
从白日梦中醒来,梅荣华猛地睁开眼睛,仿佛觉得整个世界一片澄清,天空碧蓝如海水,空气清新令人肺腑明朗,还有这花,乳白色牛奶一样。
梅荣华淡淡说道:“子涵表哥,我没事,这槐花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朱子涵又揪了几朵送到她嘴边。
“槐花虽好,不可贪吃。如果要吃,表哥你多吃些吧。”
梅荣华伸出手把嘴边的槐花挡开,心中泛起一股憧憬,“生吃是香,不过估计这样很容易拉肚子,不知道蒸起来是什么味道,应该差不了多少吧。”对美食的追求,是梅荣华打起精神好好下去的动力之力。
梅大毛一扫先前的不愉快,举着竹竿够着槐花,弄了两大篮子的时候,绑在竹竿顶端的镰刀忽然脱落,掉了下来。
梅大毛吓得目瞪口呆,镰刀在空中翻滚着往下落,正下方是几个正在抢着摘槐花的弟弟。
“啊”的一声大叫,梅三毛哭起来,撕心裂肺的。
说来也是庆幸,镰刀落下来的时候,刀刃并没有最先落地,而是有些重的镰刀柄,这柄也没有砸到谁的头,不偏不倚砸在了梅三毛的脚上,疼得他嗷呜一声哭了起来。
吓得朱氏几大步跑过来,抱起梅三毛,问道:“咋了,没有割到哪儿吧?我的小乖乖,没有割住就好。”
有惊无险,但是梅大毛又免不了挨一顿教训。
槐花摘好之后,眼看朱氏这就捋起袖子准备摆弄,大门“吱呀”一声后,梅世安跌跌撞撞进来院子里,脸上脖子上,甚至连露出来的胳膊上都是红通通的,嘴里嘟嘟囔囔着说:“他娘,给我舀一瓢……一瓢水,我渴了。”
朱氏没好气地说道:“喝了酒还渴啊,想喝自己来舀。”
“死婆娘,咋的,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啊?”
梅世安低声怒吼了一句,看着身旁的梅荣华,推了推她,“大妮子,去给爹舀瓢水出来,爹渴坏了。”
酒壮人胆。
梅荣华前世的时候喝醉过,心情超级不好的时候,愣生生把自己灌醉,醉酒的感觉她最清楚。
喝醉酒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其实他们是有意识的,知道谁是谁,就是嘴巴有些管不住而已。平日里不敢睡的话,埋藏在心里便的委屈,喝了酒就敢大声说出来,就算不想说,这张嘴也会不由自主地张开,把满腹的辛酸不快统统倾倒出来。
谁知梅荣华刚转身走没几步,梅世安“啊”的吐了一地,紧接扑通一声倒在了所吐的秽物上,还是脑袋朝下,这个场面,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咦,我的老天爷,喝点子猫尿弄啥!”
朱氏嘴里骂着跑过来,连忙把梅世安扶起来,也不管他身上脏不脏,把他扶进屋里,脱了脏衣裳,让他躺进了被窝,最后又端来水,让他漱口,弄了冷毛巾,附在他的脑袋的大包上。
等把梅世安伺候妥当了,太阳也已经落山,暮色降临。
“明儿清早我给你们蒸,都赶紧爬屋里睡去!”
生怕槐花会老掉,朱氏又把弄好的槐花放在浸泡在水里,收拾好,赶几个孩子进屋了,关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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